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桐與影兒正逗弄着胭脂懷裡的小念恩,張寶兒則負手站在一旁,臉上笑吟吟的。
三個多月前,胭脂産下一子,把楊珂可給樂壞了。
楊珂與胭脂夫婦是發自心底地對張寶兒感恩戴德,若沒有張寶兒的照應,就不會有他們的今日。
張寶兒對楊家有再造之恩,楊家之後自然也不能忘了張寶兒的大恩,夫婦倆一合計,于是就給兒子起名叫楊念恩。
“影兒,将禮物拿過來吧!
”江小桐吩咐道。
影兒将一個錦盒遞于江小桐,江小桐對胭脂道:“念恩馬上要過百日了,這對金鎖是我和寶兒的一點心意,收下吧!
”
楊珂在一旁惶恐道:“這如何使得?
”
張寶兒故作不悅道:“楊大哥,我給幹兒子禮物,有什麼使得使不得的?
”
江小桐笑道:“這可是寶兒親自去訂做打制的,你們若不收,他可是要急眼的!
”
胭脂悄悄向楊珂使了個眼色,楊珂隻好接過錦盒,胭脂對張寶兒與江小桐道:“奴家代犬子謝過公子和小姐了。
”
“這還差不多!
”張寶兒對楊珂道:“這些日子你一直忙着張羅胭脂水粉鋪子的開張,現在已經差不多了。
後天是念恩的百日,無底如何也該慶祝慶祝,到時候我在永和樓安排幾桌酒席,咱們一起樂呵樂呵!
”
“讓公子費心了,這怎麼過意的去!
”楊珂搓着手,不知說什麼好了。
張寶兒一擺手道:“什麼費心不費心的,說穿了是找個機會大家聚聚,就這麼定了!
”
從楊珂那裡離開,張寶兒悄悄來到了吉溫的茶葉店。
吉溫給張寶兒端上一杯茶,喜笑顔開道:“寶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
張寶兒心中一動:“莫不是魚上鈎了?
”
“正是!
”吉溫點點頭。
張寶兒微微一笑道:“他終于忍不住了?
快說說看,是個什麼狀況?
”
“昨日,田中則到茶莊來了……”
田中則來的時候穿得是官服,見了吉溫不禁自語道:“掌櫃的看起來面熟,像是在哪見過?
”
吉溫笑道:“我隻是普通百姓,田大人治下百姓太多了,所以覺得小人面熟。
”
田中則搖搖頭哈哈一笑:“想不起來了,隻要有好茶葉就行。
”
說話間,田中則一眼就瞅中了櫃台上的那石闆,連聲說這是好東西。
張寶兒聽罷,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他對吉溫道:“後日是念恩的百日,今日到你這裡,本想着是請你參加後日酒席的,現在看來,你不能去了。
吉大哥,你可莫怪我呀!
”
吉溫會意道:“我心裡有數,田中則非常狡猾,若是知道我和你關系密切,肯定會有所防備。
後日的酒席我就不去了,不過,我給念恩備了一份小禮物,你幫我帶給楊珂吧!
”
……
張寶兒晃晃悠悠來到永和樓前,正準備進去,卻見一人從裡面匆匆走出。
盯着那人遠去的背影,張寶兒不禁露出了狐疑的神色,喃喃道:“怎麼會是他?
”
一進大廳,張寶兒便看見櫃台裡的陳松正在打着算盤。
“義父,忙着呢?
”張寶兒微笑着打招呼道。
“寶兒,你來了?
”陳松從櫃台内出來,對張寶兒道:“想吃點什麼?
我讓後堂給你整幾個菜去。
”
“不用了,義父,我剛吃過了!
”
“哦!
那走,咱到裡面去坐,我給你上壺好茶!
”
到了内宅,陳松沏好了茶,與張寶兒相向而坐。
“果真是好茶!
”張寶兒泯了一口,将茶碗放下。
“這是吉溫專門送來給我的!
”陳松笑了笑道。
看着陳松兩鬓已有了白發,張寶兒忍不住道:“義父,有些事您該放手就放手,交給下面的人去做便是了,可萬萬要多保重身體呀!
”
張寶兒說這話是發自内心的,陳松雖然隻是自己的義父,可在張寶兒心中,那可是比親生父親還要親,除了親情之處還帶着一份感恩和敬重,若沒有與陳松當年的邂逅,他肯定還是個不起眼的小混混。
“寶兒,你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你的心思我明白。
”陳松何嘗不知道張寶兒心中所想,他拍着張寶兒的肩頭道:“我是個閑不住的人,你放心,我身體硬朗着呢!
”
說這話時,陳松的眼角有些濕潤了。
張寶兒趕忙岔過話題道:“對了,義父,剛才我在門口好像看到白二了,他來做什麼?
”
陳松憤憤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吃錯了藥,非要找張堂學做什麼紅燒豬肘,我壓根就沒給他好臉子看,将他打發走了!
”
偷師學藝就已經是犯忌諱的事情,白二竟然這麼毫不掩飾直接說了出來,陳松怎會不生氣。
“紅燒肘子?
”張寶兒愣了愣,旋即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他笑了笑道:“有意思!
”
說罷,張寶兒向陳松問道:“張堂大哥現在在哪裡?
”
“應該在後堂吧!
”陳松道。
“義父,帶我去看看張大哥!
”張寶兒點點頭道。
陳松帶着張寶兒來到後堂,卻沒有見到張堂,一問才知道,張堂去了後院小廚。
“後院小廚?
”張寶兒不解道:“這是個什麼地方?
”
陳松笑着解釋道:“張堂的廚藝很高,也喜歡鑽研,為了方便,我在後院專門給他建了個小廚房,沒事的時候,他就在那裡練練手藝!
”
“噢,是這麼回事!
”張寶兒恍然大悟。
兩人來到後院,遠遠便聽到小廚内有人說話,似乎還有女人的聲音。
張寶兒覺得奇怪,把目光投向了陳松,陳松搖搖頭,似乎也很是疑惑。
二人在小廚的窗前停了下來,窗子開着,屋内爐火正旺,張堂正掂着炒鍋上下翻滾着。
張寶兒注意到,張堂的身邊站着兩個女人,她們都背對着窗外,看不清模樣。
年紀大些的婦人大約三十幾歲,看服飾像是大戶人家的主母。
另外一個卻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一身大家閨秀的打扮。
片刻工夫,張堂便将菜盛到了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