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愣了,他問道,“就這麼簡單?
”
“施主莫要這樣想,這靈山靈芝蹤迹難尋,且生長處常有猛獸做伴,西安府曾經有很多人進靈山采摘,卻沒有一個回來的。
”空一解釋道。
男人輕哼一聲,他轉過身斜眼對空一說,“靈山靈芝對吧?
我會取來的,住持也别忘了自己的承諾,我叫謝淩,我會再來找你的。
”
“阿彌陀佛。
”空一看着謝淩的背影輕歎了一聲。
三天後。
謝淩的出現并沒有讓空一的生活有所改變,在他看來,這個年輕人可能已經葬身虎口了。
但還是在大清早,空一将門打開後便看見了頭發略微散亂的謝淩,他不屑的說,“靈山靈芝,也不難取嘛。
”說着,他将手中那滿是泥土的靈芝甩給了空一。
空一看了眼靈芝,是靈山産的不假,他對謝淩說,“謝施主,裡面請。
”
空一把謝淩帶進了他的房間,空一回頭道,“阿彌陀佛,謝施主,貧僧很好奇,你是如何找到這靈山靈芝的。
”
謝淩随意的坐下說,“找呗,找了兩天才找到位置,然後花了一個時辰把那頭老虎(大蟲)捏死了,住持,我這算是有緣人了吧?
”
空一點頭道,“阿彌陀佛,謝施主,不論過程如何,既然你取來了靈芝,你便是有緣人,還請施主去把那對姐妹帶過來吧。
”
謝淩道了聲謝,然後起身離開了秀山寺,過了大概半個時辰,謝淩就叫一個矮小的人架着馬車把蘭香和翠玉來了。
翠玉和蘭香緊皺着眉頭,她們脖子上有一些紅斑,咋一看是很微小的病,但其實這種病兇險無比,不及時治療是會出人命的。
空一看着那個矮小的男人說,“這位,怕不是大明人吧。
”
男人笑了笑說,“住持你好,我叫小島,來自倭國。
”
這個時候,倭國和大明還沒有發生矛盾,也就沿海有點倭寇,所以空一友善的對小島說,“你好你好。
”
打了聲招呼,空一看向了翠玉和蘭香,他輕松的說,“剛剛染上,很容易就能治好,我這就去制藥。
”
謝淩聽到空一的話才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
空一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其他藥材,就在這個房間裡開始搗鼓起來,過了一會兒,空一擦了擦汗說,“施主,這個藥倒是搗好了,但它需要擦拭在這兩位女施主的身上,謝施主來嗎?
”
謝淩表情古怪,他連忙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正好我叫來了一個女随從,讓她來吧。
”
“也好。
”
謝淩将那個女随從帶進來,空一教了一下女随從藥物的擦拭方法,然後就跟着謝淩離開了房間,擦拭藥品需要脫衣服,他們三個男人都不好呆在這裡。
空一跟謝淩和小島在秀山寺裡閑逛着,謝淩說,“空一住持,這次真是謝謝您了。
”
空一笑着搖搖頭,“謝施主客氣了,你既然能夠找來靈芝,那麼救治那對姐妹也是我應該做的。
”
謝淩感歎道,“這對姐妹也是多災多難啊,我在沿海把她們救出來後,她們身子骨就一直很弱,沒想到現在又得了這種罕見的病。
”
“可是她們遇上了謝施主你啊。
”空一笑道,“謝施主,貧僧很抱歉,其實我騙了你,我的秘方并沒有祖訓,我是故意為難你的。
”
謝淩一愣,他驚訝的問道,“那不知住持為何要為難我。
”他已經拿來了靈芝,姐妹倆也得救了,所以謝淩也不去計較空一的欺騙。
“因為我見到施主後的第一感覺就是,你身上的皿腥味太重了。
”空一眯了眯眼說,“我當時認為謝施主是一個手上沾滿了鮮皿的嗜殺之人,但後來經過我的觀察,謝施主其實也是心中有愛的,阿彌陀佛,謝施主,貧僧就先走了。
”說完,空一搖了搖頭,朝着佛祖祠堂走去。
謝淩站在原地喃喃道,“我是一個好人嗎?
”
“好人?
”小島自嘲一笑,“我們都算好人的話,那世人都是聖人了,你也就對那倆女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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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住持,你可知道這謝淩是個通敵賣國的罪人。
”朱允文看着講完故事後閉上眼睛的空一。
空一輕輕搖了搖頭,“謝施主的命運,在他殺了第一個人後,就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了,謝施主再該死,那對姐妹也是不該死的。
”
朱允文問道,“那住持的意思是?
”
空一歎道,“貧僧希望大人能夠饒那對姐妹的性命,即便她們曾經跟随過謝施主,至于謝施主,那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
“我答應你。
”朱允文淡淡的說。
空一欣慰的笑了笑,然後他沉默着讓開了一條道路。
朱允文對顧曉說,“追!
謝淩一夥絕對還沒跑遠!
”
“是!
”顧曉領命,他留下一人保護朱允文,其餘人向秀山寺外跑去,小島應該才出密道沒多久,現在追完全來得及。
空一對朱允文說,“施主,要不要去看看那對姐妹,他們就在隔壁房間内。
”
朱允文沉吟了一下道,“也行。
”朱允文不是殺人魔頭,這倆姐妹并沒有做什麼不利于他們的事情,朱允文也不會把她們也給株連了。
空一帶着朱允文來到隔壁房間,床上,翠玉和蘭香正安靜的睡着。
朱允文看到這兩人,突然覺得有點熟悉,隻不過他也不記得自己在哪裡見過了,畢竟朱允文當日在怡紅樓隻見過蘭香和翠玉一眼,不記得也是情理之中。
聽到推門聲,蘭香和翠玉幽幽的醒了過來,她們隻記得在被打昏之前,她們還勸着謝淩逃跑。
這個房間翠玉和蘭香很熟悉,兩年前她們就是在這裡被空一救醒的。
翠玉掙紮着起身,她看到房間裡站着的空一說,“呀,主持,請問我為什麼在這裡?
老闆呢?
”
空一知道翠玉說的老闆是謝淩,他搖了搖頭說,“貧僧也不知道,是那個倭國人帶你們來的,他叫我安置好你們。
”
“是嗎。
”翠玉無力的低下頭,她肯定以為謝淩已經死在了錦衣衛的包圍下。
翠玉并不認識空一身邊站着的朱允文,她隻以為是那是空一的朋友,在整個事件中,她知道有錦衣衛的存在,但她從來沒有見過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