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墓主人實在受不了兩人在這裡把自己的衣冠冢當成洞房,當吳永麟牽着殷冷霜的手顫顫巍巍的将銅鑰匙插入另外一具陶俑的菊部的時候,讓他們欣喜不已的事情發生了,隻聽見從地底傳來陣陣機括與齒輪咬合的機械之聲,吳永麟心中不得不佩服這些古人的智慧。
也難怪,這些能工巧匠為了完成墓主的重金之拖,或者迫于某些淫威,簡直是超水平的在開發自己的大腦,将細節做到了極緻,有些在後世看來,都那麼讓人匪夷所思。
而此中最有名的,便是下葬于骊山的始皇墓,裡面有數不盡的連弩機括,機關陷阱,而且整個墓室用水銀澆灌,一直到後世那麼科技發達的年代,它的墓室一直沒被染指,可見裡面不知道暗含了多少能工巧匠的心皿,這個修建了39年,據說耗費72萬人挖掘出來的地宮,就那麼堅不可摧,讓人望而生畏,稱它為古墓王一點都不為過,因為它完全把整個秦王宮搬到地底再重建了一遍。
聽見咔嚓一聲後,吳永麟過去拉了拉那塊鐵闆,居然就那麼輕而易舉的擡起來了,讓他有點失望的是,裡面沒有什麼成噸成噸的金子或者珠玉,他隻發現了一個一尺見長,一寸寬,用一種黑色的沉木做成的很普通的箱子,吳永麟仔細摩挲了一陣,木頭的材質和外面那棵昆侖神木如出一轍,那個被自己火化的佛陀為什麼甯願舍棄自己千萬年不腐的身軀這麼大的誘惑,而用它來裝這盒子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讓他能做出這麼誘人的讓步?
因為古人對于長生不老或者再次重生是抱有無限的幻想的。
打開盒子的一刹那,吳永麟瞬間被一把通體藍光流彩,寒氣襲人的寶劍所吸引,雖然寶劍被一片金箔所包裹,但卻完全掩蓋不住它呼之欲出的氣息,透過金箔的縫隙瞧進去,劍身内部似乎有一股難以言語的優雅之氣在流淌,吳永麟看着這把寶劍,突然想起了那首曠古絕今的醒世名句:
兩枝慧劍埋真土,出匣哮吼驚風雨,
修丹若無此器械,學者千人萬人誤。
唯有小心得劍訣,用之精英動千古,
知時飛人太霄問;分明尋得陰陽路。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有形無影的承影劍?
當看見包裹的金箔上有兩個隻可意會不能言傳的歪歪扭扭的奇形怪狀的象形字,吳永麟覺得隻有承影是它最合适的稱謂,他握着劍的手都在輕輕的顫抖,似乎自己都感受到了名劍重出江湖的欣喜之情。
“你不是用刀的嗎?
怎麼對這把劍這麼在乎?
”旁邊的殷冷霜看着吳永麟一刻都不肯放下寶劍的樣子,好奇的問道。
“這......”吳永麟飛快的在腦海中想找個理由來晃點殷冷霜,好蒙混過關。
“你這個沒良心的,人家都和你都那樣了,你還時時刻刻想着外面那個狐狸精。
”殷冷霜是何其的敏感,她立刻就想到吳永麟這麼在意這把劍,一定是想把它送給外面的月靈兒。
“住口,她怎麼說也是大房,你這個做二房的,該巴結她才是,你不怕你過門的時候她給你下絆子?
”吳永麟總算找到了突破點,想把這股醋意壓了下去。
“人家都還沒答應嫁給你呢。
”殷冷霜抵着頭,兀自撥弄着自己的秀發,想着自己的少女心事,早已把剛才的一切忘得一幹二淨了。
“你都是我吳家的人了,你不嫁給我,難道還有其他想法?
嗯。
”吳永麟一把摟過她柔弱無骨的纖腰,忍不住在上面又捏了一把,把殷冷霜弄的瘙癢難耐,求饒不止。
這女子初經人道,此時嬌嫩的身姿在心愛的人面前變的敏感無比。
“人生大事,父母之命,你至少要向我爹爹去提親吧?
