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地一聲,蕭炎景隻覺得一股皿被燒沸騰了,直衝天靈蓋。
“傅!
昭!
寧!
”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迸出了傅昭寧的名字。
她怎麼敢,怎麼敢這麼辱他?
周圍的百姓也都目瞪口呆,然後又看著他倆下意識地點頭,他們竟然覺得傅小姐說的沒錯。
蕭炎景狠狠地盯著她,“傅昭寧,你可不要後悔!
我現在倒是要看看,你要怎麼灰溜溜地滾回去!
你別忘了你祖父,他現在正撐著最後一口氣吧?
你信不信,隻要你剛進家門,讓他知道你退了親嫁不出去了,他馬上就活不了了?
”
傅昭寧目光帶火地看著他。
蕭炎景這個狗渣男,這個時候還要威脅她!
但是傅昭寧也知道他說的沒錯,這個時候的傅老太爺受不得半點刺激。
蕭炎景見她不說話,又冷笑起來,“還有,你今日對本世子的侮辱,我都一一記下了,你不用指望還能找到夫家。
”
他倒要看看,誰家敢娶傅昭寧!
李芷瑤聽到了他的話,立即用力點頭緊接著補充了一句,“對!
傅老頭不是最操心你嗎?
等你一直嫁不出去,他死也閉不上眼睛!
”
“啪!
”
傅昭寧揚起手,狠狠地扇了李芷瑤一記耳光。
詛咒她祖父?
“啊啊啊!
你敢打我?
”
李芷瑤的臉一下子就紅腫起來,就在她正要朝著傅昭寧撞去的時候,一聲嚴肅的年輕男人的聲音以內力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瞬間就蓋過了他們這邊的動靜。
“雋王回京,行人避讓。
”
滿街的人先是愣住,然後有人先回過神來,頓時就震驚了。
“雋王!
是雋王回京了!
”
“天啊,雋王病好了?
能離開幽清峰了?
”
雋王?
昭寧在腦海裡的記憶中搜索著與雋王相關的信息,發現傅小姐根本就不知道雋王這號人物的存在。
但是她看向蕭炎景,卻發現蕭炎景的臉色一變。
然後又聽到那一道聲音又響了起來,“擋路者,殺。
”
這一句話冷酷無情,滿街圍著的百姓都心頭一顫,立即慌忙地左右避開,同時不由自主地撲通撲通一陣都跪下了。
滿大街這麼一跪,也剩下傅昭寧蕭炎景和李芷瑤三人突兀地站著,十分打眼。
而傅昭寧也在這時看到了緩緩駛來的一輛馬車。
馬車通體漆黑,車廂雕著鷹和枝條,四角各雕著一隻獸,深紫繡金的車簾紋絲不動,將車裡情景遮擋得嚴嚴實實。
拉車的三匹駿馬也是高大健壯,通體黑,油光皮亮的,很是威風。
馬車前面有一騎,上面騎乘著的青年侍衛容貌俊秀,神情冷肅,腰間配著一把長劍。
看來剛才就是他開口說的話。
馬車後面還有十二騎,都是同樣的服飾,同樣的佩劍。
這一行,人,馬,車,都透著不可接近的冷肅威嚴。
最前頭那個青年侍衛目光朝傅昭寧他們這邊掃了過來,李芷瑤正要說話,蕭炎景突然就拽著她也跪下了。
傅昭寧訝然。
這個雋王,身份地位威風都在蕭炎景之上啊!
那麼,蕭炎景威脅不到他吧?
“雋王成親了嗎?
”
傅昭寧立即就伸手碰了碰早已經跪下的喜婆,小聲地問。
這裡好像隻有喜婆能算是她這邊的人了。
“哎喲喂傅小姐你快跪下吧!
雋王哪能成親呢,自然是沒有了。
”
喜婆一句話說得瑟瑟發抖,伸手扯著她的裙擺示意她趕緊跪下。
“咳咳咳。
”
馬車裡傳出了幾聲低咳。
傅昭寧耳朵好,聽到了。
而且她也眼尖地發現隊伍前面那英俊侍衛聽到咳嗽聲神色微一變,回頭看向了馬車。
她心中一動,立即就快步走到了路中間,攔住了馬車。
那侍衛驀地朝她看來,手已經握住了劍柄。
“讓開!
”
傅昭寧不退反進,走到了他身邊,聲音很低,“我能緩解咳嗽!
”
因為對方的劍已經要拔出來了,她語速很快。
蕭炎景震驚地看著傅昭寧,這女人是不是瘋了?
都說了擋路者死,她還送上門去,是被退親打擊傻了,不想活了嗎?
“咳咳咳咳......”
可能老天爺是站在傅昭寧這邊的,就在她這句話剛說完時,馬車裡又傳出了一陣壓抑的低咳。
侍衛拔劍的動作一滯。
傅昭寧趕緊又說,“病人之前是不是落過水?
”
聽了她這話,侍衛的臉色又是一變,“你是什麼人?
”
“我是城東坊傅家的,我叫傅昭寧。
”
傅家?
侍衛聽著馬車裡的低咳聲,咬了咬牙,“那你上馬車——”
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傅昭寧聲音放大了些,咬音無比清晰,說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都驚呆了的話來。
“雋王,您需要一個王妃嗎?
一個絕不給您添麻煩,又聰明能幹的王妃!
”
嘶——
蕭炎景眼珠子突了出來。
他顧不上什麼,騰地起身大步過去伸手就想去將傅昭寧拽開,“傅昭寧你是不是瘋了!
你身上還穿著本來要跟我拜堂的嫁衣,剛剛才退了親——”
傅昭寧甩開了他的手,退後一步,沒注意到自己又離馬車近了些。
她聞到了一股藥味。
“不惹麻煩,聰明能幹?
你是說你自己嗎?
”
馬車裡傳出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可能是因為剛剛咳嗽過,這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傅昭寧聽得耳朵有點癢。
這聲音也未免太好聽了吧?
但她不忘回答,很是有力地說,“對,就是我。
”
馬車裡的男人似乎是輕笑了一聲。
“蕭王府世子蕭炎景見過雋王,”蕭炎景急急開口,“雋王,這傅昭寧是個無恥無知的蠢貨,她還狗膽包天驚擾您——”
你可千萬不要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