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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繡率軍拔營,退至朔水塢堡,等待韓炜援軍到來。
劉封負傷,坐鎮大營,關平率軍繼續挑戰。
張繡固守不出,免戰高懸。
關平也無可奈何。
朔水是上郡最大的河流,河流稀少、短小,支流衆多。
然則,上郡丘陵衆多,且多有風沙。
行軍打仗之時,水源便至關重要。
當年,匈奴放牧于朔水,這最清澈的流域,正被張繡占領。
張繡屯兵上郡,驅逐去卑所部匈奴,建立起朔水塢,掌握了上郡最重要的水源。
朔水塢内水草豐沛,樹木茂盛,又依紅石谷之地貌而建,可謂據險而守,乃為上郡一處扼要。
經過張繡數年經營,此地也成為了軍事要塞。
劉備入并州之後,直逼上郡,徐庶深明韬略,智計卓絕;關、張二将萬夫莫敵,又有去卑歸附,上郡諸多匈奴守将紛紛不戰而降,故而使劉備穩固了根基。
看劉備來勢洶洶,張繡不得已将本陣大營遷移到了朔水塢,此處兵卒們漁獵為生,自然也是不愁糧草。
隻等韓炜馳援到來,以成合圍劉備之勢。
朔水大營内,張繡跟徐榮看着地形圖,磋商軍議,議罷二人閑談起來。
徐榮,也是韓炜看重的名将。
雖然武力不足,但統兵有方,堪稱良将。
董卓麾下呂布、華雄、李傕、郭汜四大将領,名震天下。
接下來便是徐榮了,可謂董卓軍士氣之所在。
隻是他當年擁兵自重,屢次攻打京畿要地,讓劉協提心吊膽,故而被記恨,欲除之而後快。
那時的韓炜并沒有實力提拔徐榮,隻好一直被羁押在大理昭獄中。
直到韓炜掌權,才再次啟用徐榮,并讓他輔助張繡以治上郡。
徐榮頗為感慨道:“唉,若不是伯錦當年為愚兄說情,恐怕我這下半輩子就要孤獨老死在獄中了。
”
張繡連連擺手,笑道:“兄長莫要謝我!兄,統兵之才當世罕有,承蒙武成公器重,是他讓我先去獄中探望,與兄訴說情理,為的就是要啟用兄長。
不是武成公看輕兄長,兄長當知,當年兄之罪狀乃依附董卓,天子拿住不放,一直想要問死罪與兄,還是武成公裡外斡旋,才保下了兄長。
”
徐榮恍然大悟,細細思之董卓的黨羽,跟朝廷或者說韓炜正面對抗的,除了呂布以外,幾乎盡數被夷了三族,唯有他碩果僅存。
若說怨恨韓炜,那倒也不至于。
牢獄之災嗎?
徐榮回憶了一番,根本沒有。
他本以為大理昭獄夥食好,有酒有肉的,原來這都是韓炜一手安排的,這讓徐榮萬分感念。
最實際的還是韓炜救了他徐榮的命。
徐榮心中悸動,五味雜陳,歎道:“哎呀!若非賢弟點醒,我還執迷不悟,怨恨武成公。
唉,今番武成公若來朔水塢,理應當面請罪。
”
張繡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放下朔水塢内二将憶苦思甜不說,單說二将軍關羽關雲長。
關羽奉軍師徐庶之命,跨山擊之。
入白于山,過清澗,而後突襲朔水塢。
前部五百匈奴兵探路,關羽自領一千校刀手緊随其後。
又有主薄王甫,軍司馬趙累左右兩廂拱衛。
一千人馬輕裝上陣,在山地間行進,晝夜兼程,披星戴月,不敢半點耽擱。
趙累看了看氣喘籲籲的将士們,來在關羽切近,言道:“将軍,且歇一程吧!
