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崔湜和古雲天告别之後,阿史那獻、阿史那雪蓮與蘇祿三人進入亭中,前來餞别。
張寶兒趕忙招手,邀了正在忙前忙後的吉溫,一起過來坐了。
“吉兄弟,說句難聽話,你可别生氣!
”阿史那獻瞥了一眼樂呵呵的吉溫道:“你和寶兒與我是同時認識的,但我一直都瞧不起你!
”
吉溫沒有生氣,隻是點點頭道:“這我知道!
”
阿史那獻拍了拍吉溫的肩頭,豎起了大拇指:“不過這一次,你的決定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像個男子漢!
來,吉兄弟,我先敬你一杯!
”
事實上,不僅是阿史那獻沒想到,就連張寶兒也沒想到,吉溫會會做出這麼大膽的決定:他辭去了縣衙的捕快,執意與張寶兒一起離開長安。
盡管張寶兒再三苦勸,可吉溫卻鐵了心,非要與張寶兒一起走不可。
在吉溫的堅持之下,他成為了這一行人中的一員。
吉溫洋溢着燦爛的笑容,端起酒碗道:“縣衙那個鳥地方,我隻不過是為了混口飯吃,早就不想待了!
如今,有這麼個機會,當然要當機立斷,我就不信跟着寶兒,還混不不到一口飯吃?
再說了,就算沒飯吃,和他在一起,心情也舒暢些!
”
阿史那獻歎了口氣道:“可惜我就沒吉兄弟這個魄力,比起吉兄弟你來,我真是自愧不如!
”
“阿史那大哥,我吉溫孑然一身,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沒有任何牽挂。
你就不同了,你在長安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來!
阿史那大哥,咱們幹了!
”
說罷,吉溫一飲而盡!
阿史那獻将酒喝了,又倒上一碗,看着張寶兒:“寶兒,我們就不多說了!
我知道,将來有一天,你肯定會再回長安的。
到時候,就在這裡,我阿史那獻為你接風洗塵,我們定要痛飲三百杯!
”
“一言為定!
”
“一言為定!
”
酒喝幹,手也緊緊握在了一起。
“張公子,我與蘇祿敬你一碗!
”阿史那雪蓮一改往日的豪爽,在一旁怯生生道。
“雪蓮姑娘,看你滿臉的不高興,是不是怪我沒把你與蘇祿大哥撮合成?
”張寶兒打趣道。
“不是的,張公子,是我們舍不得你走!
”阿史那雪蓮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當年,大哥被流放瓊州,和現在的心情一模一樣,覺得天都塌了!
”
阿史那獻皺眉道:“妹子,寶兒這隻是暫時離開長安,說那些不吉利的話做甚?
”
“對對對!
”阿史那雪蓮抺了把眼淚,拉過蘇祿,舉起了碗對張寶兒道:“我和蘇祿商量好了,等張公子回來以後我們再成親!
來,張公子,我們幹!
”
張寶兒将酒喝完,盯着二人笑眯眯道:“聽雪蓮這話,我要是不趕緊回到長安,豈不是要耽誤你們的終身大事了?
這個罪名可就大了!
”
話音一轉,張寶兒又道:“不過,你們放心,就憑你們對我的這份信任,我也不會讓你們等太久,你們的喜酒我喝定了!
”
說到這裡,張寶兒神秘兮兮道:“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凡是由我保媒的,不僅夫妻倆美滿恩愛,而且……”
見張寶兒突然不說了,阿史那雪蓮忍不住追問道:“而且什麼?
”
“而且多子多福!
”張寶兒向不遠處指了指:“你看,那就是例子!
”
阿史那獻雪蓮與蘇祿扭頭看去,一輛馬車前,楊珂正與胭脂小聲地說着什麼。
胭脂的小腹高高隆起,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阿史那雪蓮頓時滿臉通紅,低下了頭不言語了。
“寶兒,就不耽誤你了!
”阿史那獻朝着坡前呶呶嘴道:“看,有人已經急不可耐了!
”
張寶兒朝坡前瞥去,果然見到兩個曼妙的身影,正在朝自己這邊張望着,正是李持盈與李奴奴二人。
看着阿史那獻等人離開,張寶兒對吉溫道:“吉大哥,麻煩你幫我将小桐請來!
”
吉溫點點頭,識趣地離開了。
張寶兒、江小桐、李持盈、李奴奴四人坐定,兩兩相對默然無語,心情各自不同。
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江小桐率先打破了沉寂:“兩位郡主……”
“桐姐姐,你就不能不叫我們郡主嗎?
”李持盈可憐兮兮地央求道。
“好,不叫郡主!
”江小桐笑着點點頭道:“盈盈,還記得我上次去相王府,給你說的那番話嗎?
”
江小桐所說之事,是在張寶兒赴曲江宴之後。
李持盈一病不起,李奴奴來求江小桐去寬慰李持盈。
江小桐專門去看望了李持盈,她們三人有一番談話。
李持盈點點頭:“當然記得!
”
張寶兒奇怪地看了一眼江小桐:“你什麼時候去過相王府了?
我怎麼不知道?
”
“當時你出镖了,所以沒告訴你!
”
“你們都說什麼了?
”張寶兒好奇地問道。
江小桐白了一眼張寶兒:“這是女人之間的話,你問那麼多做甚?
”
“哦!
”張寶兒不作聲了。
江小桐對李持盈淡淡笑道:“盈盈,我向你曾經保證過的事情,今後依然作數,你好自為知吧!
”
說這話的時候,江小桐心頭不由一顫,她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對李持盈說了些什麼。
“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不為圖回報,而是讓對方快樂。
寶兒是我一生的最愛,隻要他高興,我願意付出一切。
假如有一天,你能像我一樣去愛他,說不定我們會成為姐妹!
”
江小桐當時的話語,似乎又一次在李持盈耳邊想起,她面頰潮紅,心情澎湃,不知該說什麼好。
李奴奴在一旁聽了,心中卻是一黯,強展笑顔對李持盈道:“你傻了不成,還不趕緊謝謝小桐姐?
”
李持盈渾身都散發着光彩,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就好像一個孩童得到了心愛的玩具一般,她朝着江小桐深施一禮:“盈盈謝過小桐姐!
”
李奴奴端起一碗酒,對張寶兒道:“我本不善飲酒,今日為你送行,便破例一回!
”
說罷,李奴奴将酒一碗喝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