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輔聽阿史那獻說話如此硬氣,心中不由有些打鼓。
長安城内王候将相世家豪門頗多,誰知道面前之人是不是哪個大家族中人,若随便得罪給主人惹了麻煩,那自己日子便不好過了。
所以申輔有再大的忿怨,也不敢造次,他得先摸清對方的底,再做下一步打算。
“我叫阿史那獻!
”
“哦!
原來是忠武将軍!
”
說這話時,申輔不由心中有些暗暗慶幸,幸虧沒有冒然發作,因為他很明白,面前之人是他惹不起的。
中宗即位後,立刻召還了流放在崖州的阿史那獻,并準備冊封阿史那獻為右骁騎大将軍、昆陵都護、興昔亡可汗,
可是,阿史那獻卻甯願再回崖州也堅辭不受。
中宗問其原因,阿史那獻隻說了一句話:我心已死。
中宗長歎:李氏對不住阿史那家族,今後絕不會再讓阿史那獻受半點委屈。
有了中宗這句話,便等于有了護身符。
盡管阿史那獻的忠武将軍隻是個正四品的武散官,可誰也不敢小瞧他,就算太平公主見了阿史那獻,也得給他幾份薄面。
就在申輔騎虎難下之際,卻聽到盧雨道:“申掌櫃,你不是有話要與我私聊麼?
若不抓緊點時間,我可要與秋蓮姑娘吃酒去了!
”
“将軍請随意!
”申輔朝阿史那獻作了個揖,便又轉回去了。
“今晚我與秋蓮的這酒吃定了!
”申輔盯着盧雨一字一頓道。
“憑什麼?
難道你給的賞金比我多?
”盧雨輕笑着揶揄道。
申輔雖然吃了癟,卻不甘示弱:“賞金多又能如何,秋蓮姑娘陪誰吃酒你說了不算,得要秋蓮姑娘自己決定!
”
“沒錯!
那就讓秋蓮姑娘自己決定吧!
”盧雨對自己的魅力很是自信。
申輔與盧雨同時把目光投向了秋蓮。
秋蓮看看盧雨,再瞅瞅申輔,一臉的為難,畢竟他們二人誰也不能得罪。
成轲見狀趕忙上前打圓場道:“二位,萬萬莫傷了和氣。
要不,我備上一桌,請二位一同就席,讓秋蓮作陪,如何?
”
“不可能!
”盧雨與申輔異口同聲道。
成轲也覺得作難了,這可怎麼辦?
張寶兒在一旁實在忍不住了:“就這麼點破事,有何難決定的?
擲骰子比大小,誰赢誰去吃酒不就結了,何須在此唧唧歪歪?
”
成轲聽了張寶兒的話眼前一亮,他對着盧雨與申輔笑道:“這位公子的建議很是公允,不過擲骰子也太不雅了,我聽說二位的棋藝都不錯,不如以對弈定輸赢,如何?
”
二人對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申輔點點頭道:“成掌櫃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我接受了!
”
盧雨也問道:“成掌櫃,不知怎麼個定輸赢法?
”
成轲笑呵呵道:“一局定勝負,赢的先與秋蓮姑娘吃酒,以半個時辰為限,輸的半個小時後與秋蓮吃酒。
”
成轲這麼說也是為了不傷二人的和氣,若把輸的一方徹底被排除在吃酒之外,那可太失顔面了,分個先後,倒還說得過去。
“我同意了,就這麼定了!
”盧雨很爽快的應允。
解決了二人的糾紛,成轲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對秋蓮吩咐道:“你回房去吧,記得置備一桌上好的酒菜,等候兩位掌櫃!
”
秋蓮施禮轉身上樓去了。
“你們也回房歇着吧!
”成轲對其餘的歌妓道。
那些歌妓也上樓而去産,回各自的房間。
張寶兒注意到,阿史那獻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個抱着琵琶的歌妓,直到消失到了自己的翩跹,這才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偌大的大廳隻剩下了七個人。
盧雨與申輔坐在一桌上對奕,成轲站在桌子邊上靜靜地觀戰。
張寶兒一桌的四個人還在原來的桌上,繼續喝酒。
……
“影兒,你說我這左眼皮子跳的慌,莫不是要有什麼禍事了?
”江小桐有些惴惴不安道。
影兒撇撇嘴道:“你是想他睡不好覺罷了,哪有什麼禍事?
”
“你這個死妮子,一會不取笑我就難受是吧?
”江小桐愠怒道。
江小桐與影兒名義上是主婢,但自小一起長大,就如同姐妹一般,二人說起話來向來比較随意。
影兒還沒笑出聲來,卻聽有人敲門,她驚奇看了一眼江小桐道:“這麼晚了,也不知華叔有何事?
”
打開門,果然是華叔,他臉上帶着怪異的表情:“小姐,島主他……”
話沒說完,江雨樵便快步進了屋子,大聲道:“桐兒,你聽我說!
”
江小桐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你來做什麼?
”
江雨樵激動道:“我是來告訴你,那個張寶兒配不上你,你不能再和他交往了!
”
江小桐狠狠瞪了華叔一眼,然後對江雨樵道:“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
江雨樵一聽便急了:“桐兒,你可不能上他的當!
”
“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
”江小桐不再理會江雨樵。
“桐兒,你知道他剛才去了哪裡?
”江雨樵攥緊了拳頭,恨恨道:“他去了青樓!
”
“什麼?
去了青樓?
”江小桐一愣,旋即笑道:“我不信,寶兒是不會去青樓的!
”
見女兒如此執迷不悟,江雨樵有些抓狂:“這可是我親眼看到的!
”
江雨樵一把拽過華叔:“你不信可以問老華,我們倆都親眼看到張寶兒進了醉春閣。
”
華叔一臉的尴尬,雖然沒有說話,但卻等同于默認了。
江小桐臉上顯出怒色:“你們竟然蹊跷寶兒?
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
“我這不也是為你好嘛?
”江雨樵見江小桐面色不善,立刻蔫了。
江小桐深深舒了一口氣道:“就算寶兒真去了青樓,可能也是有别的事情,我相信他。
好了,你可以走了!
”
“我的傻女兒呀!
你怎麼就一根筋呢?
這大男人晚上跑到青樓去,還能做什麼,你怎麼會相信這種人?
”江雨樵有一種想薅自己頭發的沖動。
見江雨樵如此模樣,江小桐反倒平靜了,她淡淡道:“你不用說了,就算張寶兒去青樓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我還是喜歡他,甭費心思了,我是不會離開他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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