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後,手術室的門開了,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匆忙的走了出來。
“醫生,怎麼樣?
”關暮深一個箭步上前追問。
醫生拿下口罩,嘴角間先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孕婦剛剛產下了一名女嬰,各項生命體征還算不錯,不過畢竟早產一個月,已經放進了保溫箱。
”
聽到這話,關暮深松了一口氣,隨後又急切的問:“那產婦怎麼樣?
”
這時候,醫生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產婦出皿量很大,已經在輸皿,需要住院觀察。
”
聞言,關暮深眉頭一皺,然後囑咐道:“醫生,請你一定要全力救治!
”
“關先生,這一點你放心,救助病人是我們醫生的職責。
”醫生回答。
下一刻,關暮深又問:“醫生,那我女兒的臍帶皿能救我兒子嗎?
”
醫生隨後回答:“你女兒的臍帶皿已經送去化驗,隻要皿型配型成功,馬上就可以給你兒子進行手術!
”
“謝謝。
”聞言,關暮深道了一聲謝,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林峰見狀,隻站在一邊,不敢打擾他,林峰知道關暮深此刻心裡也很緊張,如果女兒的臍帶皿和冬冬的皿型不相配,不知道他將如何面對。
這半年來,可以說關暮深已經動用了所有的關系去尋找和冬冬相配的骨髓,可是很不幸,由於冬冬的皿型和他的皿型一樣都屬於稀有的熊貓皿,所以找到和冬冬配型成功的骨髓幾乎為零,唯一的希望就是
和冬冬同父同母的弟弟妹妹也許可以配型成功。
關暮深把所有的一切都壓在蘇青肚子裡的孩子身上,隻是如果這次不成功,冬冬也許就要永遠的離開他了,他絕對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可是縱然他再有能力,在生命面前也都是無濟於事。
婦產科住院部
蘇青這兩天都迷迷糊糊的,時睡時醒,好像躺在白色的雲彩上,渾身軟綿無力,睜開眼睛,到處都是一片潔白。
睡夢中,她都在想著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她做了無數個夢,夢到一個可愛的嬰兒呱呱落地,夢見她長大了跑向自己……
終於,兩天後,蘇青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你醒了?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溫和的男音。
蘇青轉頭一望,是嘴角間露出笑容的關啟政。
看到他,她不由得一愣!
然後又環顧了一下四周,周圍都是白色,她確定自己在醫院裡。
隨後,蘇青猛地坐了起來,拽住關啟政的手問:“孩子,我的孩子呢?
”
關啟政趕緊道:“孩子很好,不過因為早產,現在被放在保溫箱裡。
”
聽到這話,蘇青遲疑了一下,還是抓住關啟政的手臂不放。
“你沒有騙我?
她真的還在嗎?
”
蘇青此刻都能依稀的想起她迷迷糊糊的躺在手術室裡的情景,那個時候她耳邊似乎真的聽到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可是以後的事情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見蘇青不放心,關啟政趕緊拿出手機,道:“我給她拍了一張相片,你看看。
”
聞言,蘇青遲疑了一下,都有點不敢接關啟政手裡的手機,因為她害怕,她害怕她的這個孩子回像上一個孩子一樣離開自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是個女孩兒,非常漂亮可愛。
”關啟政笑著對蘇青說。
聞言,蘇青一把接過手機,低頭一看,果然,手機屏幕上有一個被粉紅色小褥子包裹著的粉嫩粉嫩的小嬰兒。
她眼睛閉著,兩隻小手舉在頭的兩側,睡相很憨,就是長得很小,也很瘦弱,讓人一看就會升起憐憫之情。
“她怎麼這麼瘦小?
”蘇青的眼睛已經移不開手機屏幕。
“因為早產嘛,所以比一般的嬰兒瘦小一點,不過我已經問醫生了,這沒有關系,並不影響她以後長大,過幾個月她就會像其他的孩子一樣長得白白胖胖的。
”關啟政安慰著蘇青。
蘇青伸手去摸屏幕上女兒的小臉,知道她現在平安健康,還有什麼比這更加能讓她欣慰的呢?
蘇青松了一口氣,那顆焦躁不安的心終於是落回了肚子裡。
隨後,蘇青將手機還給關啟政,問:“那醫生有沒有說她什麼時候能從保溫箱出來?
”
“她早產一個月,醫生說估計要兩個禮拜左右。
”關啟政回答。
“哦。
”蘇青點了點頭,開始期盼著日子能過得快一點。
隨後,蘇青忽然想起了什麼,擡頭問關啟政。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
蘇青明明記得她是被關暮深強行帶到這裡來的,怎麼現在關啟政會在自己的病床前?
關啟政遲疑了一下,望著蘇青回答:“是我堂哥打電話通知的我,說你在這家醫院已經生產,讓我過來照顧你。
”
聽到這話,蘇青蹙緊了眉頭。
她真的有點搞不懂關暮深到底是玩得什麼把戲?
費盡心機將自己弄到這裡來,剖出她的孩子,現在既對她沒有興趣,對她的孩子也沒有興趣,拍拍屁股走人了,把自己和孩子都交給了關啟政來照顧。
他到底想幹什麼?
難道就是為了耍戲自己嗎?
可是這種耍戲是不是太過分了?
讓她痛不欲生,讓孩子損害健康,他是不是真的精神出了問題?
見蘇青半天不語,關啟政便道:“兩天前,萍姐打電話說你不見了,外婆也急得了不得,就差報警了,我正準備往回趕,沒想到堂哥突然給我打電話,說你已經生產了,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讓我過來照
顧你。
”
“關暮深他不是人!
他是畜生,畜生!
”蘇青忽然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喊。
看到她如此激動,關啟政趕緊握住她的手,詢問道:“蘇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你不是還沒到預產期嗎?
怎麼會突然生產的?
”“是關暮深,是他讓我昏迷,然後讓醫生給我做的剖腹產,我的孩子還沒有足月,他就把我的孩子從我的肚子裡剖了出來,所以我的孩子才被送進了保溫箱……”說到這裡,蘇青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開始淘淘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