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早在二十年前,這位‘賽諸葛’的修為,就已經到達了四品中階,比當今的燕王,還要高出一個境界。
所以,若是有人能将二十年前的‘賽諸葛’弄成如今這幅模樣,除了當年的陸雲仙之外,還能有誰。
老者見兩人似乎已經反應了過來,便大笑道。
“哈哈哈哈,老夫本以為陸雲仙也來到了這島中,沒想到,沒想到,他竟然已經死了,哈哈哈”。
他早就看出了這年輕人,修煉了陸雲仙的縱橫訣。
所以,他本以為陸雲仙很可能也來到了這島上。
也正是因為有此顧慮,他才會處心積慮的去套出對方的話。
…………
看着眼前這位老者,正放肆的大笑着。
施無為二人卻隻能是相互的看了看對方,沒有任何辦法。
他們終于是明白了,明白了對方為何要對他們撒謊。
因為此人害怕的不是他們,而是他們的師傅。
眼下,他們很清楚,就算二人的傷勢痊愈,怕也是逃不出對方的掌心了。
然而,就在施無為二人的絕望之情再起之時,這老者的笑聲卻突然是戛然而止。
随後,一股像是來自于地獄般的吸力,頓時是從對方那隻有如枯木般的手掌上生起。
緊接着,就見施無為的身軀,便是像炮火一般,飛向了老者的手掌。
五根根枯樹枝般的手指,正死死的鉗住施無為的脖子。
不僅如此,這掌間之上,傳來的這股吸力,更是在緩緩的吸收着施無為體内的那股霸道的真氣。
“陸雲仙毀了我一生!
而今,既然他已經死了!
那就由你來替他償還,他所欠下的債吧!
”。
老者,厲聲道。
他與陸雲仙,都是屬于上一個年代中的佼佼者。
他們的名聲,他們的武功,他們的江湖地位,都曾令無數人敬仰。
但是,他卻并不是這樣想。
江湖人,稱他為‘劉半仙’,卻稱陸雲仙為‘陸上仙’。
這一字之差雖然在世人的眼中并沒有什麼大不了,但卻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壓了他,長達數十年之後。
因為他引以為豪的‘半仙’二字,卻是始終都不是真仙。
因為他的修為,始終都被對方壓了一階。
想到此處,老者那雙緊盯這施無為的眼眸,竟然是流露出了一片皿紅之光。
随後,就見他厲聲道。
“老夫當年出自名門,更是當年儒宗正武門的大弟子。
世人說我天賦異禀,乃是當時第一的劍客。
而陸雲仙呢,當初的他不過是山野之人,年少之時更是無人願意授其武功”。
話到此處,老者眼神中的殺意,已是化為了無情的狂風,狂刀似刀,刀刀魚肉着施無為的肉體。
“可這山野之人,這如此低賤之人,竟然,竟然是将我輩衆人,都踩在了腳底!
!
”
正是他心目中的山野之人,卻是創造出了一門不世功法,并将他這天子驕子,永遠的踩在了腳下。
所以,他不甘心,他不甘心永遠被對方壓制。
最後,也正是因為心中的這份不甘,才逼的他,去修煉了這門,令天下人不齒的武功。
可他卻不在乎。
因為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夠将陸雲仙踩在腳底,那他就算入了魔,又有何懼。
的确,這門雖然令天下人不齒,但同時也令天下人聞風散膽的武功,的确是助他突破至四品上,達到了修行之人所能到達的最高處。
但是,也就在他的突破之日,那消失了十年的陸雲仙,卻是再一次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記得當時的對方是用一種極其蔑視的語氣,對他說了一句話。
“老夫就在此等你突破”。
他記得,當時的對方,僅僅隻是說了這幾個字。
随後,陸雲仙也确實是如其所言,讓他安靜的完成了突破。
隻不過,在他完成了突破之後,在他與對方到達了同一高度之後,陸雲仙卻是親手将他的所有念想,盡數毀去。
他依稀記得,兩人的交戰并未持續多久,他就已經敗了,敗的一塌糊塗。
此刻,在他身上那破舊的麻布之内,在他的兇口處,還有一道未能愈合劍傷。
這道劍痕穿兇而過,這道原本應該将他擊殺的劍傷,卻是因為他體**藏的結構,最終是讓他活了下來。
常人的心藏在兇口偏左,但他的心髒做事在兇口偏右。
而正是因為這特殊的結構,才讓他苟活至今。
“當年,陸雲仙并沒有殺我,而是将我困鎖在皇城的一座不見天日的枯井之下。
隻不過,我雖然解不開這鐵索,但卻拉的斷這鐵鍊!
”。
于是乎,在某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便是強行扯斷了鐵鍊。
緊接着,他更是瞞着所有人,來到了這座仙島之上。
因為,他很清楚,隻有這傳說之中的仙島,才能有足夠的天地元氣,助其抵抗兇口的那道劍意。
而這處地底的洞穴,又是這島中天地元氣最為濃郁之地。
所以,他便是留在了這洞穴之中。
而随着時日的推進,他漸漸地發現,自己隻要踏出洞口一步,他兇口的這道傷痕,就會像一把鋸子一般,切割着他的心髒,給他帶來巨大的傷痛。
最後,他終于是決定不再外出,而是永遠待在這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
…….
施無為伸出了雙手,按在了老者的手臂之上。
但是,無論他如何發力,卻始終都無法掙脫對方的控制。
而他那臉頰之上,正被自己體内的氣皿,染成了紅色,仿佛就快要被對方捏爆了一般。
“噬….生….訣..”。
正處于巨大痛苦中的他,隻能是一個字一個字,艱難的道出了這番話。
對于老者此時所施展的這門武功,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而此刻,他才想起來一路上所見到了一具具死狀猙獰的骸骨,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些修行之人,正是被這老者,吸幹了内力,才會流露出那般痛苦的表情。
體内傳來的這股拉扯感,已是讓他那原本就重傷的身軀,變得更加的虛弱了。
虛弱到他腦海中的事物,都開始變得模糊。
他想起了兩年前的一個夜晚,他想起了在廬山瀑布中的那個夜晚。
他記得當時的自己,同樣是被一位修煉了噬生訣的道宗師叔,吸取着體内的真氣。
隻不過,他面前的這位老者的修為,又怎是那道宗師叔可以相提并論。
然而,就在施無為的視線,再一次的變得不清晰之時,他的耳旁,卻是傳來了師妹的一聲驚呼。
“住手!
”。
随後,施無為的餘光之中,一柄由内力凝聚而成的小劍,便是襲向了這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