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神仙與魏閑雲的一番對話極其深奧,張寶兒哪裡能聽得懂,他打斷了二人的談話:“不管是潛龍勿用還是潛蛇勿用!
宋神仙,你必須回長安去。
”
“我既然來了,肯定是不會回去的!
”宋神仙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差點把一旁的江小桐逗樂了。
張寶兒氣極反笑道:“宋神仙,據我所知,你和宋郎中都是不會武功的!
”
宋神仙毫不示弱道:“那又怎麼樣?
你還想打我不成?
”
“我當然不會打你!
”張寶兒的笑容變得奸詐起來:“明天,我就雇一輛大車,讓華叔點了你們父子倆的穴道,然後一路押着你們回長安去!
”
宋神仙一聽便傻了,若張寶兒真這麼做了,他可是一點招也沒有。
宋神仙被氣的不輕,張寶兒露出了你無賴我比你更無賴的得意神情。
二人正在相持,卻聽魏閑雲在一旁道:“宋神仙,你可否幫我看上一相?
”
“沒工夫,也沒心情!
”宋神仙冷哼一聲。
“若真能看得準,說不定我會設法讓您留在潞州的!
”
魏閑雲的話立刻讓宋神仙改變了主意,他将信将疑道:“你說話可作數?
”
“我說話作數不作數,問問寶兒便知道了!
”魏閑雲微微一笑道。
宋神仙雖然沒有詢問,但他從張寶兒的表情中看得出來,魏閑雲是能做得了張寶兒的主的。
宋神仙低下了頭,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似乎遇到了什麼難以決斷之事。
終于,宋神仙似乎下定了決心,他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張寶兒,對魏閑雲道:“那好,我幫你看看!
”
片刻之後,宋神仙說了第一句話:“你聰慧無比,自小讀過很多書。
”
張寶兒笑了,這還用宋神仙來看,誰都看得出來。
魏閑雲不動聲色,依然是一副淡然的神情。
“十年前,你的心氣很高,志向是以自己的所學,輔佐帝王治理天下!
”宋神仙又說了第二句話。
說話的時候,宋神仙的臉色有些蒼白。
張寶兒看向了魏閑雲,魏閑雲眉毛不經意一挑,但面色依舊如常。
宋神仙擦了一把額頭沁出的汗珠,接着道:“五年前,你經曆了一場大的災禍。
沒錯,非常的大的災禍,和一個女人有關,因為這個女人,你整個人都變了。
”
宋神仙的第三句話終于讓魏閑雲動容了,他的臉上顯起了痛苦的神色,在場的人誰都看得出來,讓宋神仙給說準了。
宋神仙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他接着道:“現在,你的整個心都讓仇恨和怨氣所占據,報仇成為了讓你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
聽了宋神仙的第四句話,魏閑雲臉上顯出了猙獰之色,戾氣四溢。
張寶兒看着面前的魏閑雲,就像換了一個人一般,變的那麼陌生。
也不知怎麼的,宋神仙說話都有些艱難了:“一年前,你下定了決心,要跟随張寶兒,因為你覺得隻有他才能幫助你報仇!
”
“你說的不對!
宋神仙!
”宋神仙的第五句話剛說完,張寶兒便搶先道:“一年前,魏先生和我還不熟,怎麼會決定跟随我呢?
你若說兩三個月之前,這還有可能!
”
張寶兒當然覺得宋神仙說的不對,一年前,他與魏閑雲連見面的機會都不多,更别說什麼追随不追随了。
宋神仙喘了好一會才道:“我說的對不對,你問問他本人便知!
”
張寶兒詫異地看向魏閑雲,魏閑雲一臉的肅穆,卻一言不發。
“我這一生從不為别人看相!
”宋神仙突然站起了起來,他的身子有些踉跄。
宋郎中見狀不好,趕忙扶住了他。
宋神仙深深吐了口氣,死死盯着魏閑雲道:“為你看這一相,我可能要折壽十年,你還不說話嗎?
”
張寶兒聽了大吃一驚,若宋神仙說的是真的,他為了留在潞州,這付出的代價可太大了。
魏閑雲朝着宋神仙深深一躬:“宋神仙真乃神人,晚生受教了。
”
說罷,魏閑雲看向了張寶兒:“就讓宋神仙父子留下吧!
”
張寶兒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來,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将宋家父子安頓好之後,張寶兒讓侯傑去請岑少白過來。
自己則坐在客廳裡,低頭想着心事。
此刻,張寶兒心中覺得沉甸甸的,他不知道魏閑雲身後還有如此多的離奇之事。
不過張寶兒也打定了主意,若魏閑雲不主動說,他便不問。
魏閑雲也坐在那裡深思,顯然也在想着心事。
江小桐奇怪地看着二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客廳裡竟然彌漫着一絲詭異的氛圍。
當岑少白走進客廳的時候,張寶兒與魏閑雲同時擡起頭來,他們二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張寶兒與往常無異,魏閑雲也恢複了他那特有的雲淡風輕,兩人相視一笑,就好像剛才什麼事情沒有發生。
岑少白當然沒看到客廳剛剛發生的一幕,他奇怪地看向張寶兒:“寶兒,急着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
張寶兒将宋家父子來潞州一事說于了岑少白,最後道:“既然要安頓他們,那還是幹讓他們幹老本行吧,你看看能不能給找個地方,好讓他們開一個醫館!
”
“什麼能不能,在潞州買個門面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事情了,而且價格也便宜的出奇!
若不是你再三叮咛,我早就買了幾十個門面了!
”岑少白拍着兇脯道:“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
“這裡是潞州,鋪子長安便宜也是正常的!
”張寶兒勸慰着岑少白:“你也别着急,現在還不到時候。
到了時候,我會讓你買的,你想買多少就買多少,我絕不攔着你!
”
“不是,寶兒!
”岑少白見張寶兒公錯意了,趕忙解釋道:“我說這裡的鋪子便宜,不是和長安作比較,就算與其他州縣比,也便宜的離奇。
”
“哦?
有這事?
”
到了潞州,張寶兒并沒有把心思放在生意上,所以,也沒怎麼關注這鋪子的價格。
今兒聽岑少白這麼一說,他不禁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