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瓒見馬超勇猛,已然萌生了退意。
可若此時撤退,那後果不堪設想。
隻要他率領人馬撤退,緊接着馬超定然揮軍掩殺,公孫瓒必敗無疑。
進退兩難,無論如何都赢不了,倒不如拼一拼,也不會敗的那麼慘,公孫瓒如是考慮到。
陣前,馬超冷冷的盯着公孫瓒一衆人,觀察着他們的動向。
公孫瓒也怕死,他不想一馬當先的沖在最前面,可就現在的情況而言,他下令沖鋒,恐怕也沒有任何人敢向前了。
越是猶豫不決,就越不好抓住契機。
公孫瓒額頭上開始淌汗,他咬緊牙關,陷入了沉思。
馬超貌似等得不耐煩了,他也明白,公孫瓒絕不會親自上陣了。
索性,把金槍向前一揮,朗聲下令:“破軍,沖鋒!
”
公孫瓒無可奈何,隻好硬着頭皮下令:“蒼天為鑒,白馬為證!
白馬義從,死戰不退!
”
白馬義從的戰鬥素養還比較優秀,沒有陣前脫逃者。
可幽州兵就不行了,戰端一開,便有潰敗的逃兵,有一個跑的,就會接二連三,這些幽州輕騎紛紛調轉馬頭,頭都不回的逃離這個要命的戰場。
公孫瓒也顧不得那些潰逃的幽州兵,全力迎戰馬超。
兩方人馬須臾間混戰在一起,公孫瓒拼盡全力大戰馬超,可他豈是對手?
不消幾個回合,周身上下便被馬超刺了多處。
胳膊大腿淨是皿窟窿,白色戰袍被浸的通紅。
要在這麼打下去,非得命喪馬超之手。
正在窘境之時,幾名白馬義從前來相救,拼死纏鬥馬超,公孫瓒這才抽身逃脫。
再看白馬義從的境況,也是相當艱難。
被破軍羌騎以多打少,傷亡無數。
公孫瓒無奈,集結了少部分白馬義從,下令撤退。
随着公孫瓒的倉惶敗退,一場惡戰就此結束。
郝昭意欲追趕公孫瓒,馬超攔住了他,言道:“窮寇莫追,先清點傷亡,打掃戰場。
”
少時,待一切安置妥當。
劉虞見馬超大獲全勝,特地趕來相謝:“天将軍,多謝救命之恩。
”
“劉幽州,此間事已畢,在下告辭了。
”馬超一拱手,調轉馬頭,帶領破軍營就離開了。
劉虞還像說什麼,不想馬超卻走的如此幹脆。
鮮于輔等将見馬超如此無禮,紛紛表示不滿。
劉虞勸慰諸将以後,決定原地休整再做他圖。
傍晚,公孫瓒帶領殘兵敗将返回了遒縣,單經前去叫門。
但見城樓上亮起了火把,數面旌旗豎起,寫着鬥大的“麹”字。
接着,傳來麹義的聲音:“公孫老兒,可認得先登麹義乎?
”
公孫瓒怒罵道:“無恥狗賊,焉敢圖我城池?
!
”
“哈哈,老匹夫,你這遒縣無人鎮守,本将還不是手到擒來?
”麹義笑道。
公孫瓒指着麹義,氣的說不出話來。
麹義可不會對他客氣,急忙說道:“放!
”
話音剛落,連弩狂濤,又射死不少白馬義從。
公孫瓒氣急敗壞,高聲喊道:“速速返回易京!
”
終于,公孫瓒一幹人等在黎明十分返回了易京。
自此以後,公孫瓒戰意全無,下令加固易京樓,将大小事宜交給公孫越、公孫範兩個弟弟,自己過上了奢靡的生活。
時隔多日,公孫越兩兄弟前來見公孫瓒,說有人求見。
公孫瓒正在飲酒,心煩意亂,緩緩的揮了揮手,說道:“不見,就說我身體抱恙,恕不見客。
”
兩兄弟對視一眼,隻好躬身退下,公孫瓒随口問了一句:“來者何人?
可曾留下姓名?
”
公孫越說道:“是公孫度。
”
公孫瓒兩眼突然放出亮光,說道:“公孫度?
公孫度!
快叫他前來見我。
”
遼東公孫度來了,公孫瓒很清楚公孫度與劉虞素來不和,今番前來一定是要與自己聯合起來,攜手對付劉虞跟韓炜的。
這公孫度久居幽州,曾任冀州刺史,手段頗多,城府極深,府上門客衆多,私兵也頗為強悍。
在幽州隐忍已久,實力不可小觑。
公孫度也是早就有心取劉虞而代之了。
在公孫瓒思量之間,侍者帶着公孫度就來到了正堂。
隻見公孫度已經年過半百,須發花白,相貌端正,周身氣質隐隐有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離得大老遠,就滿臉堆笑,朝公孫瓒拱手施禮。
聲音不高也不低,富有磁性:“賢弟,别來無恙啊?
”說完,一躬到底。
公孫瓒起身上下打量着公孫度,而後一拱手說道:“兄長能來,幸甚至哉,快快入座。
”
公孫度入座之後,打量着左右侍者。
公孫瓒一擺手,幾名侍者退出屋外,隻剩下他們二人。
公孫度低聲說道:“賢弟,愚兄今番前來,想必你也明白。
如今這幽州可并非你一家獨大喽!
”
公孫瓒聽聞,心中有些反感,但并沒有表露出來,淡淡一笑,戲谑說道:“兄長,你的那些家底兒,我也清楚。
怎地,你還能抵禦韓炜的大軍不成?
!
倒不如搬來易京,你我弟兄多親多近的好。
”
公孫度撫須笑道:“賢弟啊,你我兄弟也不再遮遮掩掩。
若此番愚兄助賢弟抵禦韓炜,你待怎講?
”
公孫瓒認真說道:“兄長此話見外了,若當真如此,兄長意欲何為?
”
“幽州一分為二,如何?
”公孫度獅子大開口。
公孫瓒咬了咬牙,說道:“好,一言為定!
”
“賢弟果然痛快,是個成大事者!
愚兄先行告辭,安置一番,賢弟靜候佳音吧。
”公孫度起身離開了。
待公孫度離去,公孫瓒命人請來關靖。
關靖到後,看公孫瓒沉默不語,就沒有打擾他的思緒,隻是靜靜的等待。
公孫瓒拍打着公子椅的把手,問關靖道:“先生,你對公孫度此人了解多少?
”
關靖想了想,說道:“此人頗有城府,曾任過冀州刺史,因為得罪十常侍而被罷官。
哦,聽說他與高句(gōu)骊有密切的關系,并且把女兒嫁給了高句骊東明王高朱蒙的次子溫祚王子為妻。
”
公孫瓒一聽就覺得其中大有文章,言道:“難道公孫度要借兵高句骊?
這種通敵賣國、十惡不赦之事,他都能做的出來嗎?
”
關靖沉默少時,說道:“主公,今番不同往昔。
幽州紛亂,劉虞未除,卻又來了韓炜,若我等戰敗了劉虞,那韓炜必會對付我等。
如今公孫度又攪了進來,幽州隻會更亂。
所謂:亂世造英雄。
幽州越亂,就對主公越有利。
還請主公不要拘泥小節,若公孫度真能搬兵高句骊,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
公孫瓒沉思良久,而後點了點頭,說道:“嗯,為今之計,也隻好暫且如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