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忘情
沐雲安一臉的不解,什麼差不多了?
正想着,就見巫玄夜縱身一躍就将那株紫草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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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雲安:“……”
她看着巫玄夜的這一番操作,沒好氣的問道:“你明明自己就可以,幹嘛讓我去摘,白白讓我摔這麼多下?
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
她揉着酸痛的胳膊,憤憤不平。
巫玄夜蹲下來,手裡拿着那株紫草笑的有些邪魅:“這樣看上去才更像是被我給欺負了,不是嗎?
”
沐雲安愣了一下,她看着胳膊上那青紫色的淤痕,頓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敢情這男人就是故意讓她摔成這樣,好讓别人誤會,她已經失身給了他?
她一臉無語的樣子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
當着靈姬和阿瀾依、大祭司的面,他裝作一副欺人的架勢,就連她都誤以為他真的是這種人了。
她是真的看不懂巫玄夜這個人。
巫玄夜輕嗤一聲道:“不把此事坐實了,你的那些朋友們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呢?
回去後,知道該怎麼做吧?
”
沐雲安唇角一抖,她嗯了一聲,不就是做戲嗎,她很擅長的。
她見巫玄夜手中還拿着那株紫草,便問道:“這株草有什麼用處嗎?
你還拿着它做什麼?
”
巫玄夜道:“你不是想知道蕭承逸醒來後還記不記得你嗎,服了這株草,他就會記得你。
”
沐雲安愣了一下,她盯着那株看上去十分平常的草,心情頓時緊張了起來:“什麼意思?
”
巫玄夜勾了勾唇道:“巫族有本神草醫典,上面記載着一些隻有南疆才有的罕見草藥。
其中有一種草藥名叫忘情草,就是我手上的這株,此物的神奇之處在于忘情而不忘人。
”
沐雲安皺着眉頭道:“什麼意思?
”
巫玄夜看了她一眼道:“意思就是他會記得你這個人,但會忘了愛你是一種什麼感覺?
服了忘情,沐雲安在他心中就隻是一個與他有過交集的,他所認識的人而已,但他不會記得自己愛過你。
”
沐雲安聽明白了,忘情而不忘人,也就是說蕭承逸服了這株忘情,還會記得她,但卻不會記得愛過她。
她坐在地上,心情有些複雜:“這樣也好。
”
最起碼在逸哥哥的記憶裡,還有她這個妹妹的存在。
巫玄夜看着她那張有些落寞的小臉道:“其實,你也可以服下它,這樣便能免受煎熬。
”
沐雲安卻搖了搖頭:“不必了。
”
她不想忘了愛上蕭承逸是一種什麼感覺,哪怕餘生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巫玄夜見狀也不再多勸,他伸手将沐雲安扶了起來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
沐雲安就這麼渾渾噩噩的被送了回來,面對靈姬的誤會,她也沒有解釋。
因為這是她和巫玄夜之間的約定,但躲得過昨夜也躲不過洞房花燭,她早晚還是屬于别人的。
從此以後,她和蕭承逸就是真的天涯陌路了,其實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她不在是他的軟肋,他的牽絆,他的心中裝的是天下蒼生,再也不會是她。
沐雲安閉着眼睛,從眼角滾落出一滴淚來。
蕭承逸活了,她也該活過來了!
蠱王殿内。
阿瀾依見靈姬出來,匆忙走過去問道:“沐姑娘怎麼樣了?
她沒事吧?
”
靈姬擦了擦臉上的淚對着她道:“三公主,昨夜的事情我們誰也不要再問了,也不要在她面前流露出悲傷難過的樣子,我不想晏晏還反過來安慰我們,你明白嗎?
”
阿瀾依聽着這話心中難受的厲害,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
靈姬又道:“你和大祭司下去休息吧,我守着晏晏就好。
”
阿瀾依還想再說什麼,但想了想還是作罷了,如今說什麼都是蒼白的,除了守着沐雲安,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雨後的天空很是晴朗,但每個人的心情都好似籠罩了一層陰雲。
蠱王殿内很是靜逸。
沐雲安醒來的時候已是午後了,她昨夜一宿未眠,如今補了一覺精神好了許多。
她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妝鏡台前望着鏡中的自己,她臉上的傷疤肉眼可見的淡了許多,但那一頭的白發還是那麼的紮眼。
情傷至極,紅顔白發。
過去終将是過去,她再也回不去了。
如今活着的早已不是蕭承逸的晏晏,隻是一個叫沐雲安的可憐女子罷了。
沐雲安拿着梳子将那一頭的白發挽了起來,然後将那隻藏在她懷中的桃花簪取了出來。
她将簪子小心翼翼的插在發髻上,望着鏡中的自己道:“逸哥哥,晏晏好看嗎?
”
安靜的房間裡無人回應。
沐雲安莞爾一笑,她取了面紗戴在臉上,然後出了房門。
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沐雲安伸手遮了遮,待适應後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坐在了殿外的台階上,望着遠處的風景。
君離陌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沐雲安獨坐在台階上,他看着她挽起的發以及那隻精緻的簪子,有些失神。
自從蕭承逸死後,似乎沐雲安從未這麼認真的打扮過了,他覺得沐雲安與平日有些不一樣了。
君離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想到沐雲安怕是不想見她,于是便打算避開,卻聽沐雲安喚了一聲:“大祭司。
”
君離陌愣了一下,他回頭就見沐雲安沖着他道:“過來坐吧。
”
他受寵若驚,但還是走了過去在台階上坐了下來。
君離陌看着沐雲安頭上的那根簪子,這桃花簪看上去雖然普通,但不難看出是經過精雕細琢。
沐雲安察覺到君離陌在打量她的簪子,她用手扶了扶問道:“好看嗎?
這是逸哥哥送我的禮物。
”
君離陌微微一怔,匆忙收回了視線道:“好看。
”頓了頓他又道:“我以為你不想見我。
”
沐雲安聳了聳肩:“是不想。
”
君離陌沒敢接她的話,躊躇了半響後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似乎他說什麼都是錯的。
沐雲安看出他的不安來,想到昔日裡那般自以為是的大祭司,如今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真是讓人唏噓。
其實,他又有什麼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