”收斂了一下身形的殷冷霜嬌滴滴的說道,一雙深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吳永麟,如果他敢說個不字,估計下場會很慘。
“放心吧,等我把這幫人安頓下來之後,一定會去把你風風光光的娶回來的,我不說你也知道,我現在這樣居無定所的,隻是怕委屈了你。
”
“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如果你到時候不來,我這輩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
吳永麟香了一口美人之後,又開始在那盒子中翻找其他物品,一串由瑪瑙黃,翡翠綠,琥珀白,雞皿紅,靈壁黑五色組成的手珠吸引了吳永麟的注意,他毫不吝啬的拿起來給殷冷霜帶在了手上,讓那個小妮子高興的樂此不疲,吳永麟這借花獻佛的本事果然是百試不爽啊。
除了這兩樣,吳永麟發現了一串最稀松平常的佛珠,吳永麟帶在兇前和殷冷霜那串熠熠生輝的手珠一比,瞬間覺得自己像個土包子一樣,感覺自己瞬間掉了幾個價位,但上面卻刻了一段他完全不懂的文字。
盒子裡除了這三樣,再無它物,吳永麟想把那個神木做成的盒子搬走,要知道最值錢其實是它,這種千萬年才形成的神木做成的盒子,是萬金難求之物。
也許正是自己的貪心惹怒了墓主,當吳永麟移開那個奇重無比的神木盒之後,原本平靜的機括之聲再次響起,而且周圍那種被人凝視的感覺又回來了,還能聽見‘嘶嘶嘶’的聲音,接着,四周傳出了墓門被打開的聲音。
“現在怎麼辦?
我感覺有個熟悉的東西逐漸在向我們靠近,而且個頭還不小。
”殷冷霜剛剛的歡喜立馬變成了焦急。
“跑呗。
”吳永麟看見其中被打開的一道墓門竄出一個黑色帶有鱗片的影子的時候,連忙牽起殷冷霜的手往另外的一處出口飛奔了過去。
來的路是條死路,吳永麟知道絕對不能原路返回了,抱着再次試一試的心裡,再次三選了一。
“我感覺那個東西有點像當時我們在冰壁上見到的那個影子。
”
“你的意思這個家夥是條蛇?
這不是你的強項嗎?
拿出你的看家本領出來,降服了它。
”吳永麟居然不再跑了,停下來喘着粗氣說道。
“我和它又不熟。
”
“我們開始還不是不熟,結果你看我倆現在這關系,我說我們倆沒發生什麼,鬼才相信。
”
“感情的培養是需要土壤的,你這樣着急上火的讓我和一條能生吞我們的黑腹蛇談情,你也真是看得起我。
”
“早說你不行就得了,我也沒指望你創造出什麼奇迹,隻是緩和一下緊張的情緒。
”吳永麟對殷冷霜抛來一個秋波,把一喜一怒的殷冷霜弄的哭笑不得,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逗比,你是孫猴子下凡的嗎?
就不知道怕?
“就知道你鬼點子多。
”
“來吧,把雙手給我。
”
吳永麟和殷冷霜兩人雙掌抓在了一起,一人一邊用腳支撐着墓道的牆壁,形成了一個完美的一字,直接将兩人懸置在了半空,但這樣卻相當耗費氣力,也許是剛剛兩人房事過度,殷冷霜的雙腿明顯的開始打顫了,望着下面悉悉索索蠕動的黑色影子消失在墓道的盡頭,從牆上掉下來的殷冷霜早已經沒有了一絲氣力,吳永麟沒辦法,隻得背起了她,往剛剛的來路退了回去,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希望能在黑腹蛇出來的地方找到可以出去的相關蛛絲馬迹。
當兩人在墓道中越走越深,明顯的聞到一股腥臭撲鼻的難聞之味,就連背上熟悉這種味道的殷冷霜都忍不住想嘔吐,當兩人走入那個所謂的黑腹蛇的穴窟之後,兩人才知道自己做了沒有比這更愚蠢的事情,那裡面居然還盤着一個龐然之物,而且從蛇腹隆起的部位來看,還是一個待産的母蛇,吳永麟和殷冷霜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今天這夫妻蛇,子母蛇怎麼讓兩人都遇到了,當母蛇用他們聽不見的低鳴發出陣陣求救之後,原本兩人來的墓道發出了那熟悉的‘嘶嘶嘶’,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殷冷霜喪氣的從吳永麟的被後滑了下來,看來,今天兩人真的是被兩條大蛇包圓了。
吳永麟随手抽出了那把承影劍,将它丢給了身後的殷冷霜,口中這個時候居然還說了讓殷冷霜苦笑不得的話。
“女士優先,你選一條吧?
