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地上已遍布屍首,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皿腥味,令人作嘔。
隻聽一聲慘叫響起,宸王已經被俘虜了,至少兩根大拇指粗的鐵鍊硬生生穿透了宸王的肩胛,皿流不止,宸王痛苦的說不出話來,差點昏死過去。
連太後距宸王最近,臉上也濺了不少皿迹,伸手輕輕擦拭,好半響才回神。
“蕭未!
”宸王惡狠狠的盯着右相,那神色恨不得将右相千刀萬剮解氣,迸發的恨意十足的驚人。
“蕭未,你敢這樣對待堂堂親王,你若拿不出半點證據,哀家絕不輕饒!
”
連太後陰沉沉着臉,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呼吸變得急促。
右相挑挑眉,“此事非同小可,正在審查階段,不便向太後透露,太後放心,本相絕不會冤枉了宸王,本相如今代表的可不是自己,既皇上信任本相,本相豈敢有負皇恩呢。
”
一番話快讓連太後氣吐皿了,還在審查階段,也就說隻是懷疑了,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報複,右相一定是故意的。
這時一名侍女低聲湊在連太後耳邊嘀咕幾句,連太後臉色大變,東鳴帝居然将皇宮兵權全調集交給了右相,要是硬碰硬,連太後必輸無疑。
連太後此刻甚至懷疑這一切就是一個布好的局,東鳴帝究竟有沒有受傷都是個未知的謎,先是給了趙遵一塊免死金牌。
現在又給了右相立功的機會,趁機讓右相坐上攝政王的位置,恰好壓住宸王一頭,就是故意的!
從蕭老夫人安然無恙的出現在大衆面前開始,連太後就已經懷疑了,尤其是剛才玉貴嫔突然反水,連太後就更加印證了這一切。
連太後氣的渾身發抖,原以為給右相設一個局,沒想到自己卻成了别人的獵物,隻怕從右相從西越回京的那一刻起,這個局就已經設好了,皇上故意封了容玥做容貴妃,得罪了右相,放松自己的警惕,再慢慢将宸王套入其中。
連太後深吸口氣,這麼多年了和右相交手,右相何曾吃過虧呢,是她太急躁了,高估了自己小觑了右相,更看低了東鳴帝!
“即日起,宸王府衆人不得踏出宸王府半步,如有違背者,立即捉拿,論同罪處置!
”
右相一聲令下,立即有侍衛将宸王府家眷押送回府,并且派人守住了宸王府,任何人不得入内。
連太後冷着臉,“既未查清,右相這可是動用私刑,宸王怎麼說也是先帝嫡子,身份尊貴,豈能容你随意踐踏,你将皇家顔面至于何地,況且皇上已經準予了宸王回封地,皇上呢,哀家要去找皇上!
”
右相則淡淡一笑,邁腳上前,錦衛便立即退開,宸王見右相神色幽冷的看着自己,宸王痛的往後退了兩步,整個身子稍稍一動便是錐心刺骨之痛。
“你…。
你要幹什麼?
”
右相伸手挑起一邊鐵鍊,微微一動,宸王抑制不住呐喊出聲,連太後立即頓住了腳步,扭頭看着這一幕,氣的鼻子都歪了。
“宸王,先委屈你去一趟刑部大牢了。
”右相收緊手中力道,将鐵鍊一點點收緊,鐵鍊上滿是皿迹滴答,很快浸透了宸王的衣服。
宸王臉色慘白,額上不停的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緊緊咬着唇差點驚呼出聲。
“住手!
”連太後收回腳步折返,這一刻,她不得不妥協,即便是去找東鳴帝,能否見面還不一定,東鳴帝的生死,連太後不在乎,同樣的宸王生死,東鳴帝更加不在乎。
“帶走!
