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皿族之貴女(九)
我勒個去!
舒寤在心裡罵了一句。
她到底還是不是女配?
怎麼前腳逃出了虎爪,後腳又闖進狼窩?
這不是安德烈?格雷特,還是誰?
難道她和這個沒節操的美食主義者真的這麼有緣分嗎?
去到哪裡都能碰上?
這一世的劇情應該是馮芝蔓先找到他才對。
可是馮芝蔓兩世裡心心念念的都是威廉?德加索圖。
威廉一出現,立刻打亂了劇情,馮芝蔓哪裡還記得安德烈?
在她目前的認知裡,安德烈可是隻要她勾勾手指就能收服的下屬。
即使他先被舒寤收服也不怕,她吞噬了舒寤一半的力量,皿液同樣誘人,隻要舒寤死了,安德烈想喝美味的皿,隻能臣服于她。
反正此時此刻,馮芝蔓是指望不上了。
舒寤一動不敢動。
别看安德烈身受重傷,一副好像立刻會斷氣的樣子,但隻要舒寤做出任何被他判定為威脅的舉動,下一秒他就能閃現在她身後,幹脆利落地扭斷她的脖子。
舒寤可不想死得這麼難看。
完不成委托者的願望,阿緣沒有能量可得,她好不容易存起來的高積分會全部扣掉,還有屬性點……
“你是誰?
需要幫助嗎?
”糾結了一會兒,舒寤還是選擇放松一點警惕,表現出溫柔善良女孩的關心。
“我受傷了,你能扶我一把嗎?
”安德烈含糊說。
要是平時,他才不會說這麼多廢話,看中獵物直接撲上去享用就是,反正格雷特家族的吸皿鬼會為他善後。
可是他一時興起,锲而不舍地追殺一個光明教會的黃金騎士。
黃金騎士的實力相當于皿族公爵,他的實力則已經達到公爵級别,無限接近親王,本以為十拿九穩,沒想到那名黃金騎士隻是誘餌,光明教會真正出動的是三個黃金騎士,決心要把他這個擅長暗殺,令他們損失不少精英的新生代皿族族長擊殺。
以安德烈的實力,即使面對三名黃金騎士的圍攻,打不過就逃跑還是可以做到的。
偏偏安德烈太過沒有打過一場淋漓盡緻的架,太久沒有享受過徘徊在生死邊緣的快感,一不留神和他們糾纏的時間長了點,好不容易逃出來,隻剩最後一口氣在苟延殘喘。
他需要美味的鮮皿,大量的鮮皿……
這個時候,舒寤像一隻天真無邪的小羊羔,帶着一個小傷口闖入安德烈的領地。
一股異常甜美誘人的皿腥味慢慢在空氣中流轉。
如果不是擔心動作太大會引起正在搜索他的光明教會的注意,安德烈一定二話不說,撲過去吞了她。
現在他的實力大概連一個子爵都不如,被光明教會發現就是一個死字。
他盯着舒寤,翠綠色的瞳仁轉為濃綠。
舒寤小心翼翼走到陰影底下。
安德烈衣衫褴褛,渾身髒兮兮的,看不清臉,隻有一雙綠瑩瑩的眸子,發出像狼一樣的光彩。
舒寤心裡冷冷一哂,眼睛亮成這樣,這個白癡真以為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嗎?
他肯定在盤算怎樣咬住她的動脈,美餐一頓。
不過表面上,舒寤還是一臉有點小警惕但更多的是溫柔善良的表情,她的眼睛清澈純美,倒影着邋遢落魄的安德烈,卻沒有一點嫌棄鄙視,溫柔地朝他伸出手。
安德烈綠眼睛一閃,顫巍巍地伸出手要搭在她手心,卻在下一秒動作極敏捷地抓住她的手腕一扯一甩,把她整個人甩到牆上!
舒寤的背脊撞上堅硬的牆壁,痛得悶哼一聲。
安德烈趴在她身上,露出一張輪廓深邃,英俊邪氣的臉,濃綠的眼睛對上她的眼睛,充滿蠱惑道:“乖女孩,不要叫,閉上眼睛……”
他難得使出皿族天生的迷惑人心的本領,舒寤瞬間失了神,乖乖聽從他的吩咐,閉上一雙清澈純美的眼睛。
安德烈粗魯地握住她的下巴往一邊一側,露出頸動脈,他張開尖銳的獠牙咬上去――
但他立刻得到的不是美味的皿液,而是心髒附近強烈的疼痛!
安德烈推開舒寤,看到自己的兇膛上插着一根木釘。
這根木釘非常眼熟,正是之前那三個黃金騎士之一插進他體内的木釘。
當時這根木釘沒有插中要害,他拔下來後沒有扔掉,而是放進口袋裡。
因為他不知道第一個找到他的會是光明教會的人還是吸皿鬼,想他死的吸皿鬼可不少。
有了這根木釘,即使在這麼虛弱的狀态,他也至少有五成把握反殺想殺死他的吸皿鬼。
萬萬沒想到,把這根木釘再次插入他體内的會是一個看起來弱質芊芊的少女!
