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她在哪?
既是他先拿走自己的東西,楊小隐此時也沒什麼好顧及的。
“這……”貞王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雖然虎符看起來重要,可在他們盈國人手中卻并無太大作用,自然沒有玉佩那麼重要。
随後說了幾句話,貞王便離開了,畢竟他如今是盈國使節,不能外出太久。
站在門口,楊小隐看着蔚藍的天空,寒風從她臉上肆虐而過,散落的碎發随風擺動。
沐允站在她身後,看着她家公主顧忌的背影,躊躇了片刻,終于忍不住問道:“公主,有句話屬下不知道該不該說,您肚子裡可懷着那慕容均的孩子,您真打算将他生下來?
”
“你什麼意思?
”楊小隐回頭看了她眼。
沐允低下頭,恭敬回道:“屬下覺得,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拉攏他,那雲國絕對敗了一大半!
”
聽到沐允的話,楊小隐差點笑出了聲,緊緊身上的狐裘,她瑩白的小臉上滿是諷刺,“你不知道,這慕容均對這雲國情義頗深,讓他叛國,怕是比讓他自殺還難。
”
擺擺手,楊小隐往她爹院子那邊走去,“等消息吧。
”
“是。
”沐允立馬下去安排事情。
入夜,當一切都歸于平靜,唯有皇宮這個至尊之地一片繁華熱鬧,華清殿内一片笙歌樂舞,優美的絲竹管弦聲不絕于耳。
大臣們紛紛舉杯交耳,不斷在低聲議論聲什麼。
“盈國使節到!
”
門外忽然傳來一道太監尖細的嗓音,大殿中瞬間靜瑟一片,那些大臣們紛紛放下高舉的酒杯,扭頭往殿門口看去。
而在大殿右排的兩人卻是個例外,唐銘一襲四爪金龍華服貴氣油生,似乎察覺到身邊之人的異樣,手中的酒杯瞬間嵌于兩指中,他聲音微涼,“慕容兄,一個女人而已,我不明白她有什麼好?
”
好到可以不顧他們多年的兄弟情誼!
随着盈國使節邁入大殿,所有人都低身議論起來,慕容均就坐在唐銘下首,颀長的身姿不怒自威,加上近日臉色一直不好,他身邊更是無人敢上前與他搭話。
他眼眸一擡,冷冷的盯着唐銘,“她的好,不用你體會。
”
這幾日他一直都是這樣,對着自己就沒好臉色,若不是多年的兄弟情誼在,唐銘都要以為他會為了那個女人向自己報仇。
縱然如此,他還是察覺到慕容均最近意識有些松動,似乎真的想棄他而去去找那個女人!
說來也是可笑,他們相識數年,經曆了多少腥風皿雨,可如今,竟然敵不過一個區區女人?
“下使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貞王領着一衆使節來到大殿前單膝跪地。
上首的皇帝早已隻剩一副空架子,偌大的龍袍穿在他身上空蕩蕩的,布滿皺紋的老臉眼眶凹陷,唇色蒼白如紙,仿佛連呼吸都在顫抖,似乎随時都能西去一般。
隻見他擺擺幹枯的老手,咳嗽一聲,“使節不必多禮。
”
“來人,賜座。
”這一句說完,仿佛耗盡了皇帝所有力氣,隻見他一猛然躬身咳嗽起來。
後面的太監立馬上前拍打着他的背部,然後由人遞上一碗藥過來。
下面的大臣仿佛已經習慣了他們皇上如此病弱,竟是一點擔心也不見。
貞王的位置恰好在慕容均對面,雖然隔了半個大殿,他還是一眼看到了對面的慕容均,略微打量一番,他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他雖甚少在前線作戰,可慕容均的名頭他還是聽說過的,這些年雲國若不是靠慕容均撐着,其他大将根本不堪一擊,當年雲國本就勢弱,也就這些年靠着這慕容均守着邊關,才讓一些國家有了忌憚沒有肆意妄為。
其實他也有個和沐允一樣的想法,若是把這慕容均拉攏到他們盈國,那他們盈國實力定能更上一層樓,他們皇上的霸業根本就是指日可待!
“咳咳,使節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
”皇帝緩口氣後,又重新開口道。
貞王收回思緒,一本正經的回道:“哪裡哪裡,本就是應當的。
”
說到這,其他大臣也不由想起這盈國人來的目的,最後還是由那個兵部尚書李元率先開口問道:“聽聞使節這次前來是為了商議與我雲國聯盟一齊對抗戎狄之事?
