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雲铮循着請帖上留的地址來到榮國公府。
他剛到門口,就看到一個毛臉大漢在門口等着。
定睛一看,這貨跟秦六敢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就是青春版秦六敢。
看到帶着侍衛前來的雲铮,這貨立即屁颠屁颠的跑上前,“是六殿下吧?
”
“嗯
雲铮翻身下馬,“你是榮國公的兒子?
”
“對!
”
毛臉大漢點頭,又微微躬身,“秦七虎見過六殿下!
”
秦七虎?
雲铮額頭飄過一道黑線。
敢情,秦家的輩分是按照一到十往下排的?
這特麼要是傳到第十一代,是不是得叫秦十一郎?
“秦大哥太客氣了
雲铮連連擺手,“榮國公跟父皇乃是結義兄弟,你我之間,不必多禮
“哈哈,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
秦七虎哈哈大笑,熱情的摟住雲铮的肩膀,“六殿下快快進屋,我爹和聖上可等着你喝酒呢!
”
“啊?
”
雲铮心中一驚,“父皇也在?
”
“肯定啊!
”
秦七虎擠眉弄眼的說:“我爹要不請聖上來家裡喝酒,哪能把你留在匠作司呢?
”
雲铮聞言,頓時一臉黑線。
自己那便宜老子,一頓酒就把自己給賣了?
他是多久沒跟這老流氓喝過酒了啊?
帶着滿心的怨念,雲铮跟着秦七虎走向後院。
後院中,老流氓正在跟文帝扯皮。
“滾刀肉,你少耍賴,你肯定動我的棋子了!
”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動你的棋子了?
明明是你棋藝不如我!
”
“放屁!
我的棋藝還能不如你?
”
“呵,我閉門謝客多年,苦心鑽研棋道,我這棋藝早就今非昔比了!
”
“就你還鑽研棋道,我甯願相信你挖坑把自己埋了!
”
“咋滴,你要賜死我啊?
”
“……”
兩人剛到門口就聽到文帝在跟老流氓吵架。
雲铮聽得那是一愣一愣的。
我去!
父皇在這老流氓面前竟然以“我”自稱?
他跟這老流氓的關系得是有多鐵啊!
難怪這老流氓每次犯錯都隻是罰俸呢!
這滿朝文武,有此待遇的也就這老流氓一人吧?
兩人在後院吵得不可開交。
直到看到雲铮和秦七虎進來,兩人這才停止争吵,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
“見過父皇、見過榮國公……”
雲铮乖乖的上前行禮。
“行了、行了!
”
文帝擺擺手,“沒有外人,就别來這些虛禮了!
你們先随便找個地方坐着,等朕跟這滾刀肉下完這盤棋再說
說完,文帝又開始跟秦六敢下棋。
雲铮和秦七虎就在旁邊看着,也不說話打擾兩人。
期間,秦六敢不斷擾亂文帝的視線去動棋盤的棋子。
通過這種不要臉的方法,秦六敢終于獲勝。
“哇哈哈……”
一陣标準的秦氏笑聲響起,秦六敢雙手叉腰,得意大笑:“怎麼樣,我苦心鑽研五年棋道,沒有白鑽研吧?
”
“你個老不要臉的東西!
”
文帝笑罵,“你要不耍賴,能赢我?
”
“耍賴?
”
秦六敢撇撇嘴,馬上看向雲铮和秦七虎,“老夫耍賴沒?
”
說話間,秦六敢還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笑得格外猙獰。
兩人見狀,腦袋頓時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他倆要敢說這老流氓耍賴,估計這老流氓能把他們挂在房梁上風幹了!
“看到了吧!
”
秦六敢咧嘴大笑,“你兒子都說我沒耍賴!
”
文帝無語,也懶得跟這老流氓争辯,“行,你赢了總行了吧?
趕緊叫你府上的人備下酒食,我都餓了!
”
“瞧你這話說得,你到了我這你,我還能少你酒肉啊?
”
秦六敢哈哈一笑,馬上又扭頭瞪向秦七虎,“孽畜,還不快去叫人準備酒菜?
沒聽聖上說餓了嗎?
”
秦七虎馬上用上閃現,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铮看在眼裡,心中不由得暗暗同情秦七虎。
他得是被這老流氓虐待成啥樣,才能練就如此詭異的閃現神技啊!
很快,酒菜都已備好。
秦六敢特意讓家裡的仆人全部退下。
文帝也令所有侍衛全部退下,顯然是對秦六敢父子極其信任。
雲铮剛準備倒酒,老流氓就一把拍開他的爪子,“輪不到你倒酒!
”
說着,秦六敢直接抄起酒壇子,先給文帝倒上一碗酒,再給自己倒上一碗。
文帝正欲端起酒碗,秦六敢卻按住他的手。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大乾!
我先自罰三碗!
”
說着,秦六敢直接抄起酒碗,“咕咚、咕咚”幾口就把一碗酒喝光,然後又給自己倒上一碗,又是幾下喝光,接着又來第三碗。
“關你屁事!
”
文帝瞪着秦六敢,“你還沒資格對不起大乾!
”
說完,文帝這才端起酒,也是幾口喝光。
雲铮一臉茫然的看着這倆老貨。
他怎麼聽不懂這倆老貨在說什麼呢?
秦六敢揉揉鼻子,反手一巴掌扇在秦七虎的腦門上,“傻愣着幹什麼?
倒酒!
”
秦七虎郁悶的看老爹一眼,乖乖倒酒。
秦六敢斜眼看了雲铮一眼,又跟文帝說:“你這兒子人倒是不錯,但他不适合去朔北
“屁話,我能不知道嗎?
”
文帝難得沒有帝王的架子,又斜瞪雲铮一眼,“這混賬東西現在都把我和他推到風口浪尖上了,我不讓他去朔北,行嗎?
”
“怎麼不行?
”
秦六敢鼓起個銅鈴一樣的大眼睛,“隻要你不讓他去朔北,誰他媽要是敢有意見,老子把他門牙都給敲碎了!
你要覺得面子挂不住,這個事交給我!
”
卧槽!
聽到老流氓的話,雲铮頓時大呼不妙。
聽這老貨的意思,他是要幫着父皇把自己強留在皇城啊!
媽蛋!
這老流氓還真成了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了?
文帝稍稍沉默,搖頭道:“沒事兒,老六生性有些懦弱,讓他去朔北鍛煉一下也好!
”
“鍛煉個屁!
”
秦六敢沒好氣的說:“他就不是領軍打仗的料!
你在工部給他安排個差事,都比讓他去朔北鍛煉強!
”
“先不說這個!
”
文帝擺擺手,“咱們已經五年多沒坐在一起喝過酒了,先好好的喝一場,其他的事,晚點再說!
”
說着,文帝又主動端起酒碗跟秦六敢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