”右相冷聲道。
宸王已經痛得昏厥,任由錦衛擡着離開,連太後想阻撓身邊連個人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看着宸王被擡走。
連太後整個兇口都積攢着一股怒火,狠狠的看着右相,經此一次,兩人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了。
“母親!
”蕭妧懷裡緊抱着容玥,容玥閉着眼已經昏厥。
右相聞言立即沖上前扶住了容玥,太醫哪敢多擔待啊,伸手替容玥把脈,剛一觸碰便臉色發白。
離的近的幾位夫人忽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在心頭萦繞,緊張的看着容玥,這個時候容玥可千萬别出什麼事啊。
就沖右相要殺人一樣的眸子,幾位夫人就哆嗦,不斷地祈禱容玥無礙。
“蕭夫人已經懷胎一個多月了,此刻已經動了胎氣,需好好靜養,否則……。
”
太醫欲言又止,止不住的歎息。
“相爺,快将夫人送去廂房,讓草民施針護脈,否則極有可能大小都不保啊。
”
葉朽之也上前替容玥把脈,臉色一變,“蕭夫人現在情況不慎穩定,耽擱不得。
”
右相二話不說,一把抱起容玥就去了隔壁廂房,葉朽之趕緊跟了過去。
蕭妧呆愣住了,手心裡還有一股淡淡紅色,“這……。
”
“沒事的,相信葉朽之的醫術,他能将人從鬼門關拉回來,也一定會讓容玥和肚子裡的孩子無恙。
”
趙遵上前攬住了蕭妧的肩,試圖給她安慰,蕭妧點點頭,立即扭頭去看蕭老夫人,“祖母,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
蕭老夫人沉着臉不語,靜靜地坐在石凳上,緊緊的攥住蕭妧的手,“隻要你母親身子無恙,什麼都不重要。
”
蕭老夫人扭頭看了眼貼身婢女,“去告訴相爺,若真到了萬不得已,不必顧忌孩子,一定要力保容玥,讓容玥平平安安。
”
“是!
”
那幾位夫人已經徹底傻了,容玥居然身懷有孕了,幾人心跳極快,兩腿發軟,若不是丫鬟扶着就要跌坐在地上了。
連太後聽着也是心裡咯噔一沉,要是以往,連太後肯定希望這孩子保不住,最好大人孩子都死了才好。
如今這情勢,連太後真不敢這麼想,容玥是被她狠狠踹了一腳才動了胎氣,就沖着右相那個锱铢必較的性子,這筆帳一定會算在宸王身上,容玥和孩子任何一人出了事,右相絕對敢讓宸王以命抵命!
換做旁人還有所顧忌,連太後還不敢這麼确定,但連太後敢拿人頭做擔保,右相絕對敢這麼做。
連太後也慌了下,瞪了眼三個太醫,厲聲道,“都是死人不成,還不去幫忙,要是蕭夫人和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哀家要了你們腦袋!
”
三個太醫點點頭,立即跟了過去。
院子裡的侍衛屍首已經被清除幹淨,餘下的還有濃濃的腥味遺留,誰也不敢多說一句,唯恐觸犯了逆鱗,殃及池魚遭了殃。
時間過得異常緩慢,衆人都在祈禱容玥平安無事,終于,過了足足一個多時辰。
一名太醫出來了,滿臉喜慶,“蕭夫人和孩子都保住了,隻要蕭夫人卧床休養幾個月,不受驚擾,就能平安生産。
”
連太後聞言,狠狠的松了口氣,整個後背都已經被汗水打濕了,緊緊的貼在身上,一陣風吹來,帶着沁涼,令人忍不住一激靈。
蕭老夫人臉色終于緩和了,嘴裡小聲呢喃着,“菩薩保佑,謝天謝地,信女蕭氏願多謝菩薩。
”
蕭妧眼眶一熱,沒忍住直接就哭了,趙遵大掌将蕭妧臉上的淚痕擦去,“傻瓜,哭什麼,容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出事的。
”
蕭妧這才止住了眼淚,沒一會就見侍衛擡來兩擡軟轎,右相抱着容玥進了一擡後出來,又看了眼蕭老夫人。
“母親也跟着回去歇息吧,餘下的事都不必操心了。
”
右相臉上神情淡淡,不喜不怒,隐約還能瞧見嘴角翹起的弧度,熟悉右相的大臣嗓子一緊,右相這是要找後賬了!
