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聽著她清脆的聲音,倒是想起來了。
這個秀紅就是他那小院子後面一條巷子裡的女兒。
隻不過在京城他也沒住多久,三年前這姑娘就入宮了,後來隻出來一次,正好她爺爺病了需要藥材,央求他買了些。
“快起來啊,那雪地裡坐著不冷?
沒事吧?
”
秀紅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裙子略有點濕了,她顧不上。
把掉在地上的幾包東西都撿起來,她一邊應著季老,“我沒事。
”
“這是要回家?
上來吧,正好送你一程。
”
秀紅上了馬車,連聲和季老道謝。
以前她爺爺缺的那藥材,隻有季老手裡有,所以季老算是他們家的恩人了。
秀紅看著季老,心裡糾結得很。
這是恩人,而她聽到的那些,也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說。
“有話說?
”季老看著她的樣子有些忍不住,這個姑娘一直就是這麼糾結的神情,看得他都難受了。
有話就說,這麼憋著又藏不好,她不辛苦他看著都辛苦。
秀紅有點兒尷尬,沒想到他看出來了。
“季老,我聽說雋王妃是您徒弟?
您最近見過她嗎?
”
“你問她做什麼?
她是我徒弟啊。
”
季老剛才其實正是從傅家回來的,他早就想去雋王府看看,但是又怕壞了雋王和傅昭寧他們的計劃,他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所以,他就去了一趟傅府,聽聽傅晉琛怎麼說的。
之前跟他們夫妻一路從大赫回到昭國,他對傅晉琛也有一定的了解,覺得傅晉琛這個人是挺聰明的。
所以,他可能已經知道雋王和傅昭寧有什麼計劃。
果然,去聽了傅晉琛一席話之後,季老淡定了。
現在準備回家圍爐煮茶,暫時不管。
“我在宮裡聽到了一些消息——”秀紅想了想還是把聽到的消息小聲跟季老說了。
季老聽著聽著,臉色變幻。
皇上要禦醫研制治花柳相關的藥。
禦醫們覺得昭寧已經被染上了這種病。
他們還希望昭寧死。
就是因為傅昭寧是個女子,又那麼年輕,她加入了大醫會,現在名聲比他們那些當禦醫的都大,所以那些人嫉妒了,容不下她。
還有,秀紅說,之前皇上禁止蕭親王入宮,蕭親王府的人也都不許入宮。
這些事串連在一起——
季老臉色都黑了下來。
看來,雋王在大牢裡病倒的事情跟皇上和蕭親王有關系。
他把秀紅送回家,結果就看到秀紅門口有個婦人正在邊拍門邊哭,懷裡還抱著一包袱,旁邊跟著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那孩子穿的棉襖有點破。
“表嫂,你快開門啊,以前的事咱都別計較了行不行?
我們現在沒地方去,求你收留!
”
季老拽了要下馬車的秀紅一把,“是你家親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