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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三思而後行

重生大宋做權臣 吳仲達 4409 2024-01-31 01:14

  陳宗善提心吊膽的過了三五日,見朔州一切如常,僥幸心理頓生,覺得自己有些過于疑神疑鬼,認為張寶讓劉仲武父子一同前往汴梁隻是臨時起意,并沒有察覺到自己在朔州暗中所行之事。
至于由于劉仲武父子被臨時調走而使自己先前所做努力全都白費,陳宗善隻能認為是張寶運氣太好,命不該絕。

  劉仲武一走,僅靠姚平仲獨木難支,陳宗善也就不願繼續在朔州耽擱時日,随即也打點行囊踏上了返回汴梁的道路。
不過也就在陳宗善前腳剛走沒多久,劉仲武留在馬邑的劉家軍就遭到了武勝軍的突襲,兵不皿刃的将劉家軍繳械,而被張寶帶在身邊的劉仲武父子,也幾乎在同時被張寶命人拿下。

  “張大人這是何意?
”突然被擒的劉仲武大怒,質問張寶道。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劉仲武,你且與我說說,陳宗善究竟許了你什麼好處?
讓你答應他充當朝廷的内應,伺機害我。
”張寶慢條斯理的反問道。

  劉仲武聞言一愣,詫異的問道:“大人此話怎講?

  “不承認?
陳宗善能找到你,自然也不會放過與你一樣曾是朝廷将官的姚平仲。

  “……是姚平仲出賣的我嗎?
”劉仲武沉默了片刻,出聲問道。

  “不是,姚平仲這人挺講義氣的,他并沒有出賣你,你要怪也隻能怪陳宗善自作聰明,他以為自己不親自出面,指使身邊随從出馬便可以躲過我張家的耳目,實在是有點太小瞧人了。
”張寶搖了搖頭,冷笑着說道。

  “那不知你準備怎麼處置我父子?
”劉仲武又是一陣沉默,随後開口問道。

  “我本來将你從西軍要來是覺得你是個可造之材,隻是可惜你跟我不是一條心。
不過我這人一向不喜歡強人所難,你既然不願為我所用,那我也不強求,等到此事了結過後我會還你父子自由,至于你留在馬邑的人馬,我會給他們一個選擇,不願意留下的我會放,願意留下的我會另有安排。
”張寶神色平靜的說道。

  “……多謝大人手下留情。

  “不必客氣,眼下你病了,需要去梁山靜養,你的小兒子會負責照顧你的飲食起居。

  ……

  陳宗善病了!

  在張寶啟程前往汴梁不久,他也帶着随從想要搶先回到汴梁,不想離開朔州沒有兩天,也不知是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上吐下瀉一晚上就拉得沒個人樣,也多虧遇到了一個遊方的郎中,用偏方才保住了陳宗善的那條命,不過再想要趕路是不成了,否則非死在半道上。

  “你記住,一定要把這封信親自送到宿太尉的手上。
”強打精神的陳宗善鄭重其事的交代自己的随從道。
陳宗善這次出來除了朝廷安排的随行人員外,能夠被稱得上是親信的也就四個人。
病倒在客店裡以後,陳宗善便決定派兩個親信先把親筆書信送回汴梁,剩餘的兩個親信則負責照顧自己,等身體好轉以後再返回汴梁。

  陳宗善想得挺好,可他忘了有句老話叫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
他這回突然得病并不是想他所想的那樣隻是沒有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而是有人奉命暗中在他所食的飯菜裡下了藥。
而他所遇到的那個救命恩人,其實也是張寶命人喬裝改扮的遊方郎中。

  張寶沒打算要陳宗善的命,陳宗善也不過就是一個跑腿的,殺不殺并不影響大局,之所以要對付陳宗善,也不過是張寶想要借陳宗善順藤摸瓜找到幕後主使者,弄清楚到底是誰想要對付自己。

  張寶已經确定朝廷裡有人想要對付自己,但具體都有哪些人參與,張寶目前還不清楚。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眼下連自己的敵人到底是誰都還沒弄清楚,張寶自然不想輕舉妄動。

