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師傅丟掉手裡的煙頭,指著解石機說道:“選好了就放上來吧,怎麼切?
”
解石時,是根據客戶的要求,從哪裡切,切幾刀,是見綠停刀還是全解開,都是有很嚴格的講究的。
解石的師傅必須按照客戶的需求來,一旦出了偏差,造成誤切到肉,那是要承擔賠償責任的。
燕宸也不懂這些,他盯著那塊石頭,撓了撓頭,接過莫師傅遞過來的一塊用來做記號的粉石,想了想,在正中間畫了一條線。
莫師傅詫然道:“從正中間切,你確定?
”
燕宸點了點頭,說道:“切吧。
”
圍觀的人轟然一笑,他們雖然沒幾個人真正賭過石,但也算得上是這一行的老油子,經常在這裡觀看,自然知道,正常的解石,很少有從正中間切開的。
要是真的開出綠,在中間的概率比較高,這一刀下去,損傷可就大了。
“這還真是個新手……”
“什麼新手不新手,這石頭肯定開不出綠,從哪裡開都一樣……”
“也是,搞得我都有點手癢了,想去和他賭一把……”
“你他麼不是手癢,是心癢了吧,看到陳少撿錢,你受不了了……”
幾個人高談闊論,根本不在乎燕宸的感受,還有人爆出大笑聲,好像是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
秦韻有點擔心的輕聲對魏名泉說道:“魏先生,他這……是不是太冒失了?
”
魏名泉有點無奈的說道:“年輕人嘛,好賭是天性,讓他吃點虧,就知道這裡面水不是那麼好趟的了。
”
他雖然看古玩眼睛很毒,但這個對於他來說,隔行如隔山,就算他著急,也幫不上任何忙。
不過他知道燕宸不差這一百來萬,他願意花錢找個樂子,也就隨他去。
秦韻卻不這麼想,她可不知道燕宸現在的身家,心中覺得燕宸太冒失,有點擔心了。
莫師傅放下護目鏡,啟動解石機,緩緩按了下去。
隨著刺耳的砂輪聲,火花飛濺,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綠!
綠!
綠!
”
隨即,不少人也跟著喊了起來。
一個個扯著嗓子,好像那塊石頭是他選上的一般,這種激.情,的確很能煽動一個人的情緒。
陳聰卻一臉淡然,隻是偶爾看一眼解石機上的石頭,氣定神閑的樣子。
很快,這一刀已經切到一半,莫師傅停了一下機器,拉出刀片,等那污水流盡,掏出手電照著切口,低頭看了一眼,隨即搖了搖頭。
這意思就是沒看到綠。
“還切嗎?
”
莫師傅問燕宸。
燕宸點了點頭,說道:“全切開。
”
莫師傅隻得再次啟動機器,往下面切去。
這次他沒有停留,一口氣將石頭一分為二,停下機器,他再次搖了搖頭。
燕宸好像不甘心,看著那塊石頭撓了撓頭,不可思議的說道:“不可能啊。
”
隨即,又撿起那塊做記號的石頭,橫著又畫了一筆,說道:“再來一刀。
”
莫師傅將石頭重新調整好,一刀下去,石頭分開,裡面除了石頭就是石頭,別說綠,連一點雜色都沒有,幹幹淨淨。
等到莫師傅停下機器,圍觀的人發出一聲惋惜的嘆息聲。
“還切嗎?
”
陳聰嗤笑一聲,看著燕宸說道。
不切就等於認輸了,那一百萬,便成了陳聰的了。
燕宸想了想,黯然說道:“不用了,願賭服輸。
”
站在一旁的胡老闆說道:“陳少贏了這一局。
”
陳聰得意的看著燕宸,說道:“不服氣的話,繼續,我今天讓你服氣為止!
”
燕宸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繼續,秦韻喊道:“燕宸,算了,當做買個教訓。
”
一個黃毛說道:“男人豈能隨便認輸?
輸錢是小事,輸了臉面,還叫什麼男人?
”
這黃毛明顯是陳聰一夥的,故意拿話在激燕宸。
燕宸好像下了決心,說道:“再來一次,我就不信開不出綠。
”
然後又往那堆邊角料走去,在那裡扒拉半天,最後好像很有把握的抱了一塊石頭過來。
大家見他還是在那堆石頭裡面找,不禁紛紛搖頭。
魏名泉心中暗暗奇怪,以燕宸的身價,不至於這麼摳搜才對,他怎麼偏偏就選那些邊角料?
秦韻有點急了,喊道:“燕宸,你要是錢不夠,我這裡有點,你換一塊吧……”
燕宸笑了笑,說道:“不用,這塊一定開出綠來。
”
然後又轉了一百零二萬給胡老闆,在石頭上橫豎畫了三筆,然後說道:“按照我畫的順序切開。
”
這一下,又引起不少人的嗤笑,有把握開出綠,還用劃三刀?
機器轟鳴,大家瞪著眼睛看著那塊石頭,現在沒有一個人喊出聲來,全都安靜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