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並未多想,連忙去找來了消毒紙巾。
靳舟墨接過,一根一根的擦拭手指。
修長的指尖很快恢復了往日的白皙,池鳶則將水盆裡染皿的水倒掉。
回到沙發前時,一切已經收拾妥當。
靳舟墨本就偏白,此刻臉色更白,而且裸著上半身,除了腹部的繃帶之後,下面隻穿了一條褲子。
池鳶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如此狀態,不免有些尷尬,所以視線沒敢往他身上瞟。
不過剛剛幫忙剪碎衣服的時候,免不了看了一些。
靳舟墨的身材並不是她想像中的那種清瘦羸弱,反而十分的紮實,腹肌和人魚線,全都不差,而且緊繃著,看著很有力量感。
池鳶皺眉,總覺得這人的身上有一種反差感。
“咳咳。
”
靳舟墨咳嗽了兩聲,臉頰飄著一抹不正常的紅。
池鳶知道他發燒了,所以又從醫藥箱裡翻出了退燒藥。
“學長,你吃顆這個吧,腰上的傷還是去看看醫生,畢竟沒經過專業手段處理,如果發了炎......”
靳舟墨接過她遞來的藥,目光落在她臉上。
池鳶頓住,總感覺他有話要說,所以正襟危坐。
但靳舟墨隻是將藥片吃了進去,喝了水,就將背往後靠,仿佛很不舒服。
“今晚追殺學長的人是誰?
”
她到底還是沒忍住。
靳舟墨輕笑,嘴角彎了起來。
“在娛樂圈混了這麼久,動了那麼多人的蛋糕,有人想要我的命,很正常。
”
這一點池鳶倒是不可否認,不管什麼圈子,都髒,更何況是娛樂圈。
靳舟墨如今沒了靳家少爺這個光環,隻是金牌編劇。
在那些真正的資本家眼裡,也就不足為懼了。
估計有人甚至想要將他綁起來,讓他寫一輩子的劇本,寫到靈感枯竭。
“抱歉。
”
她輕輕的說了這麼兩個字。
靳舟墨是聰明人,想來應該明白她為何這麼說。
“我沒想到,寒辭願意為了你做到這一步。
”
有關這一點,其實池鳶也有些納悶,當時沒有深問霍寒辭。
霍寒辭與靳舟墨是好友,做這件事的時候,有猶豫過麼?
而靳舟墨如今看起來似乎半分也沒有怨恨的樣子,這倒是讓池鳶更疑惑了。
她剛想再把抱歉兩個字又說一遍,靳舟墨卻輕笑。
“我無所謂,你不用道歉。
”
池鳶看不透他,即使他現在滿臉溫柔,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所以她斟酌著,目光落到了他的傷口處。
她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竟然是霍寒辭。
如今已經是淩晨四點,按理說霍寒辭不該給她打電話的。
但他偏偏打來了。
池鳶下意識的便看了靳舟墨一眼,起身想要去接。
“池鳶。
”
“嗯?
”
“我受傷的事兒,不要告訴別人。
”
“好。
”
池鳶回到臥室,按下接聽鍵後,那邊就傳來霍寒辭的聲音。
“KKR發布了官方聲明,退位的蕭總親自出來主持大局,還頒布了一系列的政策,蕭絕最近有聯系你麼?
”
“沒,我打他的電話無人接聽。
”
池鳶如實相告,然後不安詢問,“他是不是出事了?
”
霍寒辭雖然不滿蕭絕對池鳶的親昵,但當初池鳶進入牢房,人家親自進去看望的恩情總得記下。
“我現在出發去一趟北美,蕭家那邊的口風很緊,外界打探不到任何消息,照顧好自己,禦景島外面有我父親的監控,我會派兩個人過來照顧你,如果有任何事情,不要單獨行動。
”
池鳶敏銳的察覺到一絲風雨欲來的味道,不由得緊張。
“蕭總他是失蹤,還是......”
“池鳶,我不知道。
”
池鳶垂下視線,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是靳舟墨。
蕭總出事,靳學長受傷,霍寒辭如今要出國。
每一件事都在昭示著最近會不太平。
“我知道了,我不會單獨行動的。
”
掛了電話後,池鳶又試探著打了蕭絕的電話。
這次不是沒人接聽,而是關機。
就像是手機耗電結束後,自動關機。
池鳶把手機放下,返回客廳,看到靳舟墨正看著窗台前的盆栽,伸出一根手指頭去撥弄。
這人不管做什麼,都有一股翩翩溫柔公子的氣質。
那盆栽是池鳶之前心皿來潮養的幾盆多肉。
“我養得不好,估計也快死了。
”
靳舟墨垂下視線,指尖繼續在多肉上戳了戳,聲音啞了下去。
“我倒是希望不要死。
”
有那麼一瞬間,池鳶覺得他說得不是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