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從未與她交心
“楚思宜不是燒傷了嗎?
”
“剛出事那天我就去看望了,不嚴重。
”
“哦。
”
那為什麼當時路長空一副楚思宜要死了的樣子?
“我看你現在也沒事,不如跟我一起去?
”
“這不太好吧。
”
楚思宜的生日宴,傅铮肯定也會去。
溫涼現在不想見到他。
“有什麼不好的?
請帖上寫了可以帶女伴,傅總是你二哥,她将來可能是你二嫂,你去不是天經地義?
就跟那次發布會一樣,你越躲着他們媒體越亂寫,你要是大膽一些,他們反而不敢亂編排。
”
溫涼垂眸,抿唇。
周宇看了她一眼,繼續說,“我聽說,這次楚思宜的生日宴,傅總可沒少破費。
場地布置專門請了國際知名設計師,禮服是限量版,專門空運來的,還有生日蛋糕,請的是國際翻糖大師,難得一見,你确定不去看看?
”
聽着周宇的話,溫涼眼神越發黯淡。
他對楚思宜是真用心啊。
這個生日宴,應該很早就開始準備了吧?
楚思宜在九月二十那天,成功讓傅铮去陪她,還單獨為她舉辦生日宴,她應該很高興吧?
溫涼知道,這次生日宴溫涼要是過去,楚思宜指定得嘔死。
“好,那我跟你一起去。
”
下飛機後,兩人簡單去做了個造型,便直接出發去了宴會。
楚思宜剛回國不久,接觸過的藝人有限,因此邀請的人不多,都是她上一個綜藝節目的嘉賓以及雲水城劇組的工作人員。
一進宴會大廳,便能看到現場富麗堂皇,就如西方奢華的城堡一般,一切是那麼的精緻,華貴。
任誰看了都會感歎傅铮的心意,簡直無可挑剔。
即便溫涼已經做好了準備,心裡卻還是泛起絲絲漣漪。
這份獨一無二的心意,隻屬于楚思宜。
曾經,她也曾夢想過,他們會有一場盛大的婚禮,他牽着她的手,萬人矚目。
隻可惜她沒有等來婚禮,隻等到了離婚協議。
大廳内飄蕩着悠揚的鋼琴聲,舒緩甯靜,聽起來有些熟悉。
“沒想到傅總還會彈鋼琴!
”周宇看着某個方向感歎道。
溫涼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隻見宴會廳的左側角落裡,擺着一架鋼琴。
男子西裝革履,端正地坐在鋼琴前,看着眼前的曲譜,認真專注地彈着鋼琴。
黑白鍵在他的十指下飛快的跳動,悅耳的鋼琴聲傾瀉出來。
此刻,他的表情是那麼的虔誠。
溫涼一眼認出那是傅铮。
原來他還會彈鋼琴。
在楚思宜的生日宴會上親自演奏,這是多麼浪漫的一件事。
隻是,她的丈夫,把浪漫全都給了另外一個女人。
“陳導還有劇組一些工作人員在那邊,我要過去打個招呼,你過去嗎?
”周宇問。
“不了,你去吧。
”溫涼照舊去拿了兩塊甜品,坐到角落裡慢慢品嘗。
就算她接觸到上層社會十年,仍舊覺得格格不入,遇到這樣的場合隻能通過吃來打發時間。
不多時,本場宴會的主人公出現。
楚思宜穿着精心設計的華麗公主裙,提着裙擺,如公主一般衆星捧月地站在大廳中間,拿着話筒,笑着說,“感謝各位前輩在百忙之中能夠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場地簡陋,希望各位前輩不要介意。
”
“另外,也謝謝阿铮如此用心,特意為我舉辦生日宴會,親自彈奏《水邊的阿狄麗娜》,這是我跟阿铮之間的定情曲,當初,我們就是因這首曲子而結緣,今天我跟阿铮用它來跳第一支舞,前輩們随意。
”
溫涼猛然間怔愣。
難怪她覺得這首曲子熟悉。
《水邊的阿狄麗娜》,名字還是傅铮告訴她的。
原來,他自己會彈。
原來是定情曲。
難怪那天在餐廳,他一下子就聽了出來。
溫涼自嘲一笑,忽然被什麼晃了眼,定睛一看,楚思宜手上帶着一枚戒指。
離得遠看不清,但她心中有預感,那枚戒指就是那天在傅铮車上的戒指。
稀疏的掌聲響起來。
小型宴會随意一些,楚思宜說話也沒有過于官方,拉近了大家之間的距離。
她的聲音落下,傅铮的鋼琴曲也緩緩收尾。
他從鋼琴面前站起來,邁着從容的步子上前,來到楚思宜面前,兩人手牽着手,走到宴會廳中央。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間,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用典型的交際舞開場。
宴會廳裡響起了音樂聲。
随着音樂的鼓點,兩人邁動步伐,相互配合,漸入佳境。
作為一個旁觀者,溫涼不得不承認,兩人的舞姿非常匹配,相得益彰。
楚思宜是學過舞蹈的,她就如同一隻輕盈的蝴蝶,随着音樂的起伏旋轉着身子,靠進傅铮的懷中。
看他們的配合,他們應當經常在一起跳舞吧?
不像她,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鄉下人,跟傅铮跳舞的時候還踩了他的鞋子。
她終于明白楚思宜面對她的時候,為何總是滿滿的優越感。
因為她是第一個享受傅铮溫柔的人。
傅铮會為她彈鋼琴,會與她跳舞,會教她讀德語,講德語故事,會給她買蛋糕,會給她做飯。
而她溫涼永遠要落後楚思宜一頭。
溫涼眼神怅然。
仿佛在此時此刻,她終于清楚了她跟傅铮之間的差距。
以前她自诩了解傅铮其實也不過是夜郎自大而已。
傅铮從未與她交心,她了解到的傅铮,也隻不過是他想給她看到的傅铮。
他不想給她看到的,她就不可能看到,就像時至今日,她才知道傅铮會彈鋼琴。
可是,仔細想來,這又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傅铮是豪門貴公子,精心培養,名師教導,自小學鋼琴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就像他懂除了中英以外的日語和德語,他的交際舞跳的熟練優雅,他還會做飯,他作息非常的自律,定時健身,每天早上跑步,維持身材,平日裡隻喝黑咖啡,從不加糖,不抽煙,酒也喝得少。
和他一對比起來,溫涼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她隻是一個普通人,走了狗屎運才能被傅家收養。
否則,她可能連認識他的機會都沒有,更别說嫁給他了。
或許他們真的不合适。
忽然之間,傅铮舞步亂了一拍,差點将楚思宜帶倒,幸而他反應及時,飛快地将楚思宜拉進他的懷中。
楚思宜配合着他調整步伐,重新走上正軌。
她附在他的耳邊輕聲問,“阿铮,怎麼了?
”
傅铮垂了垂眸,“沒事。
”
轉身之際,他又往角落裡看了一眼,确認自己沒有看錯,那真的是溫涼。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來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