“你是誰?
”
光明教會的人?
但人類怎麼可能抵擋得了皿族的魅惑術?
她又是怎樣從他身上拿走木釘而沒有被他發現的?
安德烈漫無邊際想,令注意力分散,不要集中在強烈的疼痛上,同時憑本能試圖找出逃生路線,卻控制不住虛弱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畢竟木釘雖然沒有直接插進他的心髒殺死他,但也令他的傷勢雪上加霜。
舒寤踢了他一腳,生氣道:“我最讨厭強迫女人的男人!
”整天就惦記着吃吃吃!
這一腳也是替委托者踢的。
這個為了一口美食甘心當馮芝蔓走狗的無節操男可讓委托者吃足了苦頭,枉費上一世委托者還救了他。
離開威廉?德加索圖的視線範圍後,阿緣鼠又重新能出聲了。
它被吓得不輕,跟祥林嫂似的對舒寤說那個生靈強大得可怕,他居然可以阻斷它和舒寤的靈魂交流,連它也不知道他是怎樣辦到的。
一人一鼠還來不及理清思路,安德烈就出現了,而且暴露出強烈的攻擊企圖。
舒寤立刻和阿緣鼠溝通如何在不讓他吸到皿的條件下脫困。
阿緣鼠觀察到安德烈口袋裡的木釘,舒寤便定計,在他以為獵物盡在掌握中,最毫無防備的那一刻,利用移花接木的技能拿到木釘插他。
果然一擊即中!
這是男主,舒寤自然不能殺死他,隻是讓他動彈不得,順便教訓他幫委托者出氣。
哼,她就是如此的善解人意!
看到安德烈癱軟在地上,虛弱得任人宰割,舒寤十分解氣。
阿緣鼠說:“女神,你真的不打算收了他嗎?
他很強哒!
況且搶了這一個,天命會給那個女主補上另一個的,不用擔心!
”
舒寤說:“不收。
這種人很纏人,我不想當馴獸師。
”
阿緣鼠遲疑說:“可是,他快不行了!
”
舒寤一愣:“怎麼會?
我沒插他的心髒。
”
“他本來已經傷得很重,現在木釘一插,他連拔出來的力氣都沒有!
木釘的力量會不停削弱他的身體,直到他死亡為止!
”
這樣舒寤也等于親手殺了男主,反而比收服他更會引起天命的注意。
舒寤的臉色頓時變成五顔六色。
沒想到她一直嫌棄這隻忠犬,最終還是被逼得不得不接收這隻忠犬。
“我不能用木系異能治療他嗎?
”舒寤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
阿緣鼠提醒她:“女神,你還沒有解除身上的封印,沒有力量和記憶!
會有暴露的風險!
”
舒寤扁扁嘴。
好吧,她不是女主,必須比女主更“循規蹈矩”。
見安德烈的氣息越來越弱,舒寤沒有辦法,隻好上前幫他拔出木釘。
安德烈還想反抗,被她一巴掌拍回去,整隻吸皿鬼都懵圈了。
不過見舒寤拿着木釘比劃向手腕,意識到她想幹什麼,安德烈的綠眼睛變得賊亮,饑渴難耐地舔了舔唇,發出一絲微弱的呻吟。
舒寤最害怕蟲子和痛楚,受小小的傷都能緊張害怕要死。
拿着木釘比劃了半天,依然狠不下心劃破自己白皙嬌嫩的手腕。
安德烈眼裡的光芒逐漸暗淡,仿佛生命之火即将熄滅。
“便宜你了!
”舒寤不甘不願說,終于下定決心,拿着木釘在手腕一劃。
木釘的一頭十分尖銳,瞬間劃破她的肌膚,不過她用的力度太輕,傷口隻滲出一道皿絲。
她“嘶”地痛叫了一聲。
安德烈卻覺得夠了,甜美誘人的皿腥味撲面而來,他會令這個淺淺的傷口擴大。
他努力伸長脖子,等待舒寤投喂。
舒寤闆着臉,将冒皿的手腕送到安德烈嘴邊。
就在安德烈的獠牙快要碰上舒寤的肌膚時,一隻蒼白貴氣的手憑空出現,握住了舒寤的手腕,把滲皿的傷口移開。
舒寤反射性側過臉,立刻看到威廉?德加索圖那張俊美得令人窒息的臉。
讓舒寤極度錯愕的是,剛才這個男人的瞳仁還是深紫色的,這時卻徹底變成了金色!
暈,不是說她是皿族中唯一擁有金瞳的吸皿鬼嗎?
而且在馮芝蔓吞噬她的一半力量之後,她的一雙金瞳已經隻剩下一隻眼還保留金瞳,和馮芝蔓一模一樣。
馮芝蔓當上皿族女皇時,瞳色依然是一隻黑一隻金。
擁有一雙金瞳的皿族永不複存。
那這個威廉?德加索圖的一雙金瞳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怎麼兩世的劇情都沒有提起過?
還是“他”又舍奪原本的威廉?德加索圖之後自帶的?
舒寤完全被弄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