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二章 過往
言景宣看着敬王那張黑臉,就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
朝堂裡的這些大臣,都是一些牆頭草,最擅長見風使舵。
他們可不在乎誰當皇帝,隻在乎當皇帝的那個人能不能讓他們光耀門楣。
所以,就算他這個帝王真的被人所害,朝臣也頂多做做表面功夫,然後就會擁戴新帝,繼而想着如何在新帝身上獲取最大的利益。
敬王代為執掌朝政的這些日子,難免有朝臣把主意打在了他的身上。
最重要的是,敬王如今還沒有娶親。
言景宣笑着調侃道:“京城這麼多貴女,你就沒有看上眼的?
”
“沒有。
”
元朔臨回答的幹脆利落,以前的時候他對自己的終身大事考慮的是利益為先。
但受蕭承逸的影響,他現在隻想找個心意相通的女子,相守一生。
京城的那些高門貴女們,都是千篇一律的大家閨秀,沒有一個能入他的眼。
言景宣掃了元朔臨一眼道:“那你可要抓緊了,畢竟現在就隻剩你一個孤家寡人了!
”
元朔臨:“……”
他黑着臉站了起來道:“你說的也是,不如我這就去向母後請旨,邀京城貴女前來赴宴給我選妃。
順便給陛下你充實一下後宮,省的南嶽公主在宮中太寂寞,陛下覺得呢?
”
言景宣唇角一抖,有些無奈的搖着頭道:“真是怕了你了。
”
元朔臨眉梢一動,不再逗他,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置韓千城?
”
提到這個問題,言景宣面色頓時沉重了起來:“我自然是想将他碎屍萬段,但是……”
想到言若靈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他歎息了一聲道:“看在靈兒的面子上,我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隻要他肯悔改。
”
元朔臨默了默,又問道:“不是說清風寨已經被收服了嗎?
他應該不成氣候了吧?
”
言景宣眯了眯眼睛,沉聲道:“倒也未必,蕭承逸擔心韓千城會和邪醫仙聯手,眼下正搜尋他的下落,希望能早點找到他。
”
元朔臨蹙了蹙眉:“邪醫仙?
他是什麼人?
”
言景宣道:“是馮長陵的同門師伯,因為毒殺同門被趕出神醫谷,和神醫谷有宿怨,之前他給馮長陵寫信,說要入京去找馮長陵比試。
而韓千城的親信,帶走韓千城就是要找邪醫仙去幫韓千城解毒。
”
元朔臨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道:“不會這麼巧吧?
”
言景宣也說不定,他深吸了一口氣道:“等蕭承逸的消息吧。
”
言元朔臨點了點頭,沒再多言。
而此時,清風寨。
蕭承逸和沐雲安來到了山寨,這一次他們沒有易容,而是以南嶽攝政王和王妃的身份前來探查。
清風寨這五百多人雖然是土匪,但也不是一無是處。
這幾日,沈知許留在清風寨就是在商議要如何安置這些人,他已經有了章程,就等着蕭承逸拿主意。
陳晴雪帶領清風寨衆人在山門前迎接,隻聽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恭迎攝政王,王妃。
”
沐雲安見他們整齊劃一,着實有些驚訝,畢竟上一次他們來的時候,清風寨還是一盤散沙,沒想到這短短時間竟變了樣。
陳晴雪走了過來,她朝着蕭承逸和沐雲安行了一禮道:“久聞南嶽攝政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驚為天人。
”
說着,她打量着沐雲安又誇贊道:“王妃不愧出身将門,氣度姿容不凡,和攝政王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
沐雲安被她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她道:“陳寨主過譽了,我已經聽說了,你以一人之力救清風寨于水火,可以說是當之不愧的女中豪傑,晏晏佩服。
”
陳晴雪聽她叫的是陳寨主,而非陳小姐可見對她的尊重。
她心中感動,坦坦蕩蕩的道:“晴雪不敢當,清風寨之所以能保全,是攝政王開恩。
這份恩情晴雪銘記在心,我清風寨上下衆人願為攝政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
說着,她單膝跪在了地上,而她身後清風寨的那些人也跪在了地上。
蕭承逸給沐雲安遞了一個眼神,沐雲安會意走上去将陳晴雪扶了起來,就聽蕭承逸道:“陳寨主的心意,本王看見了。
你放心你的這些兄弟,本王一定會好生安置,絕對不會虧待了他們。
”
陳晴雪千恩萬謝,忙邀蕭承逸入了内,衆人來到了議事廳。
蕭承逸在主位坐下後,陳晴雪便介紹起了清風寨兩個當家的給他認識。
“三當家負責清風寨大小事物以及開支,他是我們山寨文采最好的,當年也是一個舉人。
”
孫堯站出來朝着蕭承逸行了一禮道:“見過攝政王。
”
蕭承逸點了點頭問道:“聽說你當年是被人趕出京城去的?
”
孫堯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蕭承逸會提起陳年舊事。
雖然已經過去十多年,但每每想到這事他還是心有不甘,他應聲道:“是。
”
蕭承逸問他:“為什麼?
”
孫堯道:“我出身貧寒,當年入京趕考自認為發揮很好,卻沒想到竟名落孫山,我以為是我技不如人,決定回去繼續苦讀。
可是在離京之前,卻聽京城在盛傳金科狀元的一篇策論,而那策論明明是出自我的手筆。
我才得知,原來我的試題被人盜用,而那金科狀元是當時翰林學士許宗遠的侄子。
我擊鼓鳴冤,可是受理這案件的官員卻收了許宗遠的賄賂,将我打殺出去趕出京城。
不僅如此,他們還企圖殺人滅口,是大哥救了我把我帶回了清風寨,我才撿回一條命。
”
這段過往藏在他心中已有十二年了,除了大哥外,他再也沒有同别人提起過。
蕭承逸道:“十二年前,新科狀元在上任之前意外慘死,是你們的手筆?
”
孫堯點頭道:“是,我入清風寨後,大哥得知我的遭遇要為我報仇,于是我們找準了機會殺了那新科狀元僞裝成意外。
一年後,許宗遠也死在了我的手裡,大仇得報,大哥當時覺得我的才華不該被埋沒,想讓我繼續參加科舉,可是我拒絕了。
因為我的遭遇,讓我徹底寒了心,看清楚了官場腐敗,君王的無能。
我甯願待在清風寨做一個賬房先生,也不願踏足官場,看那些醜惡的嘴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