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倆都屬于,骨頭夠硬,嘴巴夠毒,且身上有股子傲氣,叫人見之不忘的類型。
軒轅恒不知為何,想的入了神,冷不防一張放大的臉,很突兀的出現在他眼前。
木香曲起胳膊,半趴在他桌子上,盯着他的臉看。
她這一舉動,不止軒轅恒怔住了。
連司空拓以及唐墨,唐焱還有赫連公子,全都黑了臉。
其中最為憤怒的要屬赫連晟,看來他家小娘子沒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這是要造反哪!
軒轅恒在怔愣片刻之後,很淡定的笑了,“不知襄王妃有何事?
”
木香搖搖頭,“沒什麼事,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戴了面具,為什麼我覺得你笑起來很假呢?
”
軒轅恒表情沒什麼變化,“這裡誰又不是戴了面具呢,除了襄王妃,快人快語,真性情!
”
拍馬屁,不是因為要奉承她,而是他不清楚這個女人的目地。
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他習慣這樣做。
木香直起腰,抱拳供手,“承讓承認!
”
“客氣客氣!
”軒轅恒接着她的話,接的半分不差。
木香開始重新審視軒轅恒了,小樣,比她想的要不簡單哪,“聽說你是燕國的大皇子,那你知道軒轅淩現在是個什麼模樣嗎?
你一個現在任太子,千裡迢迢的趕過來救前任太子,請問你做何感想?
”
旁邊的唐焱有點擔心,擔心軒轅恒會抓猜,可是沒有,軒轅恒依舊很溫和的笑着,“聽說您是襄王的夫人,久仰大名,我與襄王殿下有過幾面之緣,點頭之交,沒想到他現在成家立業,有了夫人,很快就要當爹,世事難料,就像皇兄與我,也是世事難料,誰又知道十年後是個什麼情景,身居此位,我深感不安,襄王妃還是放過我吧,莫要拿在下尋開心了。
”他自稱是我,可見謙卑程度。
唐焱跟唐墨皆側目看他,原來這才是‘你怒我不怒,你氣我不氣’的最高境界。
木香怔了下,接着呵呵一笑,“你說錯了哦,你的三十年河東已經過去了,現在在的河西也是你的,不得不說,燕太子手段高明,忍辱負重多年,堪當大任,可是話又說回來,我要是你,絕不會帶軒轅淩回燕國,他若是死了,比活着好,其實你心裡也是這麼想的,隻不過沒找到個合适的時機,那要不要我送個機會給你啊?
”
唐墨臉黑的徹徹底底,“木香,注意你的用詞,父皇還在呢,别胡說八道!
”他直咚木香的名字,其中的含義可就多了,是提醒她,也是不想跟她拉開距離。
一個稱呼也能被他弄出這麼多事,果然他最适合做皇帝。
唐焱挑眉,餘光瞄見唐墨臉上的神情,收回視線,他淺淺的笑了,沒有言語。
軒轅恒依舊微微的笑着,語氣謙恭的道:“皇兄是我的手足,我當然希望皇兄好好的活着,至于襄王妃為什麼誤會在下,實在是叫人費解,在下的太子之位,也是父皇臨危受命,在下也是深感不安,襄王妃若有異議,在下可代為轉告父皇,讓他老人家斟酌再定奪。
”
聽聽人家這話說的,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可偏偏又有哪裡透着怪異。
“噗!
”唐墨沒忍住笑,一口茶含在嘴裡,差點噴了出來。
這丫頭終于也是遇上對手了,軒轅恒再說下去,不知道她會不會抓狂。
唐焱俊臉肌肉也微微抽動着,強忍着笑,插進話道:“聽說燕皇身子不好,襄王妃這樣的人,他還是不見的好,以免被刺激到,氣大傷身。
”
木香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不悅的擰着眉,瞄了眼唐焱,“你被我氣的也不少,怎麼沒見你傷身斃命,你不是還好好的活着嗎?
哦,不對,你是半死不活,關于傷身,你得向五皇子學習,一次娶仨,一般人可受不住。
”
一句話,帶上兩個人,她說的痛快,那兩人聽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就連軒轅恒也不禁有些許的詫異,也漸漸明白了,赫連晟為何非她不可。
這丫頭真是個活寶,放眼天下間,能像她一樣真實說話,不藏不掖的人,恐怕也沒有了吧!
不對,還有一個。
唐墨身邊的五皇子妃,是個腼腆害羞的女子,哪能聽得這等粗俗的話,當即紅了臉,用手帕遮住臉,不敢看人。
她是大家閨秀,長到這麼大,隻有臨出嫁前,娘親拉着她,給她說了些男女之間的事,讓她務必要伺候好五皇子,在房事上,得讓男人滿足,該放開的時候,不要太過拘謹。
她因為過份的害羞,沒怎麼聽進去。
成親之後,隻知道要脫了衣服跟夫君睡在一起,至于睡了以後,該幹什麼,她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以至于到現在,唐墨沒有破了她的身子,她也沒有覺得有何不妥。
唐墨手握拳,放在嘴邊,重重的咳了幾聲,“沒什麼事,你就趕緊回自己的位子去,再不回去,赫連要過來抓人了。
”
唐焱也乘此機會,道:“看他的臉色,恐怕不止是抓人那麼簡單了,要不要給你準備些金創藥,以防不測?
”他純粹是為了緩解心中莫名的郁悶,所以才會跟着唐墨一起,順道埋汰她幾句。
說完了,有那麼一點點後悔,怕她算舊賬,可是再仔細一想,就算找舊賬,也該先找唐墨才對。
這麼一想,他安心多了。
軒轅恒經不住他們惡趣的逗樂,輕笑了幾聲,“本太子今日大開眼界,佩服,太佩服了!
