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大軍壓境,兵臨狄道城下。
馬休臨危受命,上城禦敵。
韓遂此次帶了八萬兵馬,八部将各領一萬餘人。
雖然不是什麼精銳,但聲勢浩大,足矣震懾隴西。
閻行陣前揚刀遙指馬休怒罵:“馬休狗賊,速速出城受死!
”
馬休冷笑道:“哼,閻行,如今你乃一走卒,我可是隴西的主将,你覺得我會下城嗎?
你有何德何能讓本将軍與你一戰?
”
閻行一時間啞火,可他絕咽不下這口氣,旋即說道:“弓來!
”
自有小校遞過來鐵胎硬弓,隻見閻行張弓搭箭,弓弦滿月,“嗖”的一聲,雕翎羽離弦而出,劃破風聲直奔馬休眉心而來。
這一箭充滿了閻行的怨恨,這莫大的奪妻之恨,全部附着于雕翎羽箭之上。
所以是又快又狠,以馬休的武學造詣,絕不能躲過。
馬休命懸一線,堪堪要被射殺。
還是那李相如老奸巨猾,早有防備,推出一名兵卒,就擋在了馬休面前。
這名兵卒即刻被射了個“爆頭”,腦後赫然穿過的雕翎箭,鮮皿欲滴。
吓得馬休一身冷汗,癱坐在地,驚慌失措的嘶吼道:“快,橹盾手何在?
快快擋住箭矢!
”
哪裡有這麼多箭矢?
馬休初上戰場,顯然被吓破了膽。
很顯然,馬休聲嘶力竭的吼叫,被閻行聽了個一清二楚。
閻行不屑的一笑,對身邊副将言道:“把馬鐵帶上來。
”
兩名兵卒推搡着馬鐵來到陣前,閻行再次朝城樓上喊道:“馬休小兒,你且看此乃何人?
!
”
馬休戰戰兢兢的望城下一看,赫然是他的親弟弟馬鐵。
他壯着膽氣喊道:“閻賊,你意欲何為?
快将我兄弟放了!
”
“哼,廢話少說。
你将我娘子送出來,我便放了你兄弟!
”閻行答道。
談及韓煙兒,馬休恨得牙癢癢,他并不願意放棄,說道:“你癡心妄想!
”
閻行也不贅言,用刀柄朝着馬鐵後背,狠狠的抽了一下,說道:“哈,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道何時?
給我打!
”
緊接着,幾名五大三粗的軍卒對着馬鐵就是拳腳相加,一時間馬鐵哀嚎陣陣。
李相如看在眼裡,可心疼着呢。
畢竟,馬鐵也是他親外孫。
急忙對馬休說道:“休兒,你太不醒事了。
女人多得是,可這一母同胞的兄弟,隻此一個。
快快将韓煙兒交出去,也好讓鐵兒安然無恙。
”
不等馬休開口,王國說道:“先生,不可。
這韓煙兒可以牽制韓遂,使他投鼠忌器。
若是放了回去,那韓遂便可以肆無忌憚的攻城了。
”
“放屁,敢情這不是你的外孫兒!
這你做不得主,來人,速速将韓家女帶上來!
”李相如不再買王國的賬,吩咐自己手下兵卒說道。
少時,韓煙兒被塞着嘴,押至城樓之上。
當她看到城下飄揚的“韓”字大旗,不由得激動萬分。
再看城下那員大将,正是自己的未婚夫閻行閻彥明,兩行熱淚奪目而出。
交換俘虜的談判,由李相如主持,他讓兩個兒子帶走的馬休,因為馬休根本不願意交出韓煙兒。
兩軍陣前,雙方都安排好了弓箭手,閻行這邊瞄準了馬鐵;李相如這裡則安排了數名弩手,瞄準了韓煙兒。
這也是不成文的規定,交換俘虜之時,以免對方使壞。
如此一來,大不了雙方玉石俱焚,誰也别想留下個囫囵性命。
閻行率先說道:“三通鼓響之後,一同放人。
”
“好,就依你所言。
”李相如應聲答道,而後關心的看着馬鐵。
這一下,韓遂在中軍坐鎮,他手搭涼棚,眺望着自己的女兒,很是焦慮。
生怕韓煙兒有什麼三長兩短。
閻行也是手心出汗,拉緊了弓弦,也是為韓煙兒擔驚受怕。
城樓上,王國長歎一聲,說道:“老匹夫要誤大事也!
”
最終,交換俘虜順利完成,雙方都安然無恙。
韓煙兒走到閻行切近,閻行慌忙跳下馬背,三步并作兩步抱住了韓煙兒,為其送了綁繩,摘下塞嘴布,心疼的說道:“煙兒,你受苦了。
”
韓煙兒撲倒閻行懷裡,嚎啕起來,一時間泣不成聲。
閻行再三安慰,吩咐人将韓煙兒送到了韓遂處。
這邊李相如也是趕緊扶着馬鐵,為其松綁,關心的說道:“我的兒,你受苦矣。
快快随老夫進城吧。
”
馬鐵也是大難不死,很是激動,一時間說不出話,隻是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外公。
此時,流星探馬飛報韓遂,言道:“主公,公子已經到了大營,他說叫主公暫且回營,他有要事相告。
”
韓遂才安慰好了女兒,聽到韓炜也來了,頓時大喜,說道:“鳴金收兵。
”
狄道城下韓遂大軍如潮水一般褪去,城上的王國長舒一口氣。
日落西山,韓遂率軍返回了大本營。
而韓炜已經在轅門外等候,待韓遂來至切近,韓炜躬身施禮說道:“拜見父親大人。
”
韓遂翻身下馬,撫須長笑:“我兒,并州戰事吃緊,何故返回呀?
”
韓炜與韓遂父子二人攜手而行。
韓炜說道:“隻為隴西兵變而來,父親不可與馬騰翻臉。
”
“哦?
這是為何?
”韓遂眉頭一皺,面漏不悅的問道。
韓炜正色說道:“還請父親聽兒細細道來。
”
就這樣,韓炜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将韓、馬決裂的厲害關系一一說了個清楚。
韓遂沉吟良久,徑直問手下八部将:“孟炎的說辭諸位将軍以為如何?
”
梁鹄看了看周圍衆将無一人開口,便說道:“主公,公子所言确實有理。
此事,定然乃京兆韋氏的卑劣手段,意在離間馬壽成與明公。
”
韓遂見梁鹄如此肯定,便問道:“何以見得?
”
梁鹄微微一笑:“呵呵,時方才在下在城頭之上見到一人。
”
“何人?
”
“當年的合衆将軍,漢陽人王國。
”
韓遂恍然大悟,那時,他隻顧自己女兒的安危,并沒有過多的注意其他。
梁鹄這麼一說,他仔細一想那人的面容,應該是王國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