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兒的話,讓魏閑雲啞口無言。
自唐朝建朝,到目前為止,一直有一個魔咒:那就是長子太子不能繼位。
李建成,唐朝開國皇帝高祖李淵的嫡長子,親母為窦皇後,李淵在登基後就将其封為太子。
最終,李建成在奪位之争中敗給了李世民。
李承乾,唐朝太宗李世民的嫡長子,生母就是大名鼎鼎的長孫皇後,,年僅八歲就被立為太子。
後來,李承乾為了做皇帝而謀逆,被罷黜太子貶為庶民。
李忠,唐高宗李治的長子,被立為太子,武則天在為李治生下他們的第一個兒子李弘後,李治終于廢了并無過錯的李忠。
李忠死了,他的異母弟李弘當上了太子,李弘是唐高宗李治的第五子,是武則天的第一個兒子,他在四歲時因為李忠被廢而立為太子。
可是,李弘太子卻在二十三歲這一年突然暴斃。
李弘死了,接下來的太子變成了他的同母弟李賢,李賢是唐高宗李治的第六子,是武則天的二兒子,他在自己親哥哥死後,成為了李治一朝的第三任太子。
有人告發李賢謀反,武則天罷了李賢的太子之位,将他貶為庶人。
除此之外,中宗李顯的太子李重俊也因發動兵變,沒有繼承皇位。
沉默了好一會,魏閑雲才道:“就憑這些,你就斷定臨淄郡王一定能繼承皇位?
”
張寶兒搖搖頭:“我并沒說他一定能做皇帝,恰恰相反,正因為所有人都不看好他,所以我才會想着到他。
魏先生,你想想看,是幫一個大家都看好能做皇帝的人收效好呢,還是幫一個大家都不看好的人做皇帝的收效好呢?
”
張寶兒反其道而行之的思維,讓魏閑雲震撼無比。
先不說張寶兒的想法能不能實現,單是這獨特的眼光和謀略,就足以讓魏閑雲對張寶兒刮目相看了。
魏閑雲不得不承認,張寶兒的這種以小博大的博弈,若真的成功了,那效果一定非比尋常。
見魏閑雲不語,張寶兒又道:“據我所知,相王的幾個兒子當中,臨淄郡王的能力是最強的一個,所以說,他做皇帝的可能性非常大!
”
李隆基的能力在李氏皇族内,那是有口皆碑的,對這一點魏閑雲絲毫沒有懷疑。
經張寶兒這麼一分析,魏閑雲似乎也覺得李隆基還真有做皇帝的可能。
“反正,我已經決定了,要賭這一把了!
”張寶兒信心滿滿道。
張寶兒當然會對李隆基有信心了,他的信心來源于自己的未蔔先知,既然在後世自己已經知道李隆基最終做了皇帝,為何不順勢而為呢?
魏閑雲兇脯上下起伏,過了好一會,才恢複了往日的淡定,他緩緩道:“我承認,你說服了我,所以,我決定跟你一起賭一把!
”
“跟我賭一把?
”張寶兒吃了一驚:“魏先生,您的意思是說要跟我去潞州?
”
“沒錯,我就是這意思!
”
“這怎麼可能呢?
”張寶兒不可思議道:“太平公主怎麼可能放您跟我去潞州呢?
魏先生,您好不是和我開玩笑呢吧?
”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嗎?
”魏閑雲一本正經道。
“像!
”張寶兒還是不敢相信。
“我已經說服太平公主了,從現在開始,我就跟着你了!
”
張寶兒不知魏閑雲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魏先生,你是如何說服太平公主的,我隻是個小人物,太平公主怎麼會同意你跟在我身邊浪費時間呢?
”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辦法說服她!
”
張寶兒盯着魏閑雲打量了好一會,還是忍不住問道:“魏先生,您能告訴我嗎?
為何要跟着我?
”
“因為我想讓你幫我報仇!
”魏閑雲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誰是你的仇人?
”
“若我說太平公主是我的仇人,你信嗎?
”魏閑雲反問道。
張寶兒又被驚到了,他老老實實道:“我不信!
”
魏閑雲歎了口氣,緩緩地站起身來:“這件事我對任何人都沒提過,今天對你不得不說實話了……
……
張寶兒與魏閑雲二人,在長樂驿的客房内,整整聊了兩天兩夜。
除了去上茅廁,甚至連吃飯都是讓人送進房間的。
直到大年三十,二人才出了房間。
出來的時候,張寶兒一臉的喜色,而魏閑雲卻看不出任何表情。
“什麼?
你不去符龍島了?
”江雨樵聽了張寶兒的話,不由的臉色沉了下來:“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
“嶽父大人,符龍島我們以後有機會了再去,這一次我打算去潞州!
”張寶兒對江雨樵解釋道。
江雨樵還要說什麼,卻被江小桐制止住了:“爹,你先聽寶兒說完嗎!
”
江小桐對張寶兒道:“寶兒,說說你的想法吧!
”
張寶兒也不隐瞞,将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們二人。
江小桐聽罷,笑着道:“寶兒,你這想法不錯,我支持你!
”
張寶兒聽江小桐這麼一說,心裡不禁松了口氣,他又把目光投向了江雨樵。
江雨樵沉吟道:“雖然我不喜歡長安這個地方,但作為一個男人,我不能不承認你這麼做是對的,從哪裡跌倒,就應該從哪裡趴起來!
”
“多謝嶽父大人!
”張寶兒喜不自禁。
“這樣吧,你陪着小桐、華叔去潞州,我要回符龍島!
”江雨樵對張寶兒吩咐道。
江小桐聽了江雨樵的話,吃了一驚,趕忙勸道:“爹,你不跟我一起去潞州嗎?
寶兒他需要你呀!
”
江雨樵瞅了一眼江小桐,忍不住搖頭道:“我還當你是舍不得爹走呢,敢情是為了寶兒,你爹在你心目中就這麼沒份量嗎?
”
“爹,我不是這個意思!
”
江小桐正要解釋,江雨樵笑道:“我是跟你開個玩笑!
我去一趟符龍島,然後會到潞州與你們會合的!
”
“爹,您為何不跟我們一起去潞州,非要回符龍島呢?
”江小桐不解道。
“那個畜生讓你吃了那麼多苦,我可不想讓他繼續逍遙下去,我得回去清理門戶!
”江雨樵看了一眼張寶兒,又對江小桐道:“寶兒的想法不錯,但實力太弱了,我若不回島去帶些人手來給他幫忙,他猴年才能重返長安?
”
江小桐聽了江雨樵的這一番話,這才展顔笑道:“爹,還是您老人家想的周到!
”
“我幫你的夫君了,你才來恭維我,我若不說這話,你還指不定怎麼埋怨我呢!
”江雨樵歎了口氣道:“常言說的好,女大不中留,果真如此,胳膊肘兒朝外拐!
”
江小桐嗔怪道:“爹,你說什麼呢?
”
江雨樵對張寶兒道:“在我到潞州之前,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聽明白了嗎?
”
張寶兒信誓旦旦道:“請嶽父大人放心,您沒到之前,我會像個烏龜一樣,把腦袋縮回去,什麼也不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