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濤故做不知的問道:“哦?
不知這是誰的地盤?
又有什麼不同嗎?
”那夥計更加激動了,眉飛色舞的說道:“幾位客官剛來此地不久吧,也難怪不知道。
自打半年前王司令長官,帶着他的手下趕走了小日本,占了這泾縣縣城後,我們老百姓的好日子就來了。
這個王司令長官可是天上的武曲星君下凡,帶的都是天兵天将。
打的小日本那是聞風喪膽啊!
前沒多久,好幾萬小日本來泾縣攻打王司令長官的隊伍,好幾萬小日本那,人是撲天蓋地,又是飛機,又是大炮。
王司令長官那可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是有大本事的。
隻見王司令站在泾縣城頭上,用手對天上一指,那小日本的飛機就象下餃子似的,撲通、撲通往下掉,那小日本的炮彈飛來,王司令用手一揮,那炮彈就飛了回去,把小日本炸的哭爹喊媽。
那小日本多兇啊,隻是沒幾天,好幾萬人就沒幾個活着逃回去的。
”
王海濤忍住了笑,問道:“這麼厲害?
你親眼看到的?
”那夥計摸了摸頭笑道:“我哪有福氣看王司令長官打仗,我這都是聽說的。
不過這王司令長官打小日本厲害,可對我們百姓比親爹娘還要好!
他到了這後,不但親自出錢勸農助商,還出錢辦學堂,讓孩子們免費上學堂,另外修橋、鋪路好事幹了無數,上次小日本把楊柳鎮和琴溪鎮給毀了,也是王司令長官自己出錢給重修的。
這位王司令長官不僅自己愛民如子,而且嚴令手下決不許欺壓老百姓,要公平買賣,幹什麼都要用現錢,不許拖欠。
我還聽說現在的軍爺手上都有現大洋當軍饷,從不克扣。
軍爺手中有錢了,自然也不會難為我們這些百姓了。
”
夥計說到這,面條好了,就忙着去上面條了。
王海濤對劉永低聲說了幾句後,就不再出聲。
沒一會十幾碗面條流水似的端了上來,夥計對王海濤說道:“客官,您要的都齊了,您慢用。
”說完就要走,劉永一把拉住了他,說道:“夥計,你說王司令的手下都不欺壓百姓,我怎麼一到這就聽說有軍爺強搶民女,還殺了人了呢?
”
夥計一聽這話,馬上變了臉色,用手指放在了嘴上,比了個禁聲的手勢,四下看了一圍,見沒人注意到這邊後,才小聲說道:“客官,這話不能說,您别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然後轉身要走。
劉永又拉住了夥計,塞了一把銅錢過去。
夥計接住了銅錢後,就要把銅錢還給劉永,仍然說道:“别問我,我不知道。
”王海濤掏出一塊大洋來,扔給了夥計。
夥計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
這時櫃台後的汪老闆慢慢走了過來,對着王海濤行了禮後說道:“幾位客官相必不是一般的人,請别難為孩子了,有什麼事問我吧!
”
王海濤打量了一下這個老者,對身邊的劉永使了個眼色。
劉永心領神會,開口說道:“你是這的老闆?
”老者答道:“老闆不敢當,卑姓汪,是這個飯鋪掌櫃,不和客官是……?
”劉永答道:“我們是泾縣縣政府的人,這次來……”老者一聽忙打斷了劉永的話,說道:“原來是官爺,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官爺請到後堂一叙。
”說完對夥計招呼了一聲後,把王海濤等人往後面引去。
王海濤示意保安隊的隊員别動,和劉永、唐山豹一同随老者來到了後堂。
老者請王海濤他們坐下後說道:“幾位官爺,聽你們詢問小夥計的話,莫非是為劉秀才家之事而來?
”劉永答道:“實不相瞞,我是王司令手下,泾縣安保處的處長,我姓劉。
王司令長官聽說晏公鎮有軍官強搶民女,還殺人滅口,十分憤怒,責令我前來調查此事。
”
老者歎道:“王司令長官真是少有的青天大老爺啊!
這事其實說起來倒也不能全怪搶人的軍爺。
事情是這樣的,前街劉秀才中年喪妻,把一兒一女拉扯大後,也已是家窮四壁,兒子在一家貨棧跑腿,一個月也苦不了幾個大子。
不過他這個女兒劉香蘭倒是出落的十分美貌,也是晏公鎮數一數二的美人。
媒人踏破了劉秀才家的門坎,但都被劉秀才的三百塊大洋的财禮給吓住了。
前一陣這晏公鎮來了駐軍,聽說是王司令長官的隊伍。
有一位營長無意中見了這劉香蘭一面,便一眼看上了,想娶她作二房。
當時便托媒人上門提親。
不但給了三百塊大洋的财禮,還給了不少別的禮物。
劉秀才當時便答應了這門婚事。
沒想到在迎親的那一天,劉秀才的兒子攔着門,非要這位軍爺再加二百塊現大洋,否則就不放妹妹出門。
這位軍爺急了,便讓手下搶新娘,劉秀才的兒子死活攔着門不讓,兩邊正撕扯時,劉秀才出來拉架,這時有個當兵的手裡的槍響了,一下打死了劉秀才,這喜事變成了喪事。
”
汪掌櫃的說到這,長歎了一聲:“可憐劉秀才這個老實人了!