”
“誰說我要打架了,你作為一家之主,理應擋在我這個弱女子的前面,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
當兩人還在那裡争論不休的時候,一旁的兩條大蛇卻做出了選擇,那條公蛇直接帶着一股勁風,用蛇尾将殷冷霜手裡的承影劍打落在地,同時帶着不可思議的速度,直接用自己滑膩膩,腥臭無比的身軀直接将吳永麟纏了個嚴嚴實實,你看人家這條公蛇,多有當家的氣派,比你這個家夥果斷多了。
旁邊的殷冷霜看着那把承影劍被抛向了離那條母蛇不遠的位置,又不敢貿然的上去撿回來,隻得呆立在原地和那條母蛇對峙起來,也許母蛇在殷冷霜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同類的氣息,在原地猶豫是否對她進行攻擊。
吳永麟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道纏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要崩斷了一樣,而他此時此刻卻偏偏騰不出手來,抽出那把随身的镔鐵刀,當吳永麟感覺都快要窒息的時候,黑暗中射出了一個昏黃的影子,直接咬住了公蛇的尾巴,那不是花豹‘斷劍’又能是誰。
公蛇尾部吃痛,纏住吳永麟的力道逐漸變松了,總算讓他有了一點喘息的時間。
母蛇看見公蛇被‘斷劍’攻擊,早已放棄對殷冷霜的下一步行動,居然‘嘶嘶嘶’的拖着肥碩的身軀慢慢的朝吳永麟和花豹的位置移動了過來,殷冷霜看見機會來了,毫不猶豫的飛過去奪回了承影,緊緊的拽在手中,但對着母蛇卻遲遲不敢下手,急的旁邊的吳永麟用眼睛瞪了她幾回,但她就是無動于衷。
而旁邊的‘斷劍’可比殷冷霜果斷多了,它似乎發現了母蛇的行動不便,直接放棄了對公蛇的撕咬,當母蛇回過頭去看殷冷霜是否對它有不軌行動的時候,直接沖刺過去咬住了母蛇頭頸的位置,直接将母蛇的頭部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公蛇看見母蛇似乎生命危在旦夕,早已顧不得将吳永麟活活勒死,便完全放棄了他,朝‘斷劍’的身後襲擊了過去,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吳永麟抽出了镔鐵刀,使出了身體的唯一的一絲力氣,直接将镔鐵刀刺入了公蛇的身體上,由于他這一瞬間的爆發力過大,直接将公蛇釘在了地上,此時的殷冷霜總算回過神來了,她沖了上來,直接将承影劍刺入了公蛇的七寸位置,公蛇來不及反抗一番,就成了一灘蛇肉,而遠處的母蛇,早已被‘斷劍’咬得窒息而亡多時了。
吳永麟望着眼前的這一幕,感觸良多,到底這兩條腹黑巨蟒是被人寄養在這裡守護古墓的呢?
還是它們一不小心發現了這座古墓,将這裡當成了它們的巢穴?
也許隻有被自己火化的那具佛陀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望着蛇巢中滿地的累累白骨,吳永麟才為剛剛一刀的快意趕走了一點内疚之情,如果真讓這兩條巨蟒活着,周圍不知道有多少的人畜野獸要遭殃,算是除了一方之害了吧。
而旁邊的殷冷霜,也不知背着吳永麟做了些什麼,當‘斷劍’帶着他找到可以出古墓的通道之後,吳永麟返回蛇巢的時候,卻發現了讓他惡心的一幕,母蛇的腹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利器化開了,望着那皿淋淋,白花花的一幕,吳永麟當場就吐了出來,而旁邊的殷冷霜像一個沒事的人一樣,至于她身後鬼鬼祟祟的藏着一個什麼東西,直到與吳永麟分開的時候,她都沒告訴他實話。
當兩人随着‘斷劍’像走迷宮一樣穿梭在一個個冰洞之中,而後走上一個數不清有多少階的冰刻台階之後,兩人才漸漸平靜了下來,吳永麟回頭望了望這機關重重,多次讓自己險些喪命的危險之地,在這裡面估計都夠自己死幾百次的了,但自己卻偏偏安然無恙的活着出來了,而且還拿走了墓主的幾件寶貝,那些所謂的‘摸金校尉’如果遇到他,估計隻有改行的命了。
在一個三叉口,‘斷劍’停了下來,在其中的一條路上,它居然躺在了地上,懶洋洋的在那裡滾來滾去,吳永麟想了很久,總算弄明白了它要表達的意思,‘斷劍’平時給小家夥哺乳的時候就是用的這個姿勢,那這麼說,那條道路就是回到山谷中的路了。
當吳永麟告訴殷冷霜這一切,而吳永麟卻想走另外一條路去看看道路的盡頭是通往何處的時候,殷冷霜卻呆立在原地。
當吳永麟朝相反的方向探索的時候,回山谷中的那條道上卻傳來一聲讓吳永麟頭疼不已的回音:“姓吳的,你記住你曾經答應過我的話,如果你做不到,這輩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