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久久回不過神,等反應過來,掄著高爾夫球杆就要衝上去砸段肖白的腦袋:“反了,反了,你這小子竟然敢對你老丈人動手......”
最後還是趕過來的宋嘉禾及時攔住他。
宋父氣得心口突突突地疼:“你看看他。
有這樣欺負人的?
”
宋嘉禾冷靜說:“爸,算了,離婚協議我已經起草好了。
”
陪著媽咪要來看姐姐總決賽的段淮安心口猛地一跳。
宋父一愣,眉頭死死擰著:“你真決定了?
”
“嗯。
”宋嘉禾點了點頭,心酸地看著段肖白糾纏宋枝的背影,笑了笑。
“人心一旦變了,怎麼也挽回不了。
這是鐵律。
又何必死纏爛打呢?
”
段淮安也看著兩人糾纏的背影,眉頭微蹙:“媽咪......我不是為老段說話。
就他那摳摳搜搜的勁,像是舍得花錢養小蜜的人嗎?
而且宋枝看著也不像那種人......”
段淮安還想說什麼,但看到媽咪臉色很臭,就沒再說了。
......
而那一邊,段肖白死死拉著宋枝的手:“我有事問你。
”
此時,訓練營的電動拉閘門正在緩緩闔上。
裡頭的工作人員對著宋枝喊:“搞什麼鬼啊?
集訓要封了,你還不進來。
你還要不要參加決賽了?
”
宋枝要進去,段肖白拉扯住。
“松手!
”
宋枝猛地一甩開手,連同身上的包包都甩了出去。
包包墜地,裡頭的東西散開。
陸時安和段肖白彎下腰幫她撿起東西。
段肖白的目光落在一張打印紙上,臉色忽地一白,手開始發抖。
他拿著那張紙,緊緊攥著,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宋枝,我不是來阻止你參加總決賽的。
我就問你一句話,你......你怎麼會有這張紙?
”
宋枝冷淡地睨著段肖白,搶過打印紙,往包裡塞,解釋道:“是我師傅給我。
她說我那天就是被這個女人抱到他家門口的。
這張圖是他從監控裡截圖打印出來的。
關乎到我的身世,所以他臨死前拿給了我。
請問段總,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我可以進去了嗎?
”
段肖白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捂著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氣。
等看到宋枝要進去的身影,連忙伸手抓扯了下她的頭發:“宋枝......”
他把一小搓頭發死死攥在手中。
宋枝吃疼,回頭不解看了段肖白一眼,但她和陸時安也沒多想。
因為剛剛那動作看著像是他要阻止她進去,手滑扯到她頭發了。
宋枝也沒那麼嬌氣,就不跟段肖白計較了,在大門闔上的那一瞬,閃了進去。
陸時安也跟著走了進去。
因為他是節目組的投資商之一,節目組的人也不敢趕他。
拉閘門緩緩闔上。
宋枝