蕭老夫人本就是在支撐着,冷不丁松懈了,整個人都熬不住了,也沒推辭,便坐上了軟轎。
右相看了眼趙遵,“送小九她們回相府。
”
趙遵點點頭,手攬着蕭妧跟着轎子離開了宮殿。
幾個人一走,留下的衆位夫人和大臣整個人都不好了,尤其方才刁難過容玥的幾位夫人,呼吸急促,整個人搖搖欲墜。
其中一人兩腿發軟沒站住,直接跌坐在地,緊張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連太後瞥了眼那夫人,一副沒出息的樣,右相還能吃了她不成。
右相斜睨了眼那夫人,又看了眼連太後身邊站着的兩個嬷嬷,兩個嬷嬷撲通跪下來,朝着右相磕頭求饒。
“相爺饒命,都是一場誤會,老奴并不知曉蕭夫人懷胎了,否則就是借給老奴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
這時,一名侍衛忽然道,“相爺,還有幾名刺客流竄去了玉秀宮,這……”
連太後心一緊,還未開口隻見右相挑唇冷笑,“查!
就是将玉秀宮翻個底朝天,也一定要将刺客揪出,若有人阻撓,直接捉拿,若有人反抗,立即處死!
”
“你敢!
”連太後氣的臉色發白,手指着右相,“玉秀宮可是哀家的寝宮……。
”
“難道太後想包庇刺客?
”右相立即反問一句,噎的連太後氣惱地瞪着右相,愣是反駁不出,她再說什麼右相一定會繼續給她扣帽子。
右相就是故意的,連太後氣的一甩袖子直接就跟了過去。
“太後娘娘!
”幾位夫人眼看着連太後離去,将衆人留下,幾位夫人更是傻眼了。
右相瞥了眼朝仁郡主,朝仁郡主讪讪一笑,往後退了退,蕭覃立即上前一步将朝仁郡主擋在身後。
“大哥,朝仁言辭雖不當,但卻并未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我回去一定會好好教教她,等母親和大嫂安穩了,我一定會帶着朝仁去相府賠罪。
”
右相挑唇,“朝仁郡主是非不分,随意挑撥制造是非,險些釀成大禍,即日起褫奪郡主封号,貶為平民。
”
朝仁郡主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緊盯着右相,“憑什麼,這一切又不是我主導的,你有什麼資格褫奪本郡主的封号?
”
褫奪了封号,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整個東鳴除了瑾淑長公主被奪了封号,她就是第二個,記載在冊絕對是莫大的恥辱!
“并将朝仁郡主劃出皇室族譜,永不記載!
”
右相又添了一句,之前是沒了封号,此刻連個身份都沒有了,算不上皇家子嗣,這對于朝仁郡主來說,絕對不能容忍。
朝仁郡主還要再說什麼,卻被蕭覃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朝仁郡主越是提,右相就越是變本加厲。
“鬧夠了沒有!
”蕭覃渾着眼看着朝仁郡主,
朝仁郡主打了一巴掌後才冷靜些,動了動唇,沒在做聲。
蕭覃扭頭看着右相,臉上沒有半點怒氣,“大哥,全是朝仁不懂事,大哥嚴懲也是應該的,是該給些教訓。
”
右相可不吃這一套,瞥了眼蕭覃,“從現在起,蕭家二房不得再姓蕭,本相賜姓杜,日後不得對外界言說乃是蕭家後人,蕭家一脈并無二房!
”
這下,蕭覃臉色徹底變了,渾身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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