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鳴對二人大聲全令道:“你二人每日必須來此接受鞭打,爾後去掃路。
不過,你們可以舉舊偷自代!
”
老百姓聽罷一片嘩然,京兆府的命令很新奇,也就是說他們二人可以舉報以前的同夥,來代替代自己掃馬路,
在場的自然少不了二人的同行,此事很快傳開了,長安城小偷日子不好過了。
大家都是同行,相互知根知底,這“舉舊偷自代”那還得了?
小偷們肯定會被自己人認出來,他們各自盤算着,要麼逃走,要麼從此洗手從良了。
……
周賢拍手笑道:“大人,以前我隻聽過賊喊捉賊,今天我可是見識了您這賊幫捉賊的手段,既絕,又靈,賊喊捉賊,這些人想蒙混過關可就難了……”
張寶兒正要張口,卻見華叔悄然進屋,他附在張寶兒耳邊輕聲道:“小主人,他要見您!
”
張寶兒一臉興奮:“可是有消息了?
”
華叔點點頭。
“太好了!
”張寶兒趕忙站起身來:“快讓他進來!
”
燕谷悄然走進屋來:“寶兒哥!
”
“有眉目了嗎?
”張寶兒直截了當問道。
燕谷看了一眼一旁的周賢與馬鳴,隻是點點頭并未說話。
張寶兒知道他有顧慮,擺手道:“直說無妨!
”
“寶兒哥,按照您的吩咐,我們派出了所有人手,四處打探,終于摸到他們的底。
說起來,這事也有些偶然……”
……
前幾日,一書生住客棧,偶擡頭見對門住着一長相頗佳的婦人,于是就起了不良之心。
入夜,婦人熟睡在床,書生折刀推門而入。
婦人以為強盜來了,吓得渾身發抖,問:“你要幹什麼?
”
書生笑道:“我要和你睡覺。
”
婦人正要喊叫,書生已将門鎖上了,随即将一個包袱甩到她面前道:“和我睡一覺,這五十兩銀子就給你,明日我們各奔東西。
如果拒絕反抗,我就先殺了你,然後自殺。
”
婦人為金錢所誘,又為利刃所逼,不再作聲,任憑書生爬上身體胡作非為。
次日早晨,書生忽在自己客房中大哭,并對聚攏來的掌櫃及諸客道:“我随身帶了五十兩銀子,這些銀子是我養家活口之資,昨夜全部失去,歸無面目,隻有求死了。
”
掌櫃問道:“你晚上睡覺鎖門沒有?
”
書生回答:“沒有。
”
掌櫃道:“銀子必定被賊偷了。
不知道你所帶之人可有标識?
”
書生道:“有,那些銀子我都刻了印記。
”
于是掌櫃對諸客道:“為了拯救此人,請各位協助搜查随身的行李。
”
客人為了擺脫幹系,證明自己的清白,都主動攤開随身行李接受檢查。
當來到婦人住房時,她神色慌張,堅決不同意檢查。
掌櫃強行打開她的箱子,發現了那五十兩銀子。
諸客見了驚詫不已,婦人掩面大哭。
這時一老叟走出人群道:“我住在此婦鄰室,昨晚發生之事,我聽得一清二楚。
”
于是,原原本本講述了一番,又氣憤地責怪書生說:“你既**女人,又誣人偷竊,心狠手辣,禽獸不如。
”
最後,衆人商定,五十兩銀子仍歸婦人所有,并罰書生另拿五十兩銀子行善事,以示懲罰。
這件事情被一個有心人注意到了,此人是燕谷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正好在這家客棧遇到了這件事情。
他悄悄尋到那婦人,花錢從婦人口中得知那書生内裡穿着紅肚兜。
燕谷得報後不敢怠慢,派人暗自跟蹤那書生。
書生果然是紅狐堂之人,幾日下來便将他們的落腳之地摸的清清楚楚。
……
“好,太好了,谷兒,你可立了大功了!
”張寶兒興奮之極,突然想到了什麼,趕忙問道:“紅狐堂堂主的落腳之地也查清楚了嗎?
”
“查清楚了,我派人盯着呢!
”
“盯緊點,别讓他們察覺了,這幾日我們就會收網!
”
“好的!
寶兒哥!
”燕谷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周賢與馬鳴奇怪地望着張寶兒,張寶兒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趕忙解釋道:“府衙裡的人太紮眼,很難打探出什麼消息,還是這些市井之人管用,這不,一切都搞定了!
”
說着,張寶兒吩咐道:“馬總捕頭,趕緊派人在長安四處張貼告示,限所有行騙之人三日内必須到府衙自首,否則将嚴懲不殆!
”
馬鳴奇怪道:“大人,這管用嗎?
”
周賢笑道:“你傻呀,大人這是打草驚蛇,逼着他們露出馬腳呢!
”
……
李浩天看着自己的娘子親自下廚去做飯了,心裡覺得美滋滋的,他覺得老天爺待自己的确不薄。
李浩天是舉人,他到長安趕考,名落孫山,在長安城盤桓幾天,便準備與幾個同鄉一起回家。
李浩天所住的客棧,隔壁住着一位姓楚的小姐,看年紀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
幾日下來,李浩天便與她熟識了。
通過交談,李浩天得知楚小姐祖籍揚州,其父多年在京中任小官,不幸病逝任上。
她千裡奔喪,扶柩歸葬故土。
李浩天深感楚小姐一片孝心,便約了同鄉到靈柩前憑吊,楚小姐也向衆人跪拜謝禮。
李浩天見楚小姐涕淚滿腮,卻掩不住天生麗質,不禁怦然心動,凝目而視。
楚小姐見狀,哭訴道:“多謝衆位公子來悼家父。
奴家乃一介女子,無力扶柩南回,已派人送信,請堂兄速來接應。
可好幾個月過去了,卻音信皆無,奴家現在進退兩難,真不知如何是好。
”
說罷,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掉下來。
李浩天頓生憐憫之心,對衆人說道:“不如我等跟這位小姐一路同行,多多照應一下小姐吧。
”
衆書生聽了,竟沒有一人附和。
李浩天隻得說:“小姐不必着急,我留下來照顧你,直到你堂兄前來接應為止。
”
楚小姐聽了,又是再三拜謝。
第二天,衆人都上路走了,李浩天留在了客棧裡。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楚小姐的堂兄仍然沒來,李浩天和楚小姐朝夕相處,日久生情,竟至同衾共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