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寶兒一番話,程清泉思索了片刻,對張寶兒真誠道:“張公子,你也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糟糕了。
其實,見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是個人才,你放心,雖然縣令大人薄情寡意,但我程清泉一定會全力幫你,護得你的周全!
”
張寶兒感激涕零道:“那就謝過縣丞大人了,此事屬下若能平安渡過,今後将死心塌地為縣丞大人效力!
”
“這樣吧!
”程清泉對張寶兒吩咐道:“高長史來了之後,你就死扛着,堅決不要松口。
我與高長史還有些交情,待我為你求情說和說和,再來找你,你對高長史說幾句讓他下台階的話,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你以為如何?
”
張寶兒點頭道:“若是能不了了之,那當然最好了!
”
“那就這麼定了,這事交給我來辦,我保你平安無事!
”程清泉拍着兇脯道。
“那屬下就謝過縣丞大人了!
”張寶兒起身施禮道。
送走了張寶兒,程清泉又坐了下來,拈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臉上露出了笑意。
鄭牧野在沒來曲城之前就與高文舉交好,當然也沒少給高文舉送銀子,高文舉當然會為鄭牧野說話了。
程清泉雖然也通過高文峰與高文舉攀上了交情,可一來交往的時間沒有鄭牧野那麼長,二來也沒有鄭牧野那麼财大氣粗,這層關系當然就沒有鄭牧野那麼近了。
如今,張寶兒将高家的人關進了大獄,鄭牧野怕高文舉怪罪,隻想着推卸責任,卻沒想到如何幫高文舉解決難題。
自己若通過此事,幫了高文舉這個大忙,不僅讓高文舉欠了自己一個人情,而且還讓張寶兒對自己感激不盡,今後死心塌地跟着自己,這豈不是一舉兩得?
這時,程貴走進屋來,他猶豫着對程清泉道:“二叔,他張寶兒隻不過是個副役,值得你花那麼大心思嗎?
”
程清泉聽了程貴的話,忍不住呵斥道:“你懂什麼?
别看他隻是個副役,可萬萬别小瞧了他,這小子能耐可大着呢!
”
程貴沒有說話,但神色中卻充滿了不屑。
“你别不服氣!
”程清泉一看程貴這副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擒住雲中五仙一事,放在你身上,你能想出那樣的計謀嗎?
今日将高家百十人打入大牢,放在你身上,你有這膽量嗎?
還有,你做了一年的捕頭,也沒讓那些捕快對你心服口服,再看看人家,才來了多久,在捕快當中的人望,是你能比得了的嗎?
”
見程清泉生氣了,程貴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見程貴不說話了,程清泉這才将語氣緩和下來:“我早就看出來了,這張寶兒是個人才,我正想着将他籠絡住呢,你是捕頭,多和他親近親近!
聽明白了嗎?
”
程貴趕忙點頭道:“二叔,我知道了!
”
程貴雖然答應的很痛快,但程清泉看得出來,他并不明白。
程清泉不禁暗自歎息一聲:若程貴能學得張寶兒一半的本事,自己在這縣衙裡也不至于這麼艱難。
從程貴家中出來,張寶兒看了看天,已經擦黑了。
他邊往回走,心中邊想着心事。
高家的事出來這麼短時間内,鄭牧野與程清泉便坐不住了,先後來找張寶兒,這說明張寶兒渾水摸魚之計已經奏效了。
張寶兒堅信,隻要他們自亂了陣腳,就不怕下一步沒有機會。
因高文峰之事,張寶兒連中午飯都沒有吃,這會早已饑腸辘辘了,他現在什麼也顧不得了,隻想着趕緊回去填飽肚子。
“餓死我了,華叔,你趕緊……”張寶兒一進門就喊道,可話沒說完就停住了。
張寶兒發現屋内不止是華叔和吉溫在,竟然還有外人在。
“管捕快,你怎麼來了?
”
管仕奇的突然出現,讓張寶兒不由地生出了警覺。
“張公子,你還吃飯吧?
”管仕奇指着桌上的食盒道:“怡香樓的拿手菜,我已經給你備好了,還熱乎着呢!”
張寶兒眼珠滴溜溜亂轉,他猜不透管仕奇這時何意。
“對了,我還帶了上好的狀元紅呢!
”管仕奇像主人一般對張寶兒招呼道:“張公子,你趕緊坐呀!
”
“管捕快,怎能讓您破費呢,您這是……”張寶兒并沒有坐下,他必須要搞清管仕奇的來意。
管仕奇呵呵笑道:“張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呀,上次不是說好了,有空我要請你吃飯的,這不今兒我便上門來了!
”
明知管仕奇這是借口,可張寶兒卻也無法反駁,上次管仕奇的确說過這話,張寶兒隻能敷衍道:“管捕快,上次隻是随口說說,我早就忘了,你可切莫當真!
”
管仕奇怫然道:“怎麼能隻是說說呢?
莫非張公子瞧不上管某?
”
“不不不,我可沒有這個意思!
”張寶兒趕忙擺手道。
管仕奇滿臉的不高興:“這酒菜我已經帶來了,總不至于再讓我拿回去吧?
”
管仕奇話說到這份上,就像狗皮膏藥牢牢貼了過來,張寶兒不好再拒絕,隻得應承道:“那就謝謝管捕快了!
”
“來,坐!
”管仕奇對華叔和吉溫邀請道:“你們二人也一起吃點”
吉溫知道管仕奇有話要與張寶兒說,他看了一眼張寶兒,對管仕奇道:“管捕快不用客氣,我們吃過了,你們慢慢聊吧!
”
說罷,吉溫朝着華叔施了個眼色,二人便出去了。
管仕奇很利索地将菜從食盒中取出,一一擺在桌上,又将酒壇的酒封拍開,斟了兩碗酒,二人便吃将起來。
“張公子,你今日所作所為可算是給兄弟們提了氣了!
”管仕奇将筷子放在桌上,朝着張寶兒豎起了大拇指。
“别提了!
”張寶兒搖搖頭,裝出一副後怕的模樣:“管捕快,也怪我當時頭腦發熱,這下可好,捅出這麼大個婁子,你都不知道,我現在有多後悔!
”
“不就是高家嘛!
得罪就得罪了,有什麼可怕的?
兄弟們都支持你!
你怕什麼?
”管仕奇不以為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