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溫玉沉香伴枭雄。
說的是三國之中,劉備的兩個夫人。
這暖玉為甘夫人,也就是甘柔;而沉香,便是糜夫人。
糜氏之千金大小姐,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千金”。
糜竺、糜芳對這個小妹可是集萬千寵愛與一身。
糜桢,字女貞,朐縣城裡都尊稱其沉香糜三娘。
蓋因其體附芳香,點燃熏香都掩蓋不了她的芳澤,又天生麗質,膚白貌美,故而稱其:“三娘沉香”。
(注:糜夫人原名無從所知,大家最熟悉的就是糜貞這個名字了。
可老九覺得,古人取名一定是有所相關的,特别是兄弟姊妹之間。
既然糜竺名從竹,糜芳名從草,那他們的妹妹就也要從草本之名。
大家熟悉糜貞,那就加個木字,讀音不變。
而桢也是女貞之意,相當妥帖。
)
這一日,糜桢枯坐秀樓,不厭其煩。
隻因為韓曹之戰,大兄糜竺嚴令她不得踏出府門半步。
平日裡,她不是放馬南山,就是登高遠望,酷愛遊曆名山大川。
如此灑脫的女子,豈會願意被軟禁起來?
然而,糜桢并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糜氏家族“攀高枝”的犧牲品,因為糜竺已然寫信下書拜托陳登保媒。
糜竺兄弟在正堂商議如何勸說妹妹下嫁韓炜為妾。
糜竺來回踱步多時,最後開口對糜芳道:“愚兄平日素來嚴厲,還是賢弟去勸說小妹為善!”
糜芳比起糜竺也卻是更加溺愛妹妹,可他并不忍心去說。
旋即說道:“大哥可真會推脫,嫁妹之事是大哥提出來的,連問都不問一聲,就将小妹送出去了,小妹是個物件嗎?
說送就送?現在陳登除去了衛茲,在武成公面前又立新功,壓制大哥一籌。
大哥是想盡快促成此事,也好追上陳登吧?
”
糜竺見兄弟把話說破了,有些惱羞成怒:“你……你,糜子方,你去不去?
”
糜芳把佩劍往桌上一拍,滿臉堆笑的說道:“哼哼,愚弟我可不當這惡人,大哥不疼,二哥也不愛,咱家妹子命也忒苦了!還是大哥去的好,我可不忍心喲!”
糜竺聽後,歎了一口氣說道:“賢弟,這涼公乃世之英雄,小妹能嫁于他,也是三生有幸嘛!
試想,涼公日後進王位,小妹再怎麼不濟也能封為王妃呀!
”
糜芳聽罷,嗤之以鼻,直咧嘴:“哎哎哎,大哥是小妹嗎?
你知道她心中所想嗎?
她心中盡是大漢秀美河山,嫁入韓家便為籠中之鳥,豈會有幸?依我看,是大哥三生有幸才是。
哼,攀附權貴!”
糜竺可是糜氏宗主,一族之長,焉能不氣?即刻厲聲呵斥:“放肆!安敢忤逆為兄?我以家主的身份命令你,現在就去勸說糜桢。
”
糜芳畢竟自幼習武,也是頗有些脾氣的。
見親哥哥居然以權勢相逼,拍案而起:“糜大宗主,好大的威風啊!
你有能耐就帶兵攻郯縣,擊敗曹操啊?
在家裡欺負自己的弟弟跟妹妹算什麼本事?
”
糜竺雙目欲裂,兩眼通紅,狠狠的瞪着糜芳,且擡起顫抖的手,指着他,一時間無言以對。
糜芳不退反近,距離糜竺越來越近,直到面對面,四目相對才開口:“嘿?如之奈何?
欲将我逐出糜家門牆嗎?
你敢說出來,我就敢走,你可以試試。
”
糜竺再也忍無可忍,即刻喊道:“氣煞我也!來人啊!
拿家譜!今日,紅筆朱批,必将你糜子方在家譜之上除名!”
