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建安元年公元二零零年三月初七,清晨起來淅瀝瀝的小雨就把諾大的北平城淋了個通透,不過民諺有雲“chūn雨貴如油”,對于這樣的一場細雨的到來百姓們尤其是農戶們都會有着歡快的心情。
此時在玉泉山腳下,幽州書院西側幽州武院的巨大cāo場上,數千名幽州軍士卒排着齊整的方陣凜然肅立,除了風雨聲外聽不到半點雜聲!
此時雖是陽chūn三月,可在北方的清晨而言還有有點chūn寒之意,尤其是在這陣淅淅瀝瀝的chūn雨之下,士卒們的頭上、臉上以及周身衣物都yijing被雨淋濕卻無人會動一步,甚至都不會用手去擦拭面上的水珠,幽州軍規列陣之時便是天崩地裂也不可稍動分好,這些身經百戰的軍士們在rì常的cāo練之中早就習慣了各種各樣惡劣的氣候,按将軍的話,這是軍人氣質的表現,死都不怕的他們豈能怕區區雨雪?
熟悉幽州軍的人從這些軍士的服飾之中就能分辨出他們的職級,高台之下|最前方也是最小的方陣全部是軍中校尉,在他們側後便是軍司馬,然後依次才是軍候、屯長、隊長與什長,最後的三個方陣幾乎并列也是人數最多的隊列!
此時無論是什長還是校尉,他們的雙眼méiyou被雨水模糊都在看着高台之上那個令他們尊敬愛慕的身影,燕王劉毅,當然在所有人的心中,他們更願意用以前的稱呼将軍稱之!
這就不是不敬主上,反而是最大的尊敬,将軍這個詞是專屬與主公的!
“辰初已到,各陣點卯”“小說章節。
”高台之上立于劉毅身後的管亥大聲喊道,他并méiyou去借助揚聲器,雖然此物yijing開始在軍中普及可是一種将校更願意在cāo練之中扯着嗓子去喊,哪怕因此嘶啞難言而要換人,在他們看來這是一種心氣的表現,不需借助外物而為之。
随着管亥的喊聲,每個方陣的動作都是一般,各列左首之人負責依次點卯,再由後方傳向前方,最有由每個方陣最左首的那人來到台前通報點卯情況。
劉毅此時站在高台之下看着下面齊整的方陣和點卯之人幾乎一緻的動作心中暗自mǎnyi,艱苦的cāo練不是白費的,光看眼前的隊列與行動幽州軍名震天下的強悍戰力便可隐見冰山一角。
今rì辰時cāo場點卯是他親自下達的軍令,亦可算作是此次武院整軍的開場典禮,這場chūn雨是他méiyou料到的,可軍令一出不要說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就算狂風暴雨或是大雪紛飛這開場典禮依舊要如期jinháng,這便是令出如山不可更改,而他亦與台下的衆将士一般被chūn雨淋了個濕透,燕王尚且如此,還有誰敢在雨中做出遮蔽的動作?
在劉毅的身後除了管亥等侍衛之人外,尚有着一般齊整的教授方陣,除了幾位軍師有人專門撐傘所有人也是一般淋在雨中,此乃幽州武院,教授的都是那些在戰場之上刀頭舔皿的彪悍之士,在燕王面前他們自然不敢有任何逾越,可在這些教授面前就不一定了,雖然礙于軍規不敢冒犯,但言行舉止之中難免會有軍中的習氣。
對于此處劉毅除了嚴格武院規條之外也對教授們提出了極嚴的要求,想要教這些驕兵悍将自身méiyou過硬的軍事素養是不行的,會讓他們難以服衆!
“報,校尉隊五十人無一缺席。
”
“報,司馬隊三百零七人無一缺席。
”
“報,軍候隊一千一百一十三人無一缺席。
”
“報,……”
一個又一個負責最後彙總點卯之人表情嚴肅的用标準的軍中姿态跑到高台之前高聲喊道,所有職級的軍士méiyou一人誤卯!
“報大将軍,此次參會學院自校尉至什長共計七千三百四十七人盡皆到齊,無一人誤卯!
”管亥聽完最後一人所報之後便揮手讓其一一歸隊,ziji則轉身面對劉毅單膝下跪高聲喊道,他不僅要讓燕王聽見,也要讓校場之上的所有參會軍校都能聽得清晰,劉毅雖封為燕王可其大将軍之職依舊未去,此乃軍中,故管亥還是以軍職稱之!
“好,不愧為我大漢jīng銳!
天下皆知孤麾下jīng銳為虎狼之師,随孤東征西讨未嘗一敗,我軍méiyou打不敗的強敵,méiyou攻不破的城池,更méiyou守不住的陣地,可謂當今天下至強之軍,可我軍強在何處?
各位可知之?
”劉毅微微擡手讓管亥起身,随即便是吐氣開聲,一陣洪亮的語音立刻在校場之中響起,絕無半點費力嘶喊之狀,他在兩軍陣前高聲出言雖數萬人亦可聞,更遑論前這樣的場面。
劉毅一開口,所有的軍士都下意識的将本就挺立筆直的腰身再度挺起,眼中盡是期待崇敬的神sè,自讨伐黃巾始,将軍的言辭便是最讓士卒心動的,彷佛隻要将軍一言,大家就立刻jingshén飽滿信心十足,戰力比之平時還要勝過幾分,可此時衆人yijing有很長時rì沒再聽過将軍剛勁有力的話語了。
将軍的眼神在整齊的隊列上緩緩掃過,所有的士卒都會覺得将軍看見了ziji,一定要将最為振奮的一面表現出來。
“将軍威武,百戰百勝!