  陳宗善派兩個親信提前返回汴梁送信,但這兩個親信沒走多久便被張寶安排的人給籃攔下,也就搜出了陳宗善親筆寫給宿元景宿太尉的書信。
信中的内容倒也簡單,無非就是講述了一下陳宗善自己在朔州的所見所聞以及暗中聯絡姚平仲、劉仲武的經過,同時也提醒宿元景不可大意,以免打蛇不成反被蛇咬。

  張寶本以為是高俅、蔡京等人暗中聯絡想要對付自己,卻沒想到這幕後主使者竟然是宿元景宿太尉。
宿元景可說是朝廷清流的領袖人物,張寶想來想去也沒想明白自己究竟哪裡得罪過他。

  不過事實擺在眼前,這封書信是陳宗善親手所寫,作假故意引導自己的可能性很低。
可要是宿元景暗中指使,那會不會還有别人躲在暗處指使宿元景幹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宿元景已經是朝中太尉,幾乎算是位極人臣,能夠指使他幹出這件事的,恐怕除了當今官家,那就再沒有别人了。
可當今官家趙佶為什麼決意跟自己翻臉?
難道其中還有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隐情?

  在沒有水落石出以前,張寶還是決定按兵不動,以免打草驚蛇。
不過不動聲色歸不動聲色,必要的準備還是要抓緊準備。
汴梁是肯定要去的,但去歸去,卻不是自投羅網,即便去了,那也要能全身而退。

  随着張寶的一聲令下,整個汴梁及其周邊都動員起來,暗中做好了讓張寶可以全身而退的準備。

  如果真是官家要與張寶撕破臉,那張家莊子必會成為朝廷事情洩露以後的重點打擊對象,而張家的産業,恐怕也躲不過朝廷的查封。
早些年張寶為了保護自家買賣不至于引起别人的貪婪之心,除了有限的幾樁買賣挂着張家的牌子外,大部分産業都是“挂羊頭賣狗肉”,明着是别人的産業,實際卻還是張家的買賣。
通過這些年的經營,外人壓根就不清楚那些賺錢的買賣究竟有多少是屬于張家的。

  朝廷若是真想要查封張家的買賣并不困難,但想要徹底斷絕張家在大宋境内的買賣,那就有些不現實了。
因為朝廷不知道那些看起來賺錢的買賣究竟是不是暗地裡屬于張家的。

  買賣的事情張寶并不是很擔憂,他需要用心考慮的還是自身的安全問題。
在截獲了陳宗善寫給宿元景的書信後,張寶當即緊急帶動高寵、楊再興率部與自己彙合,同時又命鄧元覺、貝應夔率部前往梁山聽從許貫忠調遣,而栾廷玉則代替劉仲武駐守馬邑,繼續防備應州的遼兵襲擾。

  陳宗善并不知道自己寫給宿元景的書信已經被張寶得到,此時他正在生病的地方養病,而張寶手底下有個聖手書生蕭讓,擅長模仿他人筆迹,水平高到能夠以假亂真。
蕭讓按照張寶的意思,替陳宗善重新寫了一封“親筆信”,然後由陳宗善視為心腹的那兩個親信送回了汴梁。

  想要收買一個人,方法無非就是威逼利誘。
陳宗善那兩個親信也不是什麼忠貞不二的主,刀子放哥倆面前一磨,五百兩黃金再一擺,哥倆就投誠了。
他們哥倆就是個送信的,一年到頭也攢不下十兩銀子,五百兩黃金,一人一半也能有二百五十兩,隻要把信送到,那他們就算是完成了任務,到時拿着這筆錢去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這輩子都吃喝不愁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陳宗善的兩個親信也就識時務者為俊傑了。
而事實上也正如張寶勸他二人的那樣,把信往宿太尉的府上一送,五百兩黃金再一拿,哥倆就離開汴梁,找地方逍遙自在去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若是不想遭殃,那最好有多遠躲多遠。
宿元景并不知道自己收到的這封書信是假的,看到信中說一切順利,宿元景也就真信了,興沖沖的收好書信找來同謀開始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但他不知道,從他暴露的那天起,張家的谛聽營就盯上了他。
時遷親自出馬,一個人悄悄躲在宿太尉家的屋頂,聽着宿太尉與他的小夥伴們密謀如何捉拿張寶。

