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以來，華庭老宅已經鮮少接待外人了，更別說留在這裡過夜。

　　“樺樺，來來來，爺爺帶你去挑禮物。
”老爺子很開心地牽起女孩的手，帶著她朝樓上去走。

　　韓雲芝臉色十分難看，卻不能開口改變今晚的局面。

　　陸煜川則在客廳沙發裡坐下來，他這人似乎是沒有什麼喜怒的。

　　韓雲芝目光落在兒子身上，直到老人帶著佟樺消失在樓梯轉角處，那腳步聲越來越遠，她才朝兒子邁開步伐。

　　感受到有人走近，陸煜川擡眸，正好撞入母親清清冷冷的眸色裡。

　　他微微一怔，記不得有多久，母親都沒有這樣走近自己。

　　韓雲芝在他對面的沙發裡坐下來，目光落在他的左手臂上，想看看他的傷，卻又始終沒有開口。

　　陸煜川也是難得有機會，跟母親坐一起。

　　看到這一幕的元媽，趕緊去泡了一壺夫人最喜歡的茉莉花茶送過來。

　　淡淡的茉莉花香彌漫在空氣裡，令人精神怡爽。

　　送完茶後，元媽就轉身退下了。

　　偌大的客廳裡，明亮的燈光下，隻剩下母子倆久違地隔桌而坐。

　　陸煜川身子前傾，替母親倒了杯茶，借機輕聲開口，“媽，有件事情我想跟您商量。
”

　　“你說。
”韓雲芝也是難得地搭理他，若是平常，她一定是沉默。

　　陸煜川將茶杯輕放到她面前，然後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我爸爸的病，或許可以再試試中醫。
”

　　韓雲芝面無表情，“你爸的病還看少了醫生嗎？
中醫西醫，國內國外，不是都看過了？
”

　　“或許，之前沒有找對人呢？
”陸煜川擡眸，誠懇地說道，“我爸的病，已經沒有更糟糕的情況了，所以我覺得隻要還有一絲希望，我們都可以再試試。
”

　　“這是折騰你爸。
”她態度抗拒，“我寧願他體面地死去，也不願意看到他再受一絲痛苦。
”

　　“他或許真有恢復的可能。
”陸煜川解開腕扣，挽起左手的衣袖，“這是陳年舊傷，被一碗餃子燙的，原本滿是褶皺，醜陋不堪，但是現在，中醫調制的藥膏，隻抹了幾次就好了。
”

　　這是韓雲芝第一次看見這些傷，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但是面積很大，她能想像到當時的燙傷有多嚴重……

　　可女人眸子裡泛起一抹冷光，她詢問，“哪個中醫給你治的？
”

　　“佟樺。
”陸煜川毫無防備，擡眸告訴她，“所以這次不麻煩，可以讓她試試。
”

　　韓雲芝身體裡的皿液，仿佛一瞬間全僵了。

　　她冷漠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眸子裡泛起一絲冷光。

　　不等陸煜川再開口，韓雲芝起身，“我不同意，都不是知名醫院的醫生，哪由得她胡來？
”說完，她便離開。

　　望著那背影，陸煜川心中滿是失落，跟母親真沒辦法溝通。

　　但是，父親的病，他是肯定要治的。

　　夜晚，佟樺跟著爺爺來到了頂樓，走進一扇門以後，裡頭裝璜特別復古，燈光暖黃，特別開闊。

　　一排排架子上，擺滿了各種藏品，大部分佟樺甚至都不認識是什麼，但是有一小部份，她是知道的。

　　歷朝歷代的名師大作，非常經典的名家手串，翡翠，璞玉……

　　“樺樺，你看中哪樣拿哪樣，爺爺送給你！
”老爺子特別豪爽，“這邊有珠寶首飾，那邊有名家收藏，快看看有沒有自己喜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