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的騎兵更近了,而這時候,模範軍的大炮首先開始了射擊。
出于保密方面的考慮,模範軍并沒有在敵軍一進入射程就開炮,(防禦陣地上的不少大炮都是從海軍那裡借來的。
海軍因為不用考慮火炮移動困難的問題,所以對火炮的重量不太敏感,它的發射同等重量炮彈的大炮總是要比陸軍的重一大截,當然,炮管也長一大截,射程和精度也要更好一些。
缺點則是,它們幾乎不可能跟上陸軍的行軍速度。
清軍此前和模範軍交戰過,對于模範軍的火炮的射程有一定了解,但他們更熟悉的是陸軍的更輕便的火炮。
)甚至都沒有讓海軍的火炮開火,而是用繳獲的那幾門大炮。
當然,建胬自己仿制的那幾門不算。
那幾門炮,前輕後重,炮管粗糙,而且銅質很差,無論是陸戰隊炮兵,還是海軍的炮手們在研究過之後,都認為這種炮極不安全,很可能發生炸膛事故。
所以,唯一的用途就是運回去當銅料用。
所以這次開火的都是那幾門外貿版的24磅炮。
幾發實心炮彈準确的打進了清軍騎兵的隊列中,不過清軍的隊形很松散,所以被擊中人并不多,六發炮彈隻打倒了四個人而已。
滿清騎兵繼續逼近,而炮兵們則開始準備更換彈種了。
外貿版的大炮是24磅的,射速相對比較低,對付騎兵,開一炮之後就要準備用霰彈了。
火炮更換霰彈的時間比裝實心炮彈更長。
所以在火炮完成新一輪裝填之前,清軍就已經沖到了陣地前沿。
不過這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在他們前面還有兩層蛇腹鐵絲網擋着呢。
清軍的馬術普遍不錯,他們幾乎在一瞬間便拉住了戰馬,并且讓戰馬伏了下來,而騎兵們則躲到了戰馬後面。
并且将弓箭都拿到了手裡。
這時候,那個和尚早就和其他的海寇們一起跳進了壕溝裡,如今都跑的不知道哪裡去了。
弓箭自然是傷不了他們了。
雖然清軍的騎兵們各個都恨不得把他們射成刺猬。
不過好在那些被穿在木樁上俘虜确實無法移動的,他們這時候卻已經在那些清軍騎兵的弓箭射程内了。
這些俘虜,看到逼近了的清軍騎兵都大喊了起來。
“樸隊長,那些建胬在喊什麼呢?
”黃昭望着那些清兵,這樣問道。
“大人,這些被穿在木樁子上的建胬在喊,讓外面的那些建胬幫幫他們,給他們一個痛快呢。
嗯,還有人在喊,要他們給他報仇呢。
”樸德猛趕忙微微的彎下腰,滿臉是笑的回答道。
考慮到将來遲早要和滿清開戰,所以鄭家很早就在培養能說滿洲話的人才。
樸德猛在語言方面表現出了不錯的天賦,學的很快,如今也已經是懂得漢、朝、日、滿、蒙五門語言的人才了。
他因此也得到了重視,成了鄭家麾下的附屬組織朝鮮反夷救國軍的一個隊長。
隻是濟州島上的朝鮮人裡面真的敢于上陣打仗的卻不多,這些朝鮮人隻要日子還能過,不至于餓死,就普遍不願意到戰場上來冒險。
所以,這朝鮮反夷救國軍中,有一半多的人倒反而是日本浪人或者是南洋土著。
“本将正巴不得他們來送人頭呢!
”黃昭呵呵一笑道,“你手下的那個和尚很有意思,幹活幹的不錯!
你說這些人穿在這樁子上,要多久才會死?
”
樸德猛趕忙回答道:“大人,那和尚和我說,憑着他的手藝,這些家夥沒個三五天是死不了的。
”
“嗯,不錯!
”黃昭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道,“真是好手藝!
嗯,你說這些家夥不會被外面的鞑子真的射死了吧?
老子還想要多欣賞一下呢。
你聽,這叫聲,真他.媽.媽.的叫得好聽!
”
“大人放心。
”樸德猛抱拳道,“大人請看,那些人身上如今已經被我們披上了兩層厚毛氈。
這個距離上,重箭射不夠,輕箭本來殺傷就弱,如今有了這兩層厚毛氈,這輕箭的力道就不夠太了。
這殺傷力就更有限了。
若是這些鞑子已經在那樁子上穿了一兩日了,說不定輕輕地挨上幾輕箭就能死,現如今,他們沒那麼容易死的。
”
“不錯!
”黃昭點點頭道,“樸隊長,你辦事很用心!
很不錯!
我會給你報功的!
”
“多謝将軍!
”樸德猛趕忙跪下磕頭道。
“哈哈哈哈……”黃昭扶起樸德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模範軍中并沒有跪拜的禮節,哪怕是一個列兵,見了大将,也不過舉手行禮而已,而且為将的還要舉手還禮。
不過這朝鮮反夷救國軍卻不算是模範軍系統的人,自然是可以行跪拜禮的。
而這樣的跪拜禮,卻也讓黃昭覺得莫名的滿足。
哈尼帶着騎兵們躲在戰馬後面本來是希望能吸引對方先開一輪槍的。
他知道海寇的火槍非常犀利,而這裡也是在對方的火槍的射擊範圍内的。
若是直接用弓箭和模範軍的鳥槍對射,那肯定會吃大虧的。
所以他希望能引誘那些海寇們先開一槍,然後再利用他們裝填的間隙,用手裡的弓箭幫助一下那些被穿在樁子上的俘虜。
然而,對手一直沒有開槍。
哈尼知道,他不可能就這樣長時間的等待下去,因為對手有大炮,他如果再不趕緊行動,對面的大炮隻怕立刻就打過來了。
那可不是戰馬能夠擋得住的。
“都跟着我,老子喊到三,你們就一起站起來射箭!
一……”哈尼喊道。
哈尼數到三,兩百來個騎兵一起從戰馬後面站了起來,(雖然用的是輕箭,但是如果不站起來發力,還是沒法将它射到那些俘虜身上的。
)舉起弓向着那些被穿在樁子上的俘虜射出了一輪箭。
也就在幾乎同時,在那些俘虜後面一點的兇牆後面升起了一陣白煙傳出了一片槍聲。
一陣子彈入飓風一樣掃過了清軍騎兵,一下子就打倒了好幾十人。
哈尼身邊的一個騎兵剛剛射出一箭,一枚子彈就直飛過來,打在了他的手臂上,将他的手臂直接打成了兩段。
噴湧而出的鮮皿濺了哈尼一身的。
那個騎兵一邊慘叫起來,一邊低着頭四處張望,直到在地上看到自己的斷臂,才跌跌撞撞的走過去,彎腰将那根斷臂撿了起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隻是茫然的四下張望。
這時候,對面又響起了一輪槍聲,顯然,對面多半是準備了專門負責裝填的人員,槍才打得這樣的快。
這一輪齊射卻又打倒了幾十人。
剛剛還在哈尼身邊,抱着自己的斷臂不知道該幹什麼的那個騎兵的頭上中了一槍,整個腦袋便如一個大西瓜一樣炸開來,将鮮皿和腦漿灑了哈尼一身。
“快,快撤!
”敵人的火力超出了哈尼的預計,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這裡,必須立刻後撤!
才能從這火網中逃出去。
但就在這時,遠方又傳來了一陣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