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宸淡然說道：“我在與人談生意的時候，從不開玩笑。
”

　　黑耀武差點沒跳起來。

　　酬金是一條命，這還不是開玩笑？

　　“不是開玩笑，那你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不答應，你就要殺我？
”

　　看著黑耀武略顯緊張、隱含憤怒的神情，燕宸嗤笑道：“我說過，我不嗜殺。
”

　　黑耀武繃緊的心，頓時放松下來。

　　“那你想要用誰的命來換？
”

　　“當然是你的。
”

　　黑耀武雙眼驟然睜大，猛然站起。

　　“你要動手就盡快動手，不要在這裡拐彎抹角。
”

　　燕宸淡然瞥了他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我說了，我不嗜殺，你怎麼不信呢？
”

　　黑耀武被徹底整懵了。

　　他沒有馬上坐下，狐疑的問道：“那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要殺你，的確很簡單。
不過，我並不是殺手。
而且，我真正的主業，不是打架，而是醫生。
”

　　燕宸平靜的說著，沒有在意黑耀武的緊張。

　　“醫生？
”黑耀武依舊不解，“你告訴我這個有什麼用？
我又沒病，不看醫生。
”

　　燕宸說道：“雖然說醫不叩門，但既然被我看到了，我還是要和你說說。
”

　　“你有病，而且很快就會病入膏肓。
要不是今天我恰好來了，恰好看到了你，也許不要五天，耀武堂就要擺席了！
”

　　聽完這段話，黑耀武的臉孔扭曲，冷聲說道：“胡說八道！
我從小到大，從未生過病。
這麼多年，沒吃過一片藥，沒去過一次醫院。
而且至今我都是能吃能睡，精神飽滿，你居然說我有病？
”

　　他認定燕宸是在胡說，是在嚇唬他，讓他相信後，就會求燕宸給他治療。

　　這樣的話，他就得按照約定去保護林楓了。

　　“我們這行有我們這行的規矩，不管是什麼單子，都必須要有酬金。
你要是付不起酬金，那就另請高明。
如果你非要在耀武堂大鬧，那也行，除非你把我們都弄死，或者你永遠守在林楓身邊！
”

　　黑耀武在想了想後，語氣冷厲的說道。

　　他堅信，燕宸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來，在演武場那麼多人圍觀，絕不敢在武館裡殺人。

　　而且，他確定燕宸是要走的。
隻要他走了，林楓沒有人保護，他要殺，是很簡單的事。

　　原本以為燕宸會大怒，不料卻隻見他一聲輕笑，依舊平靜淡然。

　　“你覺得你的身體很好，就真的很好了？
你要是不相信，我問你幾個問題，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醫生。
”

　　“你問。
”

　　“你雙腳大拇指外側，在一周前，突然莫名其妙的紅腫起來，腫塊呈現對稱狀態，對嗎？
”

　　黑耀武愣住，遲疑了幾秒才點頭說道：“對……可是……”

　　燕宸沒有讓他說下去，截斷他的話說道：“這兩處紅腫，不痛不癢，沒有任何感覺，對嗎？
”

　　“對啊……”

　　“而且，從第一天發現到現在，那兩處紅腫既不增大，也不縮小，就好像已經定型了，對嗎？
”

　　“對……”

　　黑耀武已經目瞪口呆，不可思議的看著燕宸。

　　他雙腳大拇指上的腫塊，連他的老婆都不知道，燕宸是怎麼知道的？

　　“那就對了……”

　　燕宸自己緩緩倒了一杯茶，輕輕喝了一口。

　　黑耀武則有些吃驚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

　　燕宸說道：“你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十分健康，氣色很好。
但在你的眼睛周邊，隱約泛黃，這就證明，你身上有病，而且是重病。
”

　　黑耀武伸手揉了揉眼睛，“從我眼睛裡能看出來？
”

　　“當然，我是中醫，中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
別說你的眼睛裡表征很清晰，就算你還沒發作，我也一樣能看出來。
任何一個人在生病前，氣機會紊亂，一個高明的中醫，能夠通過觀看病人的氣機，判斷出即將發作的病情。
”

　　聽完這段話，黑耀武驚訝的說道：“你……真是醫生？
”

　　燕宸笑道：“你還不信？
”

　　黑耀武的確不信。

　　“就算你說對了，但我腳上的紅腫，不痛不癢，能是什麼病？
還說我病入膏肓，我看你就是在危言聳聽！
”

　　燕宸緩緩起身，淡然瞥了他一眼，平靜說道：“這叫紅線引，是一種非常罕見的病。
剛發作時，是腳趾突然紅腫。
持續一周後的第一天晚上子時，突然發作，劇痛難忍，並逐漸沿著雙腿向上蔓延……”

　　黑耀武嚇得渾身一顫，隨即說道：“紅線引？
這世上有這種病嗎？
我看你就是在胡編亂造！
”

　　燕宸沒有在意他的打斷，繼續說道：“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你雙腳大拇指已經蔓延出兩條紅線，過了腳背，延伸到腳踝處了……”

　　“這兩條紅線，一旦蔓延過腰際，就算是我，也救不了！
”

　　燕宸淡然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