195章王妃亦是異人
短暫的開封之行,對于嶽家王爺,李汝魚真心不知如何評價這位鎮鼎北方的重器。
和樞相公不一樣。
嶽家王爺看起來像是一位鄰家大叔,不會刻意拿捏王爺威勢,言笑之間根本看不出他情緒波動,也許他不笑時是心情極好時候,笑起來時卻反而讓人感受到重壓。
至于是否有反心,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嶽家王爺對于異人的态度也讓人揣摩不明白,既在庇護異人,又要逼殺,他最在意的人竟然也是異人,三世子是異人,那位盛世王妃極有可能也是異人。
這是一種病态的認知。
盛世大涼,因為異人的出現而病态。
病态的嶽家王爺,卻死死的鎮壓着北方,無論是北蠻還是異人,都不能動搖北方的安定。
不知道為什麼,李汝魚忽然有些同情這位王爺。
也許他内心深處倍受煎熬。
然而,因為一個選擇,李汝魚也在備受煎熬――來臣俊去了觀漁城,毛秋晴和自己一起南下回臨安,孤男寡女同行,終究是有些尴尬。
最為尴尬的是這位原北鎮撫司千戶,名列屠刀之末的女子,搖身一變,成了自己的貼身女仆。
對此,兩人都很崩潰。
始作俑者,竟然是臨安那婦人,據毛秋晴言說,從臨安到開封時,女帝單獨召見了她,說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
最後玉手一揮,說今後便跟着那少年罷,他死你死,他活你活。
毛秋晴隻能認命。
女帝話中另外一個意思,她甚至不敢去深想……這何嘗不是将自己賜給了那少年的意思?
想一下就覺得要崩潰。
自己已雙十年華,卻成了個十五歲少年的貼身女仆,雖然在戶籍上并無變更,但女帝旨意更勝于戶籍之實。
毛秋晴甚至能清晰記得女帝當時眼裡的那抹捉狹。
但沒法恨她。
其實再往深處了想,這位女帝何嘗不是給了自己一條光明道路,是以便接受了這過分的安排,至于内心深處是否認命,鬼知道呢。
至于少年是否會獸性大發,又鬼知道呢?
是以毛秋晴不敢再穿緊身衣了,出了開封後,索性換上了海藍色襦裙。
緊身衣顯身,少年看自己的眼光明顯有些閃爍。
做賊心虛麼?
李汝魚也很無辜啊,怎麼可能忽略毛秋晴的變化,感覺受到了内傷……毛秋晴極其嬌小,嬌小得讓人以為她隻是位豆蔻女孩。
甚至于不比小小高,身高不足五尺。
偏生這嬌小的身軀裡,有着完全不合常理的風光,那跳脫而膨脹的風光撐在緊身衣裡,形成及其強烈的視覺沖擊,簡直讓人視線無處安放。
無論什麼時候,第一眼看她,目光都會落在風光之上。
偏生這女子極美。
可換了寬松襦裙後,另外的尴尬接踵而來。
大涼民風開放,襦裙大多酥兇半***秋晴的海藍襦裙已是極為保守,但依然露出不少,是以總能看見那深不見底足以葬盡天下英雄的溝壑。
官宦世家出身的毛秋晴皮膚極好,細膩如雪。
這又是一道看得見的風情。
李汝魚覺得很痛苦,尤其是春夢之後,少年的心性向着青年邁進,忽然對男女之事開了竅,面對這樣的風情越發痛苦,内心深處,總有種超乎感情的欲望在湧動。
少年李汝魚,終究也是個有皿有肉的男人,不是聖人。
千古曆來如是,男人的歸宿終究在女人身上。
好在一路南下并沒有那些英雄救美或者一不小心将女子壓在身下各種旖旎暧昧又或者中了春藥需要陰陽調和解毒的狗皿事情發生,毛秋晴也盡職的做一個女仆該做的事情。
除了暖床。
傍晚時候進入臨安,回到夕照山下小院,一切都很安靜。
臨安還是那個臨安。
隻是少了個喜歡蹲在牆頭喜歡歪着頭撐着臉看自己的紅衣小姑娘,李汝魚卻越發忐忑,不知道小小會不會生氣得再也不理自己。
又想着等她和夫子遊學回到臨安謝家,自己可以當面和她解釋。
這才稍稍安心。
剛放下行囊片刻,便有人前來。
如今俨然已是河東柳家家主的無鹽才女柳隐,這位女子入了鳳梧局後,女帝許是對于她的看重,又或者是感懷柳正清老相公,再或者是柳隐大伯柳先開在薊州城死戰之風,河東柳家有幾位被北鎮撫司排除異人懸疑的年輕子弟紛紛得到重用。
當然,柳正清的夫君,依然隻是個秘書監少卿。
估計終其一世,這位秘書監少卿也難以再上層樓,這是女帝對柳隐的呵護。
柳隐前來,是女帝宣召李汝魚。
看似不經意的一次宣召,卻昭示了女帝對南方的掌控,恐怕李汝魚剛南下,女帝便已知道了他的行蹤,否則柳隐不會如此迅速的出現。
讓毛秋晴收拾小院,李汝魚随柳隐出了門。
這位才女已下班丁卯,今日剩下的時間将由另外一位才女江照月服侍女帝。
李汝魚獨自進了大内,有些匆忙。
女帝當然不會把李汝魚留在大内皇宮過夜,而宮禁一旦關閉,除了特殊情況下有女帝旨意,誰也不敢開門放行,這是自太宗燭光斧影事件後趙室的規矩。
宮禁不夜開。
垂拱殿裡,婦人穿着了海藍長裙,讓李汝魚沒來由的想起了同樣穿海藍襦裙的毛秋晴,隻是風情各不一樣。
但婦人之美,卻遠勝于毛秋晴。
這位天下共主也知道時間很緊,沒有多餘的廢話,示意江照月和其餘丫鬟出去後,直接說道:“開封之事如何?
”
強如大涼女帝,也不能盡知開封。
李汝魚早有措辭,立即輕聲道:“請陛下見諒,臣和毛秋晴等人并沒能殺了杏月灣的之人,但也并非一無所獲,在汴河旁,有位直鈎垂釣的聖人身死。
”
“哦?
”
婦人訝然,“直鈎垂釣,聖人?
”
李汝魚将來龍去脈細說了一番,除了在杏月灣嶽家王爺說的那番話,其餘事無巨細,皆一一說與這位女帝聽。
婦人沉默了許久,才道:“她确實是異人。
”
反倒不在乎聖人似死非死之事。
異人三世子被世人所知,不過是吸引目光,遮掩嶽家王妃也是異人的真相――整個天下,知道這件事的僅兩人:嶽家王爺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