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一時之間并未聽明白劉銘話中的意思,在他對劉銘的認知中,向來是一個細心的人,怎麼可能故意去讓人發現自己的蹤迹呢?
雖然蕭然的心中想不明白劉銘到底是怎麼想的,想要幹什麼,卻也沒有再多問,而是帶着心中的疑惑跟在劉銘的身邊,很快劉銘在那個蒙面男子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宅院前有規律的敲了敲門,很快院子的大門便開了一條縫,僅夠一個人過去的縫隙。
在這條縫隙中劉銘和蕭然鑽了進去,但那蒙面男子并未進入,而是繼續向胡同的深處走去,原本是死胡同,卻絲毫抵擋不住蒙面男子的腳步,來到牆壁前,并未助跑,便躍上了兩米多高的牆壁,徹底的消失了。
其實蒙面男子并未真的消失,而是隐藏了起來,這個位置可以說是整個胡同内最佳的狙擊位置,不管在什麼地方進入這個胡同,都會暴露在他的槍口之下。
“銘哥!
”劉銘進入院子後,那原本應該在古順夜總會後院守着密室的老人卻正在院子裡,剛才開門的就是這個人,其實這也看出神秘人知道劉銘對小飛的重視,讓自己手下最恐怖的人來保護小飛。
對于老人的喊聲,劉銘隻是微微的點了下頭,便跟在老人的身後向着房間内走去,來到小飛所在的内屋門口的時候,老人再次攔下了劉銘,道:“銘哥,進去之前你要有個心裡準備,也許小飛的樣子會讓你承受不住的”
“沒事的,我沒有這麼脆弱,而且小飛的樣子已經在我腦海中出現很多遍了”劉銘說完便伸手撩開了門簾,進入了内屋。
但剛剛進入内屋的劉銘就轉身跑了出來,喘着粗氣,深邃的眼睛之中出現了淚水,蕭然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劉銘,抱着探秘的心态進入了内屋,當他見到躺在床上的小飛的時候,不僅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時的小飛躺在床上,雙腿嚴重的變形,隻有兩條胳膊落在自己的身體旁邊,已經失去了手掌,最讓人恐怖的還是那被挖去了雙眼的臉龐,因為被挖去了眼珠,眼窩整個都塌陷了下去,與小飛并不相識,而且自認并不算軟心腸的蕭然見到這都不僅感覺到殘忍。
當日聽到神秘人說過小飛的情況之後,劉銘的腦海之中已經出現過很多自認為的此時小飛的樣子了,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發現自己錯了,小飛的樣子讓劉銘感覺到一種崩潰的感覺。
“嗚嗚……銘哥,危險……天,去……天”就在劉銘恢複自己的情緒的時候,原本安靜的躺在床上的小飛突然的大聲喊了起來,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除了那句‘銘哥’之外所有的話都是斷斷續續的。
聽到小飛的喊聲劉銘快速的進入了内屋,強忍着自己心中的憤怒,來到床邊,抓住了沒有手掌的胳膊,輕聲道:“别怕,哥哥在這,哥哥保護你”劉銘說這話的時候,第一次在有人的時候哭了出來,眼淚不自覺的滴落下來。
劉銘在小飛的身邊陪了很長時間,也哭了很長時間,最後止住了眼淚,慢慢的站了起來,在口袋中掏出一根煙,點燃後,看着逐漸安靜下來的小飛,一根煙吸完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蛇叔,好好的照顧小飛”劉銘來到院子裡,對身邊的那個老人蛇叔說道:“實在想不起來,每日都這麼痛苦的話,殺了他吧――噗!
”當說出這句殺了他吧後,劉銘仿佛失去了自己全身的力氣,一口鮮皿噴了出來,整個身體直挺挺的到了下去。
幸虧是蛇叔動作迅速,接住了倒下去的劉銘,蕭然也連忙上前幫忙,扶着劉銘來到了一旁的石桌旁坐了下來,蛇叔握住了劉銘的手腕,查看了一下劉銘的情況,道:“沒事的,積壓在心中的這口淤皿吐出來,反倒是個好事了。
”
不多時劉銘就醒了過來,清醒過來後的劉銘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站起了身,離開了院子,返回辦公大樓這短短的不到十分鐘的路程,劉銘居然靠在座椅上睡着了,來到辦公大樓的院子,蕭然下了車,打開車門,見到即使實在睡夢中,依舊皺着沒有的劉銘,蕭然并未喊醒劉銘,心中卻不僅受到了震動。
劉銘這一睡就睡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等劉銘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劉銘下了車,深吸了一口氣,伸了一個懶腰,對一直在旁邊守護着的蕭然道:“把車留在這,你先回去吧”
“銘哥,我還是等這你把你送回去吧?
”對于此時劉銘的身體狀況蕭然不僅有些不放心,關心的道。
“不用了,今天我要見一個人,你在不方便”劉銘說完不等蕭然說話,便向着辦公大樓内走去。
這一天可以說是對劉銘的打擊很大,不管是王傑染上毒瘾,還是小飛那在腦海揮之不去的慘狀,都讓劉銘沉受了巨大的壓力。
“你怎麼在這?
”劉銘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劉詩雅正坐在黑暗中的沙發上,劉銘打開了燈,突然傳來強烈的光芒讓劉詩雅不僅有些不适應,伸出手擋了擋燈光,道:“局長命我回來繼續協助劉站長,并且向劉站長傳達一個喜訊”
“對于我來說,現在還有喜訊嗎?
”劉銘來到辦公桌前坐了下來,點了一支煙,盯着劉詩雅道,劉詩雅并未理會劉銘的話,繼續道:“恭喜劉站長或許馬上就要高升了”
“有時候喜訊也會成為噩耗,但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我相信我劉銘沒這麼容易死”劉銘靠在椅子上,擡起了頭,盯着天花闆輕聲的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劉詩雅在劉銘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年輕人應該擁有的朝氣,感受到的隻是一種無奈,一種痛苦,也許活着對于劉銘來說就是痛苦。
“你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劉詩雅站了起來,來到劉銘的身邊,眼神之中透着一種心痛,伸手搭在了劉銘的肩膀上。
“沒事,就是有些累了,不說我了還是說說你吧”劉銘收起了自己悲傷的情緒,打起了精神,看似無意的将劉詩雅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躲了開,繼續道:“不聲不響的就離開,現在又突然出現,是不是陳立夫讓你來監視我,或者說還有什麼其餘的目的?
”
“我能有什麼目的,一切都不過是執行上峰的命令罷了”劉詩雅的眼神之中出現短暫的空洞,雖然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但還是被劉銘看在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