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張大人在,我們就更放心了!
”葛福順說的并不是恭維話,他對張寶兒的能力還是相當認可的。
“說說吧,右羽林軍現在是什麼情況?
”張寶兒直接問道。
陳玄禮道:“韋皇後派他的堂侄韋誠做了右羽林的将軍,此人并不懂得去收買人心,而是動不動就對部下頤指氣使,為了樹威,動不動就給軍營裡的兵将找茬,然後軍棍伺候。
能夠入選成為羽林軍的一員,個個絕非等閑之輩,心高氣傲的他們又哪受得了韋誠的張狂。
僅僅十幾日,右羽林軍的将士們與韋誠的矛盾便越積越多。
”
“老陳說的沒錯!
”葛福順在一旁補充道:“将士們受了莫名的委屈後,他們都會找我與老陳訴苦。
看着自己的兄弟們老是無辜遭受委屈,我們心中也不是滋味,可為了大事,也隻能先忍忍了。
張寶兒點點頭道:“這麼說,隻要你倆發話,右羽林軍的将士肯定會聽你倆的,而不是韋誠的?
”
陳玄禮與葛福順馬上爽快地表态道:“我們二人用項上人頭保證,隻要張大人肯為我們出頭,我們肝腦塗地在所不可惜。
”
張寶兒點點頭:“那就一切按計劃行動吧,這次要是成功了,你們二人便是大唐的功臣,今後的前途也會一片光明的!
”
……
安撫了陳玄禮和葛福順之後,張寶兒回到客棧已是黃昏時分。
張寶兒剛進房間,便發現燕谷已經在等他了。
“又有什麼事了?
”張寶兒皺着眉頭問道。
“寶兒哥,你可算是回來了,臨淄王讓你趕緊過去一趟!
”
“出什麼事了?
”張寶兒心中一緊。
“說是鐘紹京那裡出問題了!
”
“鐘紹京那裡出問題了,這可不好辦了!
”張寶兒自言自語道。
原來,這天的傍晚,趁着天色昏暗,李隆基帶領劉幽求、宋璟、李宜德等人偷偷溜到了宮城北面的禁苑之中。
他們幹什麼去了?
找鐘紹京去了。
鐘紹京任禁苑總監,禁苑位置相當重要,在整個宮城的正北面,而禁苑的最南端就是宮城的北門,進了北門,就是皇帝的後宮所在了。
李隆基他們要借此寶地,在鐘紹京家裡就近指揮政變。
可是李隆基到了鐘家門口,舉手敲門,鐘紹京卻不肯開門。
李隆基好話說盡,鐘紹京就是無動于衷。
李隆基既不能強行入内,因為那樣勢必驚動不遠處的守兵,又不能回去,隻能僵持在原地,無奈之下隻好讓人去請張寶兒。
……
正當李隆基一籌莫展之時,張寶兒終于趕到了。
“寶兒,陳玄禮那邊怎麼樣了?
”李隆基一見張寶兒心中大喜。
“右羽林那邊沒有問題了,一切都按計劃進行。
鐘紹京這邊怎麼樣?
”
李隆基苦笑道:“我說破了嘴皮,他就是不開門。
”
張寶兒點點頭道:“讓我來吧!
”
張寶兒走到門口敲了敲門道:“鐘總監,我是張寶兒!
”
裡面還是沒有聲音。
“想當初,鐘總監為了周波一案,不畏權貴,對我慷慨陳辭,正是你的這種義薄雲天的膽識感染了我,我才出手救了周波。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将你引見給了臨淄王,同樣也是出于對你的信任,臨淄王此次的行動才沒有隐瞞你。
你也知道,我們這次行動對于大唐意味着什麼,對國家社稷意味着什麼。
此次行動你也是同意了的。
可你現在如此做法,将至我們于何地?
”
裡面還是沒有聲音。
張寶兒放緩了語氣:“鐘總監是五品京官,官職不低,俸祿不低,還能經常給人寫兩筆字,能拿點潤筆費,小日子過得挺滋潤。
你有所顧慮,怕擔風險,我可以理解。
可是你想過沒有?
我與臨淄王的日子難道不如你,我們冒此風險又是為了什麼,我們就不考慮後果嗎?
我實話告訴你吧,你若如此不通情理,政變成功之後,便是你的死期。
就算政變失敗,你常行走于臨淄王府,必定受此牽連,你以為韋氏會因為你沒有為臨淄王開門而放過你嗎?
這風險你擔也得擔,不擔也得擔,豈是你想躲便能躲得過去的?
”
李隆基在一旁暗自向張寶兒伸出了大拇指,先是動之以情接着是曉以大義,最後是明之利害,如此下來鐘紹京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果然,張寶兒話音剛落,鐘家的門便開了。
鐘紹京一臉愧色出現在衆人面前,他噗通一聲跪在張寶兒與李隆基面前:“鐘某鬼迷心竅,愧對郡王,愧對張大人。
”
張寶兒上前将鐘紹京扶起:“知錯就改,鐘總監還是真君子。
”
說罷,張寶兒對李隆基道:“郡王,進去吧,我先走了,一切按計劃進行,成敗在此一舉了。
”
李隆基點點頭。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張寶兒的聲音遠遠傳來。
……
相王府的書房内,張寶兒與相王相對而坐。
“相王,您為何悶悶不樂?
”張寶兒盯着面前的李旦奇怪地問道。
李旦歎了口氣道:“二十六年前我就已經是大唐皇帝了,沒想到現在還要坐那個位置。
這世上除了你,恐怕沒有人再相信我壓根就不想做什麼皇帝。
”
張寶兒笑嘻嘻道:“相王說的是,可是為了大唐社稷,為了臨淄王,您老人家還得辛苦一次!
”
“恐怕連三郎都不相信我不願做皇帝,不然,這麼大的事情,他怎麼會對我守口如瓶了。
”李旦苦笑道。
“臨淄王當然是怕您有危險,想着成功之後才告訴您。
”
李旦搖搖頭:“寶兒,你也不用替他遮掩,我的兒子我怎麼會不了解他的心思?
他是獨自占了這政變之功,為今後做打算呢。
”
張寶兒笑道:“若郡王連這點智謀和想法都沒有,我怎麼會如此下力氣幫他。
”
相王盯着張寶兒道:“你如此下大力氣幫三郎,難道真的沒有所圖?
”
張寶兒歎了口氣道:“其實,我的所圖很簡單,就是想安安穩穩過日子。
我和相王的想法一樣,不想牽扯到那些是是非非當中,可有些事情卻由不得自己。
幫臨淄郡王上了位,他若将來做了皇帝,我想的我的日子就可以過的安穩一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