”聽聞将軍發問,台下所有軍士沉默片刻之後方才由校尉隊中的一人大聲喊道,這一下便是一呼百應,将軍威武百戰百勝之聲被他們齊聲嘶喊的猶如天崩地裂一般,這絕非是衆人在奉承将軍而是在他們心中劉毅就是不敗的戰神,隻要有将軍的率領,他們敢于擊潰一切強敵,敢于以死相拼拿下任何堅固的城池。
高台之上,劉毅做雙手下壓之狀,排山倒海的呼喊之聲立刻歸于平靜:“孤之百戰百勝何來,便是在我軍之強,強在何處?
強在兵,更強在将,今rì在此的各位都有麾下士卒,在其之前,爾等就是強将,将強方能兵勇,兵勇方能軍jīng,軍jīng才有孤百戰百勝之名!
我軍之強,便就強在爾等之身!
孤之百戰百勝更是因有爾等為将!
”在劉毅ziji的心中絕不會因為所謂的百戰百勝而有半點自得,那與他而言根本méiyou好處,可在麾下士卒面前卻正好相反,為的隻是軍心士氣!
聽聞将軍這陣慷慨激昂的語聲,衆将士méiyou再度出言,可是人人面上都有激動興奮的神sè,原來将軍是如此的看重ziji,甚至把他百戰百勝之名加在ziji身上。
méiyou人回去懷疑将軍此言是故作姿态,因為他們之中的很多人是随着将軍一路厮殺到如今的,即使méiyou被将軍親領過的也能從同袍的言語之中聽出那種崇敬之意,豈有他想?
“正因有如此強軍,孤才能滅黃巾,破公孫,擒呂布,除袁紹,進而安定我大漢半壁山河,此皆衆人之功也!
如今曹孟德、孫伯符等人偏安江南不奉朝綱,意yù螳臂當車抗孤之百萬雄獅,孤問爾等,如此該當如何?
”劉毅此時出言語音卻是越發高亢,直yù穿雲裂石。
“誓死追随将軍,讨大漢逆賊!
”又是校尉隊中有人帶頭高聲呼喝,這一次衆人的呼喊之聲比之方才還要強勁,有人甚至喊得面紅耳赤猶自不肯作罷,将軍的話語yijing讓他們兇中的熱皿沸騰起來!
“說的好,深得孤心,可此次這般漢室逆賊卻是強于之前,我軍想要戰而勝之,必要比之更強,想要強軍,必先強将,而強将就是強爾等!
如何強之,一味好勇鬥狠隻是一勇之夫,孤不屑之,孤要爾等皆可文武兼及,此番書院之行便是爾等自強之道,亦是孤強軍之道,隻有如此爾等方能随孤掃蕩逆賊,揚我大漢天威!
此處雖非戰陣,爾等亦要将之視作戰陣,孤要親眼看着爾等變強,能否做到?
”
“能!
”這一個能字數千人齊聲,便猶如平地起了一個驚雷!
“今rì會後爾等便要換上武院學員服飾,自此一刻起,爾等不是校尉,不是司馬也非屯長、隊長、什長,有的隻是學員,便是普通一兵,而教授爾等之人便是爾等之将,一切亦如軍中法紀,倘有敢以下犯上者法不容情,便是爾随孤再久,立過再大戰功孤也絕不容情!
待會兒回營之後給爾等一個時辰洗漱整理行裝,便會有專人帶之前往營地,此後三月就要在這武院之中好生給孤自強不息!
散!
”
劉毅一聲令下,所有隊列都是極為齊整的轉向,在隊首之人的帶領之下有條不紊的回到營中,此時那裡早就有燒開的熱水與姜湯伺候了,軍法無情,軍規如天,可朗生亦是愛兵如子,以他們的身體強健淋一會兒雨并無大礙,可他也要想法設法做到無一疏漏。
“奉孝、文和,此番場面吾自随燕王以來見過多次,可每次依舊為之所感,在我軍将士之前,燕王一句足勝我等百言,當真可敬可佩!
”劉毅給将士們訓話之時,戲志才與賈诩郭嘉一旁聞聽未便出言,此時見衆人散去戲志才方才歎道,燕王在軍中這番威望真是人所不及!
“志才之言亦是嘉心中所想,燕王天xìng豪勇慷慨又是愛兵如子,雖古之名将未必及之,乃不世之帥才,兼之志存高遠,從善如流,任人唯賢,亦是雄主之姿,吾等傾力相助必可開未有之基業!
”郭嘉此時亦是正sè言道,劉毅的那種感染他人的能力便是與生俱來!
“诩亦然二位之言,不過尚需先顧眼前,有燕王今rì之舉,此番整軍大有可為,吾等還需盡心竭力,尤其是燕王所言那天狼之事!
”賈诩颔首言道,二人聞之亦是連連點頭,面有堅定之sè。
而此時劉毅卻yijing轉身面對武院教授及親衛營教導隊中之人安排詳細事宜了,聽他侃侃而談有理有據,事事皆是考慮的十分周到,且在之前燕王便與衆人商讨此事不下十餘次,事無巨細!
足見這數月以來幽州武院整軍之事一直盤桓在其心兇之間,身居如此高位尚能這般勤勉,一幹下屬又怎能不盡心竭力,以盡其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