”便停住了話頭。
劉永看了一眼王海濤接着問道:“汪掌櫃的,那後來死的那個上告的人是誰?
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汪掌櫃想了一下後說道:“官爺,我隻聽說劉秀才的兒子也死了,至于怎麼死的,我就不清楚了,這事有軍爺挨個上門打過招呼,不許亂議論。
要不是我知道幾位官爺是王司令長官派來的人,我也不會說的。
”
劉永見問不出什麼了,便謝過了汪掌櫃,正要告辭出來,就聽見外面一陣混亂。
劉永和王海濤等人忙出來一看,店裡來了幾十号荷槍實彈的士兵,為的是一名少尉。
這名少尉對坐着的王海濤的人說道:“你們是什麼人?
為什麼亂打聽鎮內的軍情?
”
劉永急忙上前一步,拿出證件後說道:“誤會了,都是自家兄弟,我是泾縣安保處處長劉永,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我們有公務來此。
”那名少尉接過證件看了一下後,還給了劉永說道:“對不起了劉處長,上峰有令,叫我把你們全部都帶回去問話,就麻煩劉處長跟我們走一趟吧!
”
劉永一聽氣憤的說道:“放肆,我怎麼說也是中校處長,你一個小小的少尉就要帶我走?
”那少尉答道:“劉處長,您先别急,我這不也是奉命行事嗎?
劉處長也別讓兄弟們為難,再說也就是走一趟,說清楚了,上峰也一定不會為難劉處長的。
”
劉永還想說話,王海濤拉了他一下,使了個眼色。
劉永這才憤憤的說道:“好吧,我們就跟你們走一趟,見了你的上司,我自會跟他理論。
”少尉聽劉永這麼一說,也緩和了下來,說道:“那劉處長就請吧。
”在王海濤他們跟着少尉離開飯鋪時,坐在最裡面的二個警衛員裝成了外人,沒有動。
在王海濤離開後,卻悄悄悄地跟在了王海濤身後。
少尉把王海濤他們帶到了一座院子裡,王海濤他們一進門,大門就關上了,門裡幾十個槍口對準了王海濤他們,其中還有二挺輕機槍。
少尉此時臉上一冷,對手下吩咐道:“搜他們的身!
”接着就有士兵過來要搜王海濤他們的身,劉永剛反抗了一下,就被士兵一槍托砸在了身上。
同來的保安隊隊員正準備反抗,那些士兵馬上子彈上膛,王海濤一見,立刻阻止了戰士的反抗行動。
院內的士兵從王海濤等人身上搜出了手槍和軍刀等武器。
少尉冷笑一聲說道:“果然是日本人的奸細,還敢冒充安保處的人,給老子綁了關起來,等候上峰落。
”
這些士兵不由分說,把王海濤等人五花大綁後,押進了一間屋子。
少尉留下了看守的士兵後,急匆匆的離開了這個院子。
守在院子外的王海濤的警衛員一看少尉出來了,軍座他們卻沒出來,知道不好,一人對另一人說道:“情況不對,你立刻回泾縣向黎師長和武參謀長報信,我在這盯着。
”
另一人應了一聲後,馬上向城門處跑去。
再說這名少尉來到了一處宅院後,直接進了後堂,後堂裡,一名身穿中校軍服的中年人,正靠在椅子上抽煙。
那名少尉進來後先立正敬了個禮,然後說道:“營長,都辦妥了。
”那中校營長扔了根煙給少尉後,問道:“知道是什麼人嗎?
”少尉答道:“是泾縣安保處的處長名叫劉永,和他的一幫手下。
”
中校營長愣了一下說道:“安保處處長,這可是那位王司令的親信啊!
這事有點不好辦了,萬一要讓王司令知道了,恐怕就是師座也保不了我啊!
”少尉答道:“營長,要不我們别瞞着師座了,憑你救過師座的命的功勞,師座會為我們做主的,有師座撐着,那個王司令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
中校對少尉罵道:“你知道個屁,現在師座和那個王司令簽了協定,讓師座知道了,決沒我好果子吃。
這事決不能讓師座知道。
一不做,二不休!
也别怪我心狠。
這樣,今天夜裡,你帶人把抓來的這些人全殺了,再把那個飯鋪的掌櫃也處理了,我們給他們來個死無對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