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宗楚客吸了一口冷氣,他沒想到姚崇竟會有如此之大的胃口。
“姚閣老曾經做過多年的宰相,豈會在乎一個區區刺史之職?
”宗楚客有些難以置信。
“宗閣老,此一時彼一時,落架的鳳凰不如雞,如今能任潞州刺史我就心滿意足了!
”姚崇的話無可挑剔。
見宗楚客還在猶豫,姚崇不失時機道:“當然姚某不會讓宗閣老白白辛苦,我為宗閣老準備了兩百壇上古珍酒,望姚閣老笑納!
”
姚崇的這句話算是擊中了宗楚客的死穴,上古珍酒在長安已經成為顯示身份的必備品,二百兩一壇也常常是有價無市無處可買。
姚崇這一出手便是兩百壇,這相當于四萬兩銀子,怎能讓宗楚客不心動呢?
“事成之後,姚某還會奉上十萬兩銀子!
”姚崇又加了一句。
終于,宗楚客說話了:“姚閣老!
既然你如此爽快,我現在就可以明确地答應你,一個月之内,潞州就姓姚了!
”
宗楚客有這個能力,别說梁德全冒犯韋後的證據齊全,就算他是冤枉的,看在銀子的份上,宗楚客也會讓梁德全不得翻身。
姚崇從宗楚客的屋中出來,徑直向外走去,剛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了下來,他回頭瞅着屋内的燈光,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說起來,那三顆夜明珠還是張寶兒讓人順手從梁德全那裡盜來的,用梁德全的夜明珠打倒梁德全,這事隻有張寶兒才能想的出來。
此後幾天,宗楚客也不再調查了,隻是遊山玩水。
就在宗楚客準備啟程回長安的時候,韋後從長安的給宗楚客送來了八百裡急信。
宗楚客看罷之後,臉色鐵青。
原來,梁德全再次上書中宗,這次他不僅揭發了韋後,而且還分别給安樂公主和宗楚客陳列了幾大罪狀。
梁德全的上書是由潞州驿站堂而皇之送到朝廷的,根本就不存在被人冤枉一說。
當然,有一點宗楚客肯定不會知曉,将以假亂真的奏書悄悄放進信使的傳送的公文中,這對華叔來說并不算什麼難事。
在為宗楚客送行時,梁德全悄悄地告知宗楚客,自己為宗閣老準備了兩萬兩銀子,誰知卻被宗楚客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梁德全從宗楚客那冷冷的目光中,預感出了些不祥之兆。
梁德全的預感沒有錯,宗楚客離開潞州後二十天,尚書省的調令到了潞州。
梁德全被貶為瓜州錄事參軍,瓜州是苦寒之地,從刺史到錄事參軍算是連降了六級。
梁德全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竟然落到如此下場,氣極攻心下一病不起,還沒等赴任,便一命嗚呼了。
在梁德全被任命為瓜州錄事參軍的同時,姚崇也被任命為了潞州刺史。
……
客廳内,張寶兒正與魏閑雲計劃着下一步的打算。
魏閑雲意味深長道:“寶兒,你可别太樂觀了,說不定臨淄郡王那裡還會有變數!
”
“有變數?
我們不是已經替他掃除了所有障礙,潞州也在他的全面掌控之下,還會有什麼變數?
”張寶兒不理解魏閑雲為何會有這麼一說。
“正因為我們替他将障礙全部掃除了,所以才會有變數!
”見張寶兒還有些疑惑,魏閑雲又補充道:“以前他是有求于我們,所以無論什麼條件他們都會答應,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不需要我們了,那話語權就在他們手裡了!
”
聽魏閑雲如此一說,張寶兒有些明白了,他難以置信道:“先生,你的意思是說,臨淄郡王會翻臉不認人,這豈不是太不講信譽了?
”
“你說的沒錯!
”魏閑雲點點頭道:“在官場中最不可靠的便是信譽了,若人人都講信譽,怎麼會有那麼多你死我活的争鬥?
”
張寶兒聽罷不語,好半晌,才擡起頭來對魏閑雲強笑道:“先生,這都是你的猜測,或許臨淄郡王不會如此。
”
魏閑雲微微一笑:“他若真不會如此那最好了,我這隻是提醒你多個心眼,莫到時候手忙腳亂!
”
“我知道了,先生!
”
張寶兒剛說完,便看到華叔進屋來了,華叔向張寶兒禀告道:“姑爺,王參軍求見!
”
“王參軍,是王守一嗎?
”張寶兒問道。
“正是!
”
張寶兒看向魏閑雲:“王守一找我做什麼?
莫不是臨淄郡王那裡有什麼事要說?
”
張寶兒心頭一陣砰砰亂跳,難道真讓魏閑雲給說準了。
魏閑雲倒不着急,他向華叔問道:“王守一穿得是便服還是官服?
”
“穿的是官服!
”
魏閑雲呵呵一笑:“既然穿的是官服,那你不用擔心,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
”
張寶兒還要說什麼,魏閑雲擺擺手道:“不妨先聽聽他怎麼說,咱們再作計較!
我先回避一下!
”
說罷,魏閑雲轉身離天了。
張寶兒無奈,隻好對華叔道:“請他進來吧?
”
王守一一見張寶兒,便愁眉苦臉道:“寶兒,我有一件事要麻煩您?
”
“守一兄,什麼事?
”張寶兒不動聲色道。
“是這樣的,有一個案子……”
“等等!
”王守一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張寶兒打斷了:“你說的事情和案子有關?
”
“不光是有關,我來便是請張公子來破案的!
”王守一一本正經道。
“請我破案?
”張寶兒一聽便傻了:“守一兄,你是不是弄錯了,破案是你法曹參軍的職責,怎麼會找上我?
”
“可是這個案子很蹊跷,我破不了!
”王守一老老實實道。
張寶兒哭笑不得道“那你去給老姚講呀,幹嘛找上我?
”
“我給刺史大人彙報了,是刺史大人讓我來找公子您的!
”王守一的回答,出乎了張寶兒的意料之外。
“啊?
”是老姚讓你來找我的?
”張寶兒實在搞不明白,姚崇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就在張寶兒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影兒端着茶碗進了客廳,她為王守一奉上茶之後,對張寶兒道:“小姐讓我給你句悄悄話!
”
張寶兒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