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如戰場,就如你所說的,長安城藏龍卧虎,岑掌櫃想要真正在長安立足,少不了許多波折。
若你與岑掌櫃的關系擺在明面,将來岑掌櫃遇到難處,你也不好出面。
但若外人不知道這層關系,你在暗中出手,勝算就大了許多。
同樣,你在朝堂之上少不了有許多敵人與對手,他們知道了你與岑掌櫃的關系,少不得對岑掌櫃下手以掣肘于你,這對你來說有百害而無一利!
”
張寶兒聽罷不語。
姜皎在一旁道:“魏先生所言老成持重,張公子你考慮一下吧!
”
岑少白笑道:“寶兒,我也覺得先生說的有理,至少将來你在朝堂之上混不下去了,還可以到我這裡做個富家翁!
”
張寶兒知道岑少白是在開導自己,他有些愧疚道:“隻是委曲岑大哥了!
”
岑少白笑笑道:“寶兒,我們兄弟還需要在乎這些嗎?
”
張寶兒又看向姜皎:“姜掌櫃,從今天開始,你不能再經營生意了,你有大事要做!
當然,岑大哥那裡有你的份子,小不得你的分紅!
”
姜皎心中一動:“張公子,你的意思是……”
“你莫非忘記我們當初的約定了?
”張寶兒意味深長道。
“你當初所說是真的?
”姜皎驚詫道。
“不僅是真的,而且現在已經開始實施了!
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回來的!
”
“隻是,今後我們倆……”
張寶兒指了指岑少白:“和他一樣!
”
“我明白了!
”姜皎若有所思地點頭。
……
魏閑雲說的沒錯,長安城裡很多人都在盯着張寶兒。
但張寶兒卻似乎根本不在乎,每日四處遊玩。
要麼是與龍壯、崔湜、古雲天、阿史那獻、蘇祿等人喝酒作樂,要麼是與江小桐、娑娜、影兒、李持盈、李奴奴等在曲江泛舟,玩的不亦樂乎。
江小桐等五女個個美貌無比,整日陪着張寶兒,讓劉玉、宗暄等公子哥心中很不舒服。
劉景與宗楚客雖然在朝中地位顯赫,可劉玉與宗暄卻是沒有官身的,張寶兒是從三品的京兆尹,他們雖然心中很是不服,卻也無可奈何。
此刻,張寶兒正躺在曲江畫舫的搖椅上閉目養神,五女在一旁叽叽喳喳聊個沒完。
終于,張寶兒臉上泛起一絲笑意,他站起身來對李奴奴招呼道:“奴奴,你過來一下!
”
“奴奴姐,寶兒喊你呢,一定是要說什麼悄悄話呢!
”李持盈在一旁擠眉弄眼道。
李奴奴本來要過去聽聽張寶兒要說什麼,讓李持盈這麼一臊,臉上一紅沖着張寶兒道:“有什麼事你就說吧,幹嘛要讓我過去!
”
看着其餘幾人嘻嘻哈哈的模樣,張寶兒隻有苦笑搖頭,美女太多有時也讓人很難消受。
“奴奴,我記得你與宮中的高力士高公公關系不錯,能否幫我約一下!
”張寶兒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要約高公公?
”李奴奴詫異道:“有什麼事嗎?
”
“是有事,我想問一下宮市的事情!
”
“好吧,我試試!
”
……
回到府中,張寶兒意外的發現侯傑與黎四竟然在等他。
“猴子,黎四,你們怎麼來了?
想死我了!
”張寶兒笑呵呵道。
“趙叔擔心你的安全,讓我送來二十人人,給你做護衛!
”侯傑回答道。
“給我做護衛?
沒有必要吧?
”張寶兒撓撓頭道:“我這裡安全的很!
”
魏閑雲在一旁插話道:“寶兒,趙捕頭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還是小心些的好,這些人就留下吧!
”
說罷,魏閑雲又看向侯傑:“隻是不知道你送來的這些人能不能起到作用?
”
侯傑一聽便來勁了:“寶兒,自從你走了之後,馬場的訓練可是一天也沒間斷過,孩子們每天除了吃飯睡覺都在玩命的練,無論是搏鬥合擊還是箭術兵器他們一點都不含糊,這二十人可是我們在上千人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絕對沒問題!
”
說到這裡,侯傑指了指黎四:“尤其是黎四,更是他們當中的佼佼者!
”
魏閑雲點點頭。
侯傑又補充道:“最重要的是他們忠誠可靠,當寶兒遇到危險的時候,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他們也會保證寶兒的安全!
”
“這事我就替寶兒做主了!
”魏閑雲毫不猶豫道:“人全部留下,一刻不離的保護寶兒!
”
……
永和樓雅間内,李奴奴指着高力士對張寶兒道:“我已經替你把高公公請來了,你們慢慢談吧!
”
見李奴奴要走,高力士趕忙起身道:“恭送郡主!
”
李奴奴對高力士笑了笑,别有深意叮咛道:“高公公,寶兒是我的好朋友,你若幫了他,算我欠你個人情,将來我會還給你的!
”
“郡主客氣了,奴才心裡有數,請郡主放心!
”高力士恭恭敬敬道。
李奴奴走後,張寶兒也不客套,直截了當問道:“高公公對宮市有何看法?
”
“這是陛下與皇後娘娘安排的,咱家不敢枉議!
”
見高力士有些謹慎,張寶兒微微一笑道:“宮市本該由官府采買,陛下與皇後娘娘将宮市交給内府局,這是莫大的信任,我想陛下與皇後娘娘的本意并不是讓他們欺行霸市,為所欲為,高公公您承認嗎?
”
高力士點點頭。
“他們這麼做,不僅敗壞了陛下的名聲,而且讓像公公您這樣正直的人也背上了壞名聲!
”
“唉!
”高力士歎了口氣道:“咱家何嘗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可田克文是韋皇後面前的紅人,咱家位卑人輕,實在是無能為力呀!
”
“誰?
你說是誰?
”張寶兒突然問道。
高力士奇怪地看着張寶兒:“内府局的宮市史田克文,那些為非作歹的太監大多是他的手下!
”
“田克文,田克文!
”張寶兒念叨聲,又問道:“高公公,這個田克文在大唐與契丹東硖石谷之戰時是不是擔任過監軍?
”
“是有這麼回事!
”高力士點頭道:“當時大唐全軍覆沒,王孝傑将軍也戰死了,田克文卻隻被罰了半年的俸祿。
這幾年,他走了韋皇後的門路,在宮中誰都得高看他一眼!
”
沒錯,這人就是讓趙朗真當初含冤離開軍隊的那個監軍太監,沒想到現在竟然成了宮市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