兒郎們受不住了。
”
王甫一介儒生,早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臉色蒼白,也是進言道:“将軍,在下……實在是……”
不等王甫說完,關羽氣定神閑,絲毫沒有疲乏之意,一撫美髯,定睛觀瞧四下環境,冷靜說道:“傳令,就地歇息。
半個時辰之後,繼續行軍。
”
休整過後,繼續行軍。
少時,一隊斥候返回,徑直面見關羽。
這斥候屯将單膝跪地,禀報道:“将軍,朔水塢大營之内,戒備森嚴,敵主将張繡坐鎮中軍。
”
關羽丹鳳眼眯縫着,撫須問道:“徐榮可曾出營?”
“回将軍,徐榮亦在營中。
”
“嗯?可曾看的真切?”關羽一皺眉,問道。
“末将親眼所見,那張繡與徐榮操練士氣,絕不會錯。
”斥候屯将肯定道。
關羽一揮手,說道:“再探再報!”
那斥候屯将插手應命,帶着斥候隊消失在山間。
此時,王甫表情嚴肅,言道:“将軍,莫不是軍師失算了?
二将俱在,我等如何奈何?”
關羽背對他,眺望着朔水塢,一陣山風吹過,五绺美髯随風飄散。
他整理好鹦哥綠頭巾,又撫平了胡須,開口道:“自入并州以來,徐元直算無遺策,每一步都盡在掌握。
我部兵馬,兵貴神速,故而早到一日。
然則,軍師約定的時日未到,不可菲薄軍師之策。
”
王甫插手應諾,退下了。
關羽又言道:“趙累!”
“末将在。
”
“命将士們好生休整,飽餐戰飯,不管明日敵營動向如何,吾等自當拼死一戰!”
趙累應命,下去傳令了。
可關羽看似泰然,實則心憂。
按徐庶分兵之計從而偷襲朔水塢,而今卻進退維艱。
臨行前,關羽還立下軍令狀,不奪敵營軍法處置。
倒不是關羽怕死,隻是這些兒郎們追随自己已久,感情深厚。
明日一場惡戰,兇多吉少,不知又有多少忠骨被埋葬。
關羽正襟危坐一塊大石之上,擦拭着青龍偃月刀,暗自揣度:徐庶啊徐庶,吾此間成敗,俱在爾一人身上啦!
望明日敵營空虛,關某一舉功成。
而膚施城前,徐庶又令張飛屢次進攻韓炜大營。
隻因要牽制韓炜,不讓其支援朔水塢大營。
隻要奪下朔水塢,那上郡便可盡在掌握。
韓炜自是不可能跟張飛交手,倒是典韋與張飛戰個痛快,也是難分難舍。
二人脾氣性格頗有相似,招式武藝又都剛勁威猛,大開大合,逐漸還有些心心相惜的意思。
這一日,典韋回營,将雙戟扔給門前龍骧衛,哈哈大笑:“主公,主公呐!
今日張三黑子輸與俺三招啊!
痛快,痛快。
哈哈哈哈!
”
韓炜一聽,連連點頭稱贊:“好好好,不愧為古之惡來呀!
”
郭嘉悠哉悠哉,依舊是斜靠椅上,看着眼前猛将,扔過去酒囊說道:“典将軍,請酒!”
典韋兩眼放光一把接住,嘿嘿直笑,突然間一愣神,轉身看了一眼韓炜。
韓炜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示意可以喝。
典韋這才豪飲起來。
對于韓炜來說,這麾下文武最操心的便是郭嘉、典韋。
一個算是救回來了,可典韋喝酒這個毛病,始終讓韓炜放心不下,畢竟宛城酒醉,失了雙戟,才将星隕落。
韓炜看着典韋,又言道:“大戰三日,終于勝了張三黑子,理應飲酒慶功。
”
郭嘉聽後,緊張起來,陡然起立,大叫道:“三日了?
唉!
禍事了,禍事了。
”
說完,緊忙往沙盤前走去,還摔個趔趄,幸好典韋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韓炜收起笑容,來在沙盤前,靜聽郭嘉分說。
隻見郭嘉指指點點,口中念念有詞:“白于山……清澗……朔水……塢!”
“奉孝、奉孝?”韓炜不明所以,一頭霧水。
“朔水塢大營危矣!公當親率人馬速速馳援,以免有失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