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恨意仿佛岩漿,燙得池鳶的心髒都在顫抖。
她擔心池景行會做出其他極端的事情,但池景行隻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強撐著理智。
“瀟瀟已經失去了三根手指頭,池鳶,你要是還希望爺爺安度晚年,就讓霍寒辭收手,瀟瀟也該從警察局出來了,三根手指頭足夠抵消你的怨恨了吧?
今天下午六點之前,如果我沒接到你的電話,我就會去找爺爺。
”
說完,他就跟著進來的醫生,將吳菊芳扶著離開了。
病房的門一關上,聶茵又幹嘔了幾下,臉色煞白,“那真是池瀟瀟的手指頭?
”
池鳶靠在枕頭上,語氣冷靜,“嗯。
”
聶茵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這會兒胃裡繼續泛酸,隻覺得牙齒都跟著酸了起來。
“鳶鳶,這不可能是霍寒辭做的吧?
”
“不會是他。
”
也許霍寒辭有另一面,但他絕不會把這樣的東西送到她的面前。
可會是誰呢?
誰對池瀟瀟有這麼大的恨意。
她想得腦子都疼了,卻沒有什麼線索。
聶茵將帶來的飯菜收好,丟進垃圾桶,“會不會是霍家其他人,故意嚇你的。
”
池鳶想到了霍松年和霍川,可是這樣做,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何況霍川還在尋找霍明朝,暫時沒法分心做其他的事。
“我不知道。
”
池鳶的腦袋都在疼,那幾根手指頭帶來的震撼還殘留在腦海。
再加上池景行剛剛的威脅,難道真要聯系霍寒辭,讓他停手?
就如池景行說的,池老爺子畢竟是池家人,池家若是破產了,他心裡肯定也難受。
池老爺子本就不剩下多少日子了。
池鳶心裡十分糾結,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往腦袋裡鑽似的。
聶茵看到她一臉的疲憊,也就起身。
“鳶鳶,你別怪我說話難聽,池老爺子對你確實不錯,但你對他未必就差了,他是池家人的責任,不是你的責任,池家人沒理由用他來威脅你,想想他們對你的傷害,就此收手真的甘心麼?
若霍寒辭真的因為你出手,你讓他作罷,又將他當什麼了?
好好掂量一下吧,我晚點來看你。
”
想在京城這個圈子裡混得好,就得拋棄一些東西,比如感情,人性。
拋棄的越多的人,站得越高。
什麼都無法割舍的人,最後什麼都做不成。
她若一直被池家以這樣的理由裹挾,確實隻會一事無成。
可池鳶的腦袋裡想到了池老爺子的臉,和藹慈祥,他與院長都是她人生裡最重要的兩位長輩。
但這兩個人,如今都成為了別人拿捏她的把柄。
她看向自己的腿,嘴角淡淡的扯了扯。
而樓下的病房內,吳菊芳被掐了人中之後,已經醒了。
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三根手指頭,嚇得直接起身。
“瀟瀟,我可憐的女兒。
景行,我必須去找你爺爺!
”
池景行的臉色很難看,心痛得不行。
被砍下手指頭,瀟瀟現在是有多疼。
除了手指頭,其他地方還有受傷麼?
誰有這樣的本事,竟敢越過警察局動用私刑。
吳菊芳兩眼無神的抓住池景行的胳膊,語氣都是懇求。
“景行,如果我們再不行動,可能瀟瀟的命都沒了,咱們不能再等了,你去警察局看看瀟瀟的情況,我馬上就去見你爺爺,必須讓他親自過來求池鳶,我就不信這老頭子跪在池鳶的面前,池鳶還能不答應咱們的要求!
”
池景行的眼裡一深,雖然這樣做有些對不起爺爺,但是爺爺已經在療養院待了幾年,與大家的關系已經越來越淡了,和池鳶一樣,成了池家的邊緣人物。
“好,那我去警察局。
”
他實在擔心瀟瀟,必須趕緊去看看。
吳菊芳的眼裡劃過陰狠,很快的離開了醫院。
那三根手指頭就跟魔咒一樣,深深刻進她的腦海。
母女連心,她仿佛能體會到池瀟瀟當時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