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三十五章 1735
吳阿貴已經詞窮,他沒想到自己在天下士子面前裝個比,教訓一下外地的土鱉,竟然引出殺頭之罪。
說完,他看著魏玄,眼帶哀求,希望這貨能放過他。
但魏玄卻並沒有饒恕他的意思,昨晚對於他來說,本質上是一種羞辱。
權力者,甚至是權力者的親屬,都可以為所欲為的對普通人羞辱。
若是大唐王朝也是這種風氣,那他這個科舉考試不參加也罷。
昨晚被扔到河裡,苦苦求生時,魏玄甚至有點後悔,不應該劃著洗澡盆,橫渡長江,來京都求仕途。
根本不值得。
“啟稟大人,我隻是沒有拍吳阿貴的馬屁,,沒有恭迎他,反駁了幾句,這便是囂張嗎?
而他把我扔進冰冷的河水裡,不讓我上岸,則隻是嚇唬?
”
“這到底是什麼標準?
誰定的標準?
公道何在?
”魏玄激動地說道。
“說到底,就是他覺得自己是丞相大人親侄,比我們這些普通百姓高一等,可以決定我們的生死。
”
“我昨晚沒死,僅僅是因為我水性好,殺人未遂難道就不是殺人了嗎?
”
魏玄的話咄咄逼人。
若是過去,湯良肯定會判個很輕的處罰,大事化小。
畢竟也沒死人,自古以來,所有士族都比百姓高人一等,不與官鬥是千古名言,這有什麼好不服氣的。
怎麼這魏玄就是死心眼呢,湯良有些厭煩了。
關鍵這種傳統規則也沒法當眾說出來,湯良無法有理有據地反駁魏玄的話。
“魏玄,你的委屈,本官能理解,但大唐律法還沒有頒布,這件案子也沒有造成傷亡,砍掉他人手腕的李恪,也不再被追責,我看等查明吳阿貴索賄之事實再宣判吧。
”湯良說道。
他實在也不知道怎麼判,若放在過去,這案子根本不值得勞師動眾。
今日公審,也不過是李顯想要彰顯大唐的法治精神罷了。
可惜,湯良守舊落伍的腦袋,並沒有深刻領會到李顯的意思,還想著和稀泥。
他這麼說的時候,李顯已經冷冷瞟了他一眼。
這一眼讓京都府尹孫炳看到了,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底下聽審的百姓也開始議論紛紛。
“自古以來官官相護啊,這大張旗鼓的折騰半天,還是不了了之。
”
“是啊,說什麼調查索賄之事,不就是往後拖時間嗎。
”
“搞不好這吳阿貴過幾日就放了。
”
“誰讓人家叔父是當朝丞相呢,誰敢得罪,就算魏玄淹死在城中河裡,吳阿貴也砍不了腦袋的。
”
這滔滔不絕的議論聲,讓孫炳坐如針氈,讓湯良心裡不安,讓吳子牛瑟瑟發抖。
他是真的背了黑鍋,大侄子在外撈錢這事,他可是堅決反對的。
反倒是吳阿貴的尾巴,再次翹起來了,連忙說道:“尚書大人英明,這魏玄乃是江南野蠻之人,隻會胡攪蠻纏。
”
湯良喝道:“你還有理不成。
”
吳阿貴隻想保住腦袋,能拖就拖,便說道:“扔他到河裡,是草民的不對,我可以向他道歉,至於索賄之事,若大人查明,草民願意伏法。
”
湯良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但也不敢作主,偷偷瞟了一眼李顯。
李顯似乎預測到了他的想法,給了他一個冷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