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北軍情急報?
宮衛的一句話,瞬間讓争吵中的衆人安靜下來。
原本安靜看熱鬧的文帝的心中也陡然緊張起來,立即吩咐:“呈上來!
”
朔北不會出事了吧?
這個節骨眼上,朔北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他還想着,要是漠西諸部太過分了,他就讓雲铮攻下仇池和大月國,直接抄漠西諸部的老巢呢!
他能夠安心看熱鬧,主要還是因為雲铮在必要的時候可以成為助力。
要是雲铮那邊一點都指望不上了,他可就真該犯愁了。
“傳訊兵說,要親手将急報交到聖上手中
宮衛回答。
“帶進來!
”
文帝馬上開口。
很快,幾乎快要跑虛脫的傳訊兵被帶進來。
從穆順手中接過傳訊兵呈上的急報,文帝立即打開查閱起來。
看着信上的内容,文帝恨不得馬上殺到朔北對着雲铮口吐芬芳。
這個逆子!
搞得自己還以為朔北又有戰事了呢!
這麼個破事,還敢打着軍情急報的名義送達?
要是哪個鎮守邊關的大将敢像他這樣,非得被治罪不可!
不過,這逆子遠在朔北還在為雎平縣的瘟疫操心,倒也算是仁德了。
嗯,如果這酒精真對控制瘟疫有用,還真是要好好保護章虛這小子。
還有那章公醉的釀造方法,要是進獻上來了,也得好好保密。
這可是會下金蛋的雞!
不能落到别人手中。
有了釀制章公醉的方法,自己的内務府府庫,應該很快就能充實起來。
從内務府府庫拿銀子,可比從國庫拿銀子輕松多了,不至于為了修繕宮殿,還得聽一群臣子的勸谏。
隻是一瞬間,文帝的腦海中就閃過無數的念頭。
群臣不知道這封信的内容,隻能眼巴巴的看着文帝。
不少人都在心中暗暗好奇,這封信的内容到底是什麼。
按理說,眼下這個情況,朔北還傳來軍情急報,文帝應該沒這麼淡定才是啊!
可眼前的文帝,卻異常的平靜。
很多人都在懷疑,這是否是暴風雨前的甯靜。
“退朝!
”
這時候,文帝突然站起來,“太子,随朕去禦書房!
”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文帝便離開了朝堂。
看着很快就消失在朝堂的文帝,群臣不禁有些發懵。
這是怎麼了?
這不還在上朝嗎?
這朔北有軍情急報,都不給他們這些臣子看看?
難不成,他們父子倆商量商量,就把軍情急報的事給處理了?
真要是這樣,還要他們這些臣子幹什麼啊!
以前有啥軍情急報,他們半夜都會被叫來朝中商議。
現在倒好,群臣都在這裡,來了軍情急報,什麼情況都不給他們說。
雲厲心中也是疑惑不已,但還是馬上跟了上去。
很快,雲厲跟着文帝來到禦書房。
“看看吧!
”
文帝将手中雲铮的信遞給雲厲。
雲厲不敢怠慢,馬上接過信看了起來。
看着看着,雲厲的臉色就變了。
這他娘根本不是軍情急報!
不過,看到信的後面,雲厲卻有種汗流浃背的感覺。
“看完了嗎?
”
文帝擡眼詢問雲厲。
“看完了
雲厲恭敬的将信還給文帝。
文帝眼睛微眯,又問:“你覺得,老六這逆子說的情況是否有可能?
”
“完全有可能!
”
雲厲不假思索的回答:“章虛跟六弟的關系,朝中人人皆知!
如果章虛回皇城,肯定會有人想對章虛不利,從而嫁禍給兒臣,借六弟的手來對付兒臣!
”
“朕也是這麼想的!
”
文帝微微颔首,“此前老六遇刺,朕就在懷疑,是不是有人想嫁禍給你,再結合高士貞帶人前往朔北請願的事,不難看出,有人想挑動老六造反,謀奪大乾江山!
”
“謝父皇明鑒!
”
雲厲趕緊躬身行禮,一副冤屈得以伸張的激動模樣。
雲厲在心中猜測,這個事,多半跟老二他們幾個有關。
這幫狗東西,還沒斷了争奪太子之位的念頭!
自己現在可是深受父皇的信任,他們争得了這太子之位麼?
文帝眼中寒芒閃動,沉聲道:“回頭你定要好好查查,争取把這個人揪出來!
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掀風起雨!
”
“是!
”
雲厲領命。
就算文帝不說,他也會查的。
文帝又問:“關于章虛,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
“這……”
雲厲稍稍思索,回道:“于公于私,兒臣都以為,應該保證章虛的安全
“具體說說
文帝目光灼灼的盯着雲厲。
雲厲好歹也當了這麼長時間太子了,多少還是有些長進的。
迎着文帝的目光,雲厲面色沉靜的回道:“于公,既然六弟言之鑿鑿,說那酒精對控制瘟疫有用,我們當保證章虛的安全,制作酒精出來控制瘟疫
“于私,若是章虛有個三長兩短,六弟肯定最先懷疑兒臣!
父皇對六弟的策略是暫時以安撫為主,兒臣也不希望跟六弟弄到兵戎相見的地步……”
雲厲侃侃而談,文帝不住的颔首。
“嗯,不錯!
最近長進不少
文帝向雲厲投去贊許的目光,“章虛的事,你去安排,必要的時候,可向朕請旨,調阜州守軍護送章虛回皇城!
”
“調阜州守軍?
”
雲厲臉色微變,試探着問:“父皇,此事是否太小題大做了?
”
章虛算個什麼東西?
要不是靠着老六幫襯,章虛就是個廢物!
就這種人,還要調阜州守軍護送?
文帝輕輕搖頭,“老三啊!
你還是太年輕了……”
“兒臣愚鈍,請父皇開釋雲厲馬上躬身。
文帝輕撫長須,意味深長的說,“若是這酒精真對控制瘟疫有用,單是你不計前嫌,費盡周章的保護章虛這一點,就可以收獲很多賢名,懂麼?
”
這樣麼?
雲厲默默思索片刻,滿臉感激的說:“多謝父皇!
”
“還有
文帝微笑,接着說:“朕在朔北的時候聽聞,朔北一半以上的軍費都是章虛替老六賺的!
若是你能收服章虛,此子将來對你會有大用!
還可以幫你制衡你那舅父!
懂麼?
”
雲厲心中一跳,又是驚喜又是愕然的看着文帝。
父皇這就開始為自己安排以後的事了?
制衡徐實甫麼?
倒确實應該有個人幫着自己制衡徐實甫!
要不然,就算自己繼承皇位,隻怕也會受徐實甫的牽制。
“行了,你先退下吧!
”
文帝揮揮手,又交代道:“若是有人向你打聽這封信的内容,記得守口如瓶!
知道章虛回皇城的消息的人越多,章虛就越危險!
”
“兒臣明白!
兒臣告退!
”
雲厲行禮,緩緩退出禦書房。
待雲厲退下,文帝又獨坐在禦書房思索。
片刻之後,文帝提起筆開始書寫起來。
待信寫好,文帝又親自将信以火漆密封,随後叫來一個影衛,沉聲吩咐:“将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北麓關,交到老六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