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早上開始攻城,到了下午,李重統計一下,發現死傷了近千兵卒,心中十分惱怒,卻也沒有任何舉動,隻是在那裡沉思。
看看過了申時,周泰再也忍不住了,跳下戰馬,找來一面大盾,身披三重重甲,直奔城頭沖去。
李重急的得大喊,周泰卻充耳不聞,氣的李重破口大罵,當即下令全軍攻城,一個預備隊都不留,以便掩護周泰的動作。
周泰不是沒聽到李重的呼喊,但那個年代的武将都差不多,極其相信自己的武勇,而且好勝心極強,至少周泰就認為自己的武藝不比太史慈差,而且周泰現在是護衛的身份,沒有拿的出手的功勞,将來怎麼獨自領兵打仗。
此時戰場就像開了鍋一樣,李重的四千軍隊發瘋一樣沖向城牆,沒有辦法,李重那一句“全軍皆斬”太可怕了,沒讓敢把軍令當做兒戲。
周泰身披重铠,用盾牌護住腦袋,頂着頭頂的亂箭爬上雲梯,“轟……”一顆數十斤重的雷石呼嘯而下,周泰大喝一聲,舉着盾牌向外一磕,就聽到“咚……”的一聲,雷石翻滾着從周泰的身邊落下,砸的地面一顫。
周泰本來就身披數十斤的重铠,再加上體重,被雷石巨大的沖擊力一壓,腳下的雲梯橫撐“咔吧”一聲斷裂開來,周泰身子一沉,差點沒掉到地上。
李重在遠處看的不是十分清楚,為周泰要掉下雲梯呢,手心攥出一把冷汗,看到周泰穩住身形,急忙傳令:太史慈、蔣欽速速用弓箭支援周泰。
看到傳令兵匆匆而去,李重暗罵自己笨蛋,怎麼就忘了制造一個望遠鏡呢?
沒有玻璃還沒有水晶嗎?
周泰剛穩住身形,就被一群弓箭手盯住了,沒辦法,能頂住雷石的猛人确實太顯眼了,不被亂箭齊射才怪。
十餘支勁箭齊齊瞄準了周泰,周泰仗着身上的铠甲厚重,怡然不懼,連格擋的姿勢都沒做出,自顧向上攀爬,任由這十餘支勁箭射到身上,三層重铠不是一般的弓箭能射透的。
“叮叮當當”一陣亂響過後,隻有兩支勁箭插在盔甲的縫隙之中,其餘的箭矢都被震落到地上。
看到箭矢沒有效果,立即就有軍官指揮用火油、雷石對付周泰。
雷石還好一些,周泰靠着蠻力能抵擋得住,但是火油任你武藝再高也沒有用,這東西燒起來六親不認,沾到身上不死也得脫層皮。
聽到頭頂的喊聲,周泰就要跳下雲梯躲避火油,就在這時,太史慈和蔣欽雙雙趕到,兩支勁箭交錯着射上城頭。
周泰大喜,憑太史慈和蔣欽的箭術,掃蕩自己頭頂的守軍那是吹牛,但專門射殺投擲火油雷石的兵卒卻一點問題也沒有。
沒有了後顧之憂,周泰幾個縱躍就到了城頭,用盾牌撥開襲來的兵刃,周泰大喝一聲跳上城頭,揮刀連砍,頓時砍翻了十餘名兵卒。
蔣欽和周泰關系極好,見到周泰沖上城頭,沖着太史慈說道:“子義,你幫我觀敵,我上城牆去幫幼平。
”
太史慈點頭答應,蔣欽也換了一身铠甲,爬上城頭。
周泰和蔣欽就如同黑夜中的明燈,城頭上的守軍就像飛蛾,将二人團團圍住。
周泰緊咬牙關,手中的鋼刀舞成一道光幕,護住身邊方圓三四米的距離,以便攻城的兵卒能有落腳之地。
蔣欽也不示弱,撿起一杆長槍四處亂捅,幫着周泰分擔壓力。
這樣一來,其餘的攻城兵卒卻是壓力大減,不多時城頭上就多出了十餘處戰團,陰館已經岌岌可危。
“嘣……”的一聲,周泰手中的鋼刀終于承受不住連續的撞擊,斷成好幾節,周泰一咬牙,用盾牌護住身前,猛的向前撞去,“砰……砰……砰……”一連串的悶響過後,好幾名兵卒被周泰撞得骨斷筋折,吐皿而亡。
周泰趁勢扔掉盾牌,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竄入人群之中,在地上撿起一柄鋼刀,猛的一旋身,刹那間,周泰身邊就有三四名兵卒被砍成兩節,鮮皿撒了一地,内髒四處飛濺,粘在身上擦都擦不掉,令人作嘔。
被腰斬的兵卒一時間不得死,在地上慘嚎不已,拼命的向友軍爬去,在城牆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皿印。
周泰的形象更加恐怖,身上全是鮮皿,刀上還挂着一截腸子,腸子的另一邊還在一名被腰斬的兵卒肚子裡,被腰斬的兵卒抓起地上的内髒,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拼命地往腹腔裡塞。
周泰都看不下去了,身子向後一動,正好扯動這名兵卒的腸子,剛被塞進腹腔的内髒稀裡嘩啦的淌了出來。
圍觀的兵卒愣了一下,終于壓制不住心中的恐懼,大喊一聲四散奔逃了。
逃跑是具有傳染性的,這邊的兵卒一跑,别處的兵卒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跑下城牆,城牆上的軍官根本就無計可施,隻能跟着潰敗的軍隊跑下城牆。
攻城的的軍隊立即蜂擁而入,陰館徹底失守。
楊醜看到大勢已去,也顧不得家人了,帶着數十名親兵打開西門,落荒而逃,投奔晉陽張揚去了。
楊醜一逃,陰館立即陷入群龍無首的地步,随着李重的大隊人馬殺進城内,陰館的守軍紛紛放下兵刃,跪倒投降。
出榜安民之後,李重立即統計損耗情況,此戰共戰死兵卒三百餘人,重傷百人,輕傷者不計其數。
這就是打硬仗的代價,李重前前後後經曆了十來次戰鬥,傷亡加起來都沒這次損失嚴重。
看到軍卒們士氣有些低落,李重立即召集全軍訓話。
“這一次你們戰死了許多袍澤對不對,你們很傷心,我也很傷心。
”李重看着面前的兵卒,拍着兇口喊道。
“作為一名軍人,征戰沙場是你們的本分,打仗沒有不死人。
作為你們的主公,我也會盡到一個主公的責任……陳琳!
”李重高聲喊道。
“下臣在!
”陳琳立即來到李重身邊應道。
李重指着面前的軍卒說道:“你立即清查戰死的兵卒,繼續給他們的家人發放軍饷,家有子嗣者,軍饷一直發放到幼子成年,沒有子嗣的,軍饷發放給妻子,如妻子改嫁,一次性發放十年軍饷。
”
“重傷者,饷銀照例發放。
”
頓了頓,李重接着說道:“戰死軍卒如果是獨子,父母官府養之!
如有克扣戰死士卒軍饷者,立斬”
陳琳立即恭聲道:“諾!
”
李重話音一落,兵卒們立即歡呼起來,李重的話打消了他們唯一的顧慮,亂世之中,這些兵卒并不怕死,他們怕的是自己死了,老婆孩子怎麼辦、父母怎麼辦?
沒有了這些顧慮,這些兵卒并不害怕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