糜芳絲毫不懼的叫嚣着:“來啊!來啊!
怕你我不姓糜!”
糜竺冷笑一聲:“哼,現在你就不姓糜了。
”
老管家急得老淚縱橫,左右為難,無可奈何。
糜竺冷森森質問老管家道:“怎麼?您老也打算背叛我嗎?
”
“大公子,老奴不敢,可……可茲事體大,還需召集族中長者從長計議……”
“現在就去,不可耽擱!”
糜竺絲毫不留情面。
老管家無奈,看着糜芳,哭訴道:“二公子,您就低個頭,認個錯吧!
老奴求求你了。
”說完,跪地不停的磕頭。
糜芳見狀,急忙攙起老仆,說道:“快起來,不用如此麻煩,我走就是。
”
“不可,二公子不可……”
“讓他滾!
”
“糜竺,糜子仲!不想你如此無情!”
一時間,正堂之中鬧翻了天。
正在此時,門外一聲凄厲的喊聲:“大哥,我嫁……”
伴随着聲音,糜桢梨花帶雨,淚流滿面的進了正堂,哽咽的說道:“小妹嫁了就是,願兩位兄長莫要兄弟阋牆啊!
”
糜芳見到愛妹,不由得鼻子一酸,眼眶濕潤,接着重重的捶在了門檻之上,長歎一聲:“唉……”而後,轉過身去,眼淚奪目。
糜竺見事已至此,即刻眉頭舒緩,笑着對糜桢說道:“吾妹深明大義,不愧是糜氏兒女!”
放下糜家的瑣事不提,單說陳登除去衛茲,收複廣陵諸縣。
曹操聞訊,氣急敗壞,頭風複發,卧病在床。
曹操醒來之後第一件事,便下令道:“傳令,曹仁殿後,夏侯惇、夏侯淵立刻撤兵,不日退兵東郡。
”
曹昂即刻開口:“父親,當真要退兵不成?就沒有半點回返的餘地嗎?
”
曹操頻頻搖頭,虛弱的說道:“如今韓炜占盡了上風,為父又力不從心。
縱觀諸将,無人能與韓炜對壘。
若動兵,他必然會聯合陶謙、陳登内外夾擊。
更有朐縣糜家在側,到時合圍之勢一旦形成,我等将一敗塗地。
甚至可能性命堪憂!趁現在能安然無恙的撤兵,還是走為上策。
”
曹操與韓炜的第一戰,不分勝負。
全賴曹操的大局觀所緻,若是與韓炜短兵相接,恐怕必敗無疑。
而就在曹操退兵之時,韓炜果斷出兵,意欲一舉剿滅曹操,永除後患。
可曹操畢竟是曹操,怎麼可能如此輕易被打敗呢?
韓炜攜太史慈、李典、樂進率虎翼營輕裝上陣,疾馳追趕曹操。
曹仁斷後,萬分的吃力,被太史慈傷了大腿,險些被生擒活拿。
幸好夏侯惇、夏侯淵兄弟趕到,救走曹仁。
然則,韓炜衆人追至濮水岸邊,曹操所部已然盡數上船。
韓炜望着濤濤濮水,又想起前番沒有殺死劉備,宛若吃了一記窩心腳般難受。
而踢這一腳的人,正是曹操。
不由得扼腕長歎:“曹孟德,你命真大!”
曹操聽後,強打精神站在船頭,依依相望,淡淡說出了那一句名言:“天下英雄唯公與操耳!”
而後一揮手,傳令下去,讓所有兵卒高喊:“天下英雄唯武成公與征西将軍耳……天下英雄唯武成公與征西将軍耳!”
伴随着濮水之風,飄飄然聲聲不絕于耳,韓炜聽後,釋懷的笑了,他此時此刻終于明白,什麼叫做英雄相惜。
韓炜情不自禁的自言自語道:“這,就是曹操!這,才是三國呀!
”
太史慈等将不明所以,相互對視,表情顯示出不解,什麼是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