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點點頭,他手一揮,錦衣衛們便也離開花船而去。
小李子着急的轉了兩圈,這也太突然了,身為皇帝的朱允文如果受到哪怕一點傷害,後宮的那群女人絕對會讓他好看。
二樓的朱媚兒,她與朱允文心思相連,已經知道了朱允文被帶走的消息。
朱媚兒看了眼還在熟睡的沐盈,然後起身化為一道白光朝朱允文飛去。
李書香給楊婷端了一杯茶,“姐姐,喝點壓壓驚。
”
楊婷顫抖着雙手接受茶杯卻怎麼也喝不下去,就在這個屋子裡還有幾個屍體呢。
小李子雙腳一跺,他無奈的說,“你們呀你們,那種情況也不知道躲着,現在好了,主子也因為你被抓了。
”
楊婷自知理虧,畢竟她這條命還是朱允文救的,“對。
。
對不起。
”
。
。
。
。
。
。
。
。
。
。
“沒事沒事。
”朱允文無所謂的搖了搖頭,然後他裝作很疑惑的問道,“不知帝師回來了嗎?
”
常升心底一沉,他不知道常青雨與朱允文暧昧的關系,他對于皇帝與帝師的關系還停留在那晚的較勁上,所以常升有點忐忑,他突然很害怕朱允文親自來開平王府的目的就是收拾常青雨和常家人。
“是的,小雨她今早就抵達了王府,現在正在自己的屋裡休息。
”常升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他将自己語氣盡量變得平和。
朱允文笑道,“好吧,朕也就是随便問問,那朕就先進去了。
”
開平王府與其他貴族府邸不同,它采用了長方形設計,也就是說客人可以一條路走到府尾,而不是像其他府邸一樣需要繞很久。
開平王府前面自然是接待客人的地方,往中間走便是人工湖和供主人休息的庭院,府尾才是常家人和下人休息的地方。
今天的婚宴,常升便準備在人工湖畔舉行,在這樣的地方拜堂成親,也算是一大享受。
在前往人工湖之前,朱允文要先在府首的大廳裡暫坐,他也準備在這裡聽聽常家人對于常青雨的評價。
有朱允文在,他身後的花惜蕊,小李子,顧曉等人自然也就沒人關注了。
坐在大廳裡的常家人看見皇上來了,皆是起身行跪拜禮,朱允文擺了擺手找了個地方入座,他掃了掃這些人,并沒有常青雨。
朱允文算是來的早的那一批,後面陸陸續續還有武臣和文臣來,朱允文不喜歡太張揚,他隻是靜靜的坐在角落裡喝茶。
朱允文不計較,不代表常家人不計較,常升的弟弟常勇不爽的說,“瞧瞧她,我兒子成婚她都要縮在房間裡。
”
常勇的妻子周素華也一臉氣憤的說,“對呀,真以為自己做了個帝師就了不起了?
要不是皇上恩寵,她恐怕還要帶着那個小妖女住在寺廟裡呢。
”
“特立獨行,遠離家族,她不配做我的女兒。
”常升的妻子,徐贻說道,她對常青雨可是非常不滿意。
。
。
。
。
。
。
。
。
。
“我。
。
我。
。
”周素華在沒教養,她也知道這個男人不僅她,開平王府裡的人都惹不起,周素華愣愣的說,“她。
。
我說。
。
”
“野男人?
”朱允文怒了,她罵小魚,朱允文就已經想收拾她了,現在她還敢罵常青雨?
為什麼小李子等一衆太監都要對常青雨畢恭畢敬的?
因為朱允文寵她。
這個寵,已經超過了很多女人,試想,如果不是深愛,誰會在得知常青雨可能有麻煩的情況下跑到開平王府來。
常青雨雖然沒有名分,但朱允文已經把她放在了和徐妙錦,朱秀兒等女同樣的位置上。
小魚眼中有點慌張,這個小丫頭有點懼怕周素華的眼神,她諾諾的說道,“爹,我怕。
”
爹?
衆人驚了,小魚這個口中的爹是誰?
小魚知道朱允文是皇帝,他肯定能保護自己,小魚從常青雨的懷中下來,然後跑到朱允文身邊抱住他的腿說,“爹,小魚怕,爹,保護娘親和我。
”
朱允文對小魚笑了笑,“小魚别怕,爹在這裡呢。
”
“恩。
。
。
我就知道爹一定會保護小魚的。
”小魚抱緊了朱允文,生怕他松開自己。
常升身體顫抖了,周素華身體顫抖了,常家人隻覺得冷汗從後腦勺冒了出來。
怪不得,怪不得皇上來時要詢問常青雨在不在。
朱允文冷冷的看着周素華,“我剛才叫你再說一遍,你沒聽清楚嗎?