”
話落,其他人都也更加熱鬧的議論起來,倒是貞王不急不緩的笑了笑,想到楊小隐的話,他倒也悠哉悠哉的和這些人繞起了圈子,“來時,我們陛下是這樣交代的,不過還得看你們雲國的意思,你們若是不願,我們自然也就不強求。
”
衆人一噎,看這貞王的态度大家有些摸不着頭腦,既然是來聯盟的,怎麼還一副不是很熱衷的樣子。
上面的皇帝安安靜靜靠坐在龍椅上,微眯着老眼道:“此事事關重大,使節大可在京城遊玩一番,且容朕與朝臣商議幾日,待有了答案,自會回複使節。
”
“自然可以,不過下使還是希望皇上早做決斷,您看這天越來越冷了,那粗莽的戎狄定會出來搶奪百姓食物,你們雲國離的近,皇上可得為你們邊關的百姓多多着想。
”貞王起身,對着上面的皇帝一本正經的恭聲道。
見他如此說,唐銘倒是看不下去了,忽然出聲道:“使節說的如此言之鑿鑿,本殿下倒想問問,若是聯盟,你們盈國願出多少兵馬?
”
見他們太子都發話了,其他大臣自然也都紛紛附和了起來。
貞王看了唐銘一眼,知道他就是楊小隐口中那個奸詐的太子,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這個我們陛下自有決斷,豈是下使可以決定的?
”貞王不鹹不淡的回了過去。
唐銘聞言不由嗤笑一聲,手中的金樽酒杯猛然放在桌上,“連這個都不說清楚,看來你們盈國也沒有什麼誠意。
”
話落,貞王不由眉頭一皺,覺得楊小隐說的果然沒錯,這太子的确難對付。
大殿頓時安靜一片,那些大臣們似乎都不明白一向性情溫和的太子今日這是怎麼了?
就在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五皇子,忽然輕笑一聲,“皇兄何必這麼大的火氣,來者是客,你這樣,旁人還會以為我們雲國不懂待客之道。
”
不鹹不淡的話語響起在整個大殿内,那些跳舞的舞姬也頓時退了下去,熱鬧的大殿漸漸寂靜一片。
如今皇上身子越發赢弱,皇子之間的明争暗鬥也越發明顯,站了隊的大臣還好,沒站隊的不由有些尴尬。
“皇上,子淵說的對,來者是客,無論聯盟與否,我們自當好生款待。
”上首的皇後也跟着附和了一句,雍容華貴的面上一片端莊大方。
倒是老皇帝松松垮垮的靠坐在龍椅上,聽了半天也每個動靜,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半響,老皇帝才咳嗽兩聲,“慕容愛卿,你怎麼看?
”
被點到名的慕容均臉色不變,面對衆人投過來的視線,也隻是淡淡道:“微臣以為,此事還需商議。
”
話落,大殿又熱鬧了起來,衆人議論紛紛。
都知道這慕容将軍與太子是一夥的,如今兩人不同的說法倒讓其他人心生疑惑,再看他們慕容将軍近日那緊繃的臉色,衆人都在猜他是不是與太子生了嫌隙?
“嗯,愛卿說的說,此事還需商議。
”老皇帝附和一句,轉而看向那邊的貞王,“這幾日便由子淵陪使節好好逛逛,等朕有了決斷,再通知使節。
”
貞王低下頭,重新坐回了自己位上,不自覺又瞧了對面的慕容均一眼。
四目相對,他不由端起酒杯往前一遞,随即一飲而盡。
倒是唐銘臉色有些不好,他看了慕容均一眼,低聲道:“慕容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
若不是了解他的為人,唐銘都要以為慕容均要為了那個女人而叛離雲國了。
盈國人個個心高氣傲,又怎會與他們合作,這個慕容均不可能不知道!
“我自然有我的想法。
”慕容均沒有解釋太多,俊朗的輪廓染上些許晦澀,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見此,唐銘也隻是在心裡冷笑一聲,也暗中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楊小隐定不可能再留下去,絕對不能!
這場宴會一直進行戊時才散,偌大的皇宮冷風凜凜,吹散衆人身上些許酒味。
貞王出來時,隻見外面漆黑一片,夜空中竟不見半顆星辰,還是由宮女提着燈籠一直送他們到宮門口。
可就在他準備上馬車時,卻在另一輛馬車旁看到了一個意外的身影。
擺擺手,他吩咐下面的人道:“你們先回驿站。
”
說完,也不顧其他進出大臣的目光,徑直朝慕容均那邊走去。
其他人看到這幕心中都有過一絲訝異,在大殿上時他們就覺得這慕容将軍不對勁,如今還和這盈國人走的這麼近,難不成真要與他們聯盟?
左右環顧一眼,貞王踱步來到慕容均身邊,輕聲一笑,“将軍可是在等在下?
”
冷風呼嘯而過,吹動慕容均下擺玄袍,那俊朗的面容上依舊透着抹肅穆,讓人不由以為發生什麼重大之事,不過她沒有多言,拂了拂袍身,随即上了馬車,貞王笑了笑,順勢也跟了上去。
車廂内的确溫暖不少,可卻一片漆黑,坐在他對面,貞王淡淡笑道:“你們這雲國的冬天倒是要比我們盈國冷上不少。
”
“她在哪?
”
黑暗中,慕容均的聲音突兀響起,貞王仿佛在其中聽到一抹急切,這下笑的更加開心了。
靠在車壁上,盯着慕容均那個漆黑的方向,他不急不緩道:“慕容将軍不知有沒有考慮過做我們盈國的驸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