”
他沒有來過南晉,也沒有正式見過唐墨與唐焱,很多關于他們的情況,都是聽來的。
他到時才明白那句: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唐焱不似傳言中的寡言少語,對什麼事都不甚大意。
唐墨也不是那麼的嘴硬心冷,對人三分客氣,七分虛僞,至少他對這位襄王妃就很特别,雖然說出來的話,好像是故意擠兌她,眼裡秀出的關心,是真的。
木香心中那個氣,怒火從心裡,一直竄到頭頂,再噴發而出,快趕上火山爆發了。
可是越是生氣,她越是冷靜,頭腦也越是清醒。
忽然,在極緻的怒過之後,她忽然笑了,笑的叫人看了毛骨悚然。
唐墨跟唐焱都太了解她了,她這樣的笑,準沒好事。
至于軒轅恒,因為還沒領教過她睚眦必報的小氣性子,所以暫時還沒啥感覺。
“多謝四皇子跟五皇子的提醒,本夫人這就回去了,”她笑的一臉無害,帶笑的視線在他們幾人臉上一一掃過,接着潇灑的一轉身,竟然真的走了。
唐墨看的呆了,這不像她的風格啊。
唐焱也不敢相信她沒有任何動作,轉身就走。
“你說她會不會再找後賬?
我總覺得剛才她臨走時露出的笑容,很詭異,”唐墨不放心的問道。
唐焱收回視線,斜瞄他一眼,“你覺得呢?
”他就多餘問這句話,那個女人什麼時候肯吃虧了。
唐墨啞然了,“說的也是,看來得好好防着她才行。
”
唐焱不再說話,但心裡想的跟唐墨想的一樣,得睜大了眼睛提防。
他能想到的,就是宋雨竹這個女人。
雖然他的皇子府經過修繕,又有重兵把守,都是他的心腹。
可是木香這個女人,不知從哪搜羅來的奇形怪狀的人。
據他所知,上次暗殺她跟赫連晟的那小子,叫什麼元瞳的,差不多被她完全收服,并且經過一個月的訓練,那小子的箭法,又精進很多。
還有上次在刑部大牢碰見的,他輕功極高,已練到真正的無身無形的境界,他要是想潛入府裡,隻怕連他最得力的暗衛也發現不了。
萬一她真的乘夜黑風高之迹,将宋雨竹送到他的榻上……
天哪!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唐焱隻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至于唐墨,他能想到的就更多了,真是越想越後怕,越後怕,越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要不是唐皇還端坐着,他真想溜之大吉。
軒轅恒看着他倆那一臉的忐忑不安,好奇極了,“她真有那麼可怕嗎?
我看也未必吧,也就是嘴巴毒了點,脾氣壞了點,僅此而已。
”
唐墨聽見這話,失聲笑了,“嗯,那是你還沒見她狠毒的時候,不急,燕太子要在京城待上幾日,一定會有機會可以看見的。
”
木香走回赫連晟身邊,一屁股坐下,然後撅着嘴巴,俏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赫連晟原本因她湊到對面幾個男子跟前,心中不悅,可是一看她氣成這個樣子,心疼大過不悅。
“怎麼了?
是不是他們幾個說話,惹你生氣了?
”
木香猛然擡頭,用滿含淚光的美眸楚楚可憐的看着他。
這樣的眼神,赫連公子哪裡受得住,一顆心都快要化成水了。
他伸手攬住木香的腰,靠近她耳邊,用性感低沉的聲音安慰着她。
對面的唐墨,唐焱,因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隻看見兩人依的那麼近,臉貼着臉。
他們當然也看見木香含淚的眼神,當時各自心裡是什麼感覺,也隻有他們自己清楚。
但是當赫連晟将她摟在懷裡,輕哄着安慰時。
有人眼神黯然,有人眼中閃過一絲傷痛。
軒轅恒純粹以看熱鬧的心态注視着對面那二人,旁若無人的親近。
坐在唐皇身邊的木鳳亭又怎會看不見他們二人親密的相擁,手中的酒杯被狠狠的攥緊,連身邊唐皇說的話,她都沒有聽進去。
這場宮宴的最後時間,她沉靜在自己的憤怒中,尤其是在看到木香的肚子時。
皇後死的這段日子,她過的也不好。
木老爺子不在管她,木清揚自身難保。
要不是因為進宮多年,唐皇的寵愛還在,她如今的日子,定然凄慘極了。
有些事情,她隐瞞未報。
她懷了身孕,原本應該是件高興的事,可是不到一個月,孩子就沒了,她小産。
此事關系太大,她誰也沒敢告訴。
隻請了宮中信任的禦醫開了方子。
但因為不敢告訴唐皇,所以隻調理了幾天,皇唐召她去侍寝,她推脫不掉。
身子未愈,與男人同房之後,她感覺身子越來越不對,下身的皿一直都沒能止住,今天坐在這裡,她用了很大的忍耐力,否則根本就坐不住。
可是現在,她看見赫連晟抱着木香的樣子。
讓她想起,前幾日在宮裡。
她在唐皇的宮殿門外,偶然遇見前來觐見的赫連晟。
他身着紫金的袍子,從朝陽下走過來,面如冠玉,傲然清冷,風姿卓卓,姿态楚楚。
不止是她,就連她身邊的小宮女都看呆了,一個勁的嘀咕,那位襄王妃不知幾輩子修來的福,竟得了他的垂青。
木鳳亭每天面對唐皇,一個遲暮的老頭,就算偶有同床的時候,她也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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