”
周素華崩潰了,她跪了下來顫聲,“我。
。
我不敢說了。
。
”
朱允文身在高位,早就有了帝王的氣場,他這一怒,在場的人都害怕了,就連李達和徐祖輝等人也跪了下來。
“我叫你說。
”
周素華咽了咽口水說,“我。
。
我說鬼知道是不是你跟哪個野男人生的孩子。
”
“砰!
”朱允文用同樣的方式猛拍了桌子,他指着周素華說,“你的意思是說我是野男人,我的女兒是小妖女嗎!
”
完了完了!
承受不住壓力的周素華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就是常家嗎?
”朱允文冷聲道,“不治家,何以治軍,何以服衆?
常家,我很失望!
”
朱允文衣袖一揮,他抱着小魚來到常青雨面前,然後拉起她的手,徑直朝開平王府外走去。
常青雨順從的讓朱允文拉着,說實話,受了這麼久的氣,朱允文幫她一口氣還了回來,她很解氣。
一路上,衆臣皆跪,小李子,顧曉花惜蕊等人,看了湖心亭一眼,跟着朱允文走了。
常青雨沉默了一會輕聲說道,“其實我也有錯,能不能不要遷怒常家?
他們。
。
。
畢竟還是我的家人。
”雖然常青雨不願意回常家,但這骨子裡的皿緣關系,還是存在的,常青雨也不想自己的親人受苦。
“他們都這樣說你了,你還準備袒護他們嗎?
”
。
。
。
。
。
。
。
。
李達沉吟道,“皇上,新皇登基已是免賦三年,三年之後又減免五年賦稅,國庫财政,恐調度不足啊。
”
“無妨,這正是朕今天要說的。
”朱允文打起精神,他坐直身子說,“先皇伐元,百姓的生活,國家的财政都已經達到了崩潰的邊緣,我這樣做,也是為了與民休息,百姓能有富足的生活,國家才能安定,同樣的,農業賦稅減少,外貌商業賦稅就會增加。
”
李達作為文臣第一人,他早已聽說了不列颠使臣理查德來到大明商讨外貿的事,但他還是皺着眉頭說,“皇上,農為本業,商為末業,這樣做,是否有點本末倒置了。
”
坐在帷幕後的常青雨心頭一緊,這是她最擔心的事情,朱允文一旦提出增大外貿,文臣必定反對,農本商末,這已經成為了統治階級默認的制度了。
朱允文笑道,“國丈多慮了,正是因為考慮到了農本商末,朕才想出了增大外貿,提高賦稅的辦法,衆卿想想,商人逐利,與其讓他們将财富堆積在家裡,不如國家擴大賦稅,将這些财富收歸國庫,至于農業,有了這八年的休息,農業也能夠更加繁榮,農本商末會變得更加牢固。
”
“那皇上打算如何貿易?
半年前的開關,已經使我大明的海貿賦稅增加了一倍之多。
”李達問的,也是很多人想問的問題。
“我與不列颠使臣已經商議好了。
”朱允文朗聲道,“具體有二,一,改變賦稅形式,以質量論賦稅,而不是數量,比如說西湖龍井茶,我們就可以收得比普通茶多,不列颠使臣也贊成我們收取其中兩成的利潤,二,各位可能有所不知,不列颠是海國,他們的海軍遠比陸地兵種更加強大,所以不列颠的戰艦是很強大的,他們也同意每年為我大明提供戰艦十艘,火器三百支,以固海防。
”
這十艘戰艦着實吸引住了群臣,即使是不打仗的文臣也很心動,大明自己造的戰船,簡陋點的都要二十萬兩,這一年十艘,可是足足幫他們減少了兩百萬的銀子,更别說三百支火器了。
。
。
。
。
。
。
。
。
。
。
朱允文微微一笑,“楊婷,不用驚訝,我剛才說的不會變,而且我也不會拿身份壓你,跟你在一起,我就是個普通人,決定權永遠在你。
”
楊婷都有哭聲了,“可。
。
可你是皇帝啊,我。
。
我怕!
你們要找妃子,不都是一紙诏書下來嗎?
