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元,剛剛為何不站出來?
”
所有人都已經退下,此時大廳隻剩許攸和許融,所以許攸也就沒了顧忌,直言相問。
對于這個問題,許融覺得沒有隐瞞的必要,面露尴尬之色,卻認真道:
“我隻是一個人們眼中無所事事的遊俠,連個軍人都算不上,而我們最講究義氣,為君盡忠自然是首要,但是若是脫群了,恐怕就再也沒有施展抱負的機會了。
”
許融知道隐瞞不住,而且許攸這樣的人定然已經看透,索性,許融把自己内心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許融這回答無非透出三個意思,一是我不能把自己人給得罪了;二是無權無勢,有心無力;第三,最隐蔽也是最重要,那就是我也渴望施展才華。
見到許融直言不諱,許攸認真看了許融一眼,見其眼睛清明,不似說謊,才收回目光。
“好吧,說說任務吧,你的任務是老太後的外甥。
”
“什麼,董骠騎?
”
無怪許融如此驚訝,畢竟骠騎将軍職銜隻在大将軍之下,也算掌控軍隊的一大将了。
見到許融臉上的幾分錯愕,許攸内心一笑,終究還是太嫩了點,不過……正好!
“怎麼,你不敢?
”
面對許攸皺眉不滿,許融趕緊擺手,連連搖頭道: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老太後剛仙去,此時董骠騎再遭襲殺,會不會對公子不利?
”
原本以為許融是膽小,聽到這話的許攸目光卻是一凝,再見到許融那純粹而迷惑的目光,他才回神,随即道:
“你隻需讓他自盡就成了,其他的你不用管,做得好我到時自會在公子面前給你請功。
”
面對這滿是誘惑的話語,許融沒有半點抵抗力,眼中情不自禁的露出垂涎之色,但在發現許攸盯着自己後,才讪讪收斂。
“如此,謝過先生,先生之助,許融永世難忘!
”
許融的話讓許攸頗為受用,他擺了擺手,開口道:
“時間不多了,你趕緊動手吧,這次允許你帶一人,你自己安排吧,明日辰時,我要你的成果。
”
許融感激地拱了拱手,轉身走了出去。
出門就看見吳子卿等候在一旁,見到許融,他趕緊迎了上來,不過也沒有問什麼,因為不遠處還有許多遊俠在。
“走,路上再說。
”
往前走幾步,有大約十人圍在一起,最中間是一個猿臂蠻熊般的壯漢,周圍的人以他為首。
見到許融過來,壯漢掏了掏耳朵,面露譏諷之色,冷聲道:
“許自元,别忘了你是遊俠,如此折節去迎合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你不覺得羞恥嗎?
”
“哈哈,有些人就是願意給人當狗,當吃屎的狗。
”
“就是,這樣不要臉,就不怕以後在江湖上混不下去?
”
“……”
面對這含沙射影的惡毒話語,不說許融,旁邊的吳子卿都因發怒而氣得全身顫抖,皿氣上湧。
“你們,你們太過分了!
”
關鍵時候,許融伸手拉住了吳子卿,輕聲安慰道:
“無需動怒,我等行的端,走的正,别人說什麼,就讓他說去吧。
”
随即才把目光放在前面這些人身上,面無表情地拱手道:
“各位請了,我許自元不過是為公子辦事,若是你們不服,你們去好了,我拱手相讓。
”
此時周圍許多人聽到這邊的動靜,都悄悄投來關注的目光,許多人面露戲谑之色,似乎很樂意看這些人起哄。
看得出來,這遊俠也有派系,更有抱團取暖的習性。
“張夢卓,你自己不去做,還不讓别人去做,就在此為難我兄弟,就不怕公子發怒嗎?
”
不遠處,一個身高八尺,腰别六尺長刀的男子慢慢走來,在他後面,也有五六人。
那壯漢叫張孟卓,是城西遊俠,而這個高大的男子叫何伯求,乃是城東一片的遊俠首領,許融兩人也在他手下。
“何大哥!
”
見到何伯求,許融和吳子卿都拱了拱手叫道。
哼!
見到何伯求,張孟卓自知沒有再出言羞辱許融的機會,直接冷哼一聲,不做理踩。
“謝大哥!
”
許融雖然内心對何伯求過來沒什麼感覺,表面還是躬身一謝,算是報答。
“無事,你是我何伯求的兄弟,我不幫你幫誰,隻是此事之後你給我個解釋。
”
何伯求比許融高個頭,所以直接俯視着許融,銳利的眼光落在許融臉上。
若是許融還是以前那個許融,他恐怕會感激涕零,可惜,他已經不是那個單純的許融了。
“好的!
”
再次拱手,許融轉身拉着吳子卿消失在遠處夜色中,再也看不到蹤迹。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過來集合,随某去辦事!
”
卻是許攸走了出來,對張孟卓何伯求幾人冷聲道,隻是最後對遠處夜色的一瞥,說明他也将此看在眼裡。
再說許融兩人,出了宅院,兩人就盡量挑人少隐蔽的小道前行。
他們是吃這碗飯的,找近路和隐蔽兩不誤,還是可以做到的。
“老弟,咱們這是去哪?
”
終于,吳子卿還是問了出來,此時他的心緒有些雜亂,因為許融給了他太多的震撼,更多的是驚疑。
許融此時無心猜測其所想,隻是輕聲笑着道:
“公子說老太後受襲擊而死,董骠騎此時也不安全,讓我兩去看看。
”
“哦!
”
雖然他沒明白許融的話,但大緻也猜到了,畢竟公子是大将軍一派的,跟這骠騎将軍可不是一路的。
來到北面的貴胄區,走了一刻鐘,才在一個拐角處停下。
“兄弟,我們走前門嗎?
”
前面那條街最中間有一座高大宅院,朱漆大門十分寬大,大門後是隐約的大殿閣樓輪廓,像是隐沒在黑暗中的猙獰巨獸。
而此時大門外卻被重兵圍着,舉着火把一手拿兵戈刀槍的都是精甲兵士,一個個不動如山,給人一股無形的壓抑感。
“算了,我們不是正規将士,沒有那個殊榮,再說公子也不希望我們太過招搖。
”
然後,他們就繞過龐大的建築群,在一個隐蔽角落發現了可以攀爬的高牆。
這樣的事對許融他們是輕車熟路,幾個換腿,便爬上了丈高圍牆,翻身跳了進去。
讓許融意外的是,走了大約有五分鐘,他依舊沒有看到一個侍衛。
“看來董骠騎也不傻,把侍衛都聚集在了正院,走,我們直接去後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