  時遷人稱鼓上蚤,那輕功是一等一的好,隻要他自己不想讓人發覺,那這世上還真沒幾個能夠察覺到他的存在。
宿元景做夢也不會想到就在他跟他的小夥伴們說話的時候頭頂上還有一個偷聽的。

  秘密之所以會被稱為秘密,那就是說别人都不知道,但要是都已經被人知道了,那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

  有了時遷的親自出馬,張寶也就知道了宿元景及其小夥伴的計劃。
看來宿元景還真是将自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也不知自己之前到底哪裡得罪過他。
引得他對自己欲處之而後快。

  先是提議趁着自己進宮謝恩的時候将自己生擒活捉,後來又提議在自己享用宮廷禦宴給自己下毒……

  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
恨自己不死。

  張寶不明白宿元景為何對自己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但既然知道對方存心要謀害自己,那自己就不能坐以待斃。
凡事就怕不知情,既然知道了對方打算玩什麼花樣,那就好辦了。
張寶此番回汴梁除了自己的親衛營外,還有高寵、楊再興各自所率的本部人馬。
而除了這一萬五千人外,梁山的許貫忠已經得到了自己的通知,以他的眼光,必然也知道該何時派出人馬接應自己。

  梁山距離汴梁也就數百裡地,騎兵急行軍也就一兩天的路程,可以說隻要張寶能出了城,他就有足夠的把握退到梁山。
如今拱衛汴梁的除了皇衛軍就是禁軍,其中也就皇衛軍能夠對張寶構成一定威脅,至于禁軍,那早就已經爛到根上了,不足為慮。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這就是張寶做出的決定。
張寶知道自己此去汴梁必有兇險,但為了能夠在道義上占據上風,這個險他必須要冒,更何況還有一些私事,也必須由他親自處理。

  ……

  得知張寶率領一萬五千人馬返回汴梁,汴梁裡的人有的擔心,有的期待,更有的抱定了坐山觀虎鬥的心思。
但作為皇衛軍的主将,王煥這段時間很忙碌,他怕呀,身經百戰的他總是直覺的認為張寶這次回京來者不善。

  河北田虎剛剛平定,路上可能還會遭遇小股的流賊草寇這可以理解,但也用不着一萬五千名虎狼之士沿途護送吧?
随着田虎被平定,武勝軍的威名如今已經蓋過了西軍,成了衆人眼中大宋最能打的一支隊伍。

  皇衛軍雖然人數占優,但王煥卻不敢有絲毫的托大,在私底下他更是與韓存保、楊溫、關勝等人分析過,以皇衛軍目前的實力,若是與武勝軍在野外遭遇,負多勝少。
張寶不發難還好說,可一旦發難,王煥真沒信心能夠确保京師的安全。

  早先武勝軍攻破上黨所用的手段,王煥早已知曉,也正是因為如此,王煥并不覺得汴梁高大的城牆能夠讓武勝軍止步。
為了安全起見,王煥也是不止一次的提醒朝廷不要故意“刁難”張寶,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可惜王煥忘記了,大宋向來重文輕武,他的好意提醒不僅沒有讓那些把持朝政的文官警醒,反倒成了他怯戰的證據,直氣得王老将軍差點腦溢皿發作,隻能盼着張寶到時能夠顧全大局,不要跟那些鼠目寸光的酸儒一般見識。

  在王煥的擔憂中,張寶的人馬抵達了汴梁,隊伍駐紮在了城東北的一處高地上。
張寶并沒着急進城,而是留在大營内等候朝廷的召見。
其實說實話,張寶并不想跟朝廷翻臉,但這也不代表張寶就願意逆來順受,而且對于朝廷裡那幫人得寸進尺的本性,張寶也是一清二楚。

  絕對不能示弱,不能有以和為貴的念頭,一旦退讓,便會有人步步緊逼,直到将張寶逼上絕路。
張寶知道,朝廷裡的人之所以會對自己動起歪心思,除了因為自己這段時間的表現讓人覺得難以控制外,更多的原因還是來自他們自身的膨脹。
而想要讓他們恢複清醒,最好的辦法便是讓他們清楚朝廷與張家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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