”
“那是别人。
”朱允文輕輕擁住楊婷,“婷兒,我是我,我說了,在你面前我就是個普通人,對我不要有心理負擔,好嗎?
不然我就算得到你,也是不完美的。
”
“恩。
”楊婷也回抱住朱允文,說實話,剛才真是吓到她了,在她這樣的小官之女眼中,皇帝可是神聖不可侵犯的,皇帝一句話,就能決定他們家的未來。
楊婷與朱允文接觸并不深,她還不知道朱允文的性格,所以才會那麼害怕。
朱允文的溫柔倒是讓楊婷稍微放下了心,是啊,這個男人跟其他人好像不一樣,都說皇帝喜怒不可測,但是這個男人好像很好親近的,好幾次都是他主動來找的自己。
朱允文雖然很享受楊婷這柔弱的身子,但他很明白淺嘗辄止的道理,朱允文放開楊婷說,“好啦,我就不多在這裡呆了,有時間我會來找你的,有時間我們可以一起約着出去玩。
”
楊漣眼角含笑道,“你們說,你們到底走到哪一步了,剛才朱兄你抱我妹妹的時候,那個自然喲,妹妹你也是,回手就抱住朱兄了,啧啧,這跟剛才的我不願意呢可不一樣。
”
楊婷紅着臉轉過身說,“哥!
你亂說什麼呢!
”
朱允文走到門口,他笑道,“楊兄,你誤會了,我跟楊婷姑娘的關系可是很純潔的,也就是親了親嘴而已。
”說完,朱允文對楊婷暧昧一笑。
楊婷瞪着朱允文,“你說什麼!
”可是她說這些已經沒用了,朱允文已經離開了。
楊漣笑道,“妹妹,朱兄說的對不對啊?
撒謊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哦。
”
“我。
。
我。
。
”楊婷嘟着嘴說,“你們都是壞人!
”
“哈哈哈哈。
”楊漣捧着肚子笑了起來,好久沒看到妹妹這麼吃癟的樣子了,随即他又想到,如果真按照這個架勢下去,朱允文還真就是楊婷的丈夫了。
。
。
。
。
。
。
。
。
。
朱允文看着眼前的三個混沌碗說,“鐘公子,慢慢吃,不夠再加。
”
鐘離清推開第四個空碗說,“爽!
我起碼有兩個月沒有吃得這麼爽了。
”
朱允文問道,“鐘公子,你為什麼會流落應天街頭,甚至連飯都吃不起了,這在應天找個活計不是挺簡單的嗎?
”
鐘離清也知道這一頓飯就等于收了一個人情,他回答道,“離家了,父母把我趕出來了。
。
至于活計。
。
我也試過,但我幹不下去,我不是幹這種小事的人。
”
朱允文挑眉道,“這就不對了鐘公子,不掃一屋,何以掃天下?
你心懷大志卻連這種小事都不能做?
”
鐘離清不屑一笑,“不掃天下,何以掃一屋?
在一個地方呆慣了,再想改變提升可就難了。
”
“可這種事情怎麼能隻說說呢。
”朱允文搖頭道,“紙上談兵可不行。
”
“嘿。
”鐘離清拉低了聲音,“你就說當今聖上最憂心的削藩問題,你知道怎麼解決嗎?
”鐘離清看來想用大話題使朱允文認同自己。
朱允文神色不變,他不動聲色的問道,“哦?
削藩又是從何說起,鐘公子可不能亂說。
”
“嘿嘿,我是不是亂說,李公子心裡會不清楚?
”鐘離清顯然知道朱允文不是普通人,他神秘的說,“那些擁兵的王爺不正是聖上最擔心的嗎?
而且開了燕王這個頭,再想整治其他王爺可就難了,但也不是沒辦法,當今聖上隻需要将各個王爺的家仆互換位置,然後。
。
”
朱允文眼神急變,互換位置!
他急忙問道,“然後呢?
”
鐘離清接着說,“然後下旨派遣王爺子嗣帶領家軍到别的邊疆地區鍛煉一年,一切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
鐘離清說的很簡單,但這個計策實在是太恐怖了,皇帝随便找理由,将各個王爺的家仆,傭人調換,這或許很正常,但如果是皇帝下的旨,一切就值得玩味了,為什麼皇帝會要求換家仆?
一,原來家仆就是皇帝的人,二,皇帝準備将自己人安排進去,無論王爺怎麼想,他們都會對自己的人産生懷疑,可能會有幾個親信,但這種緊張的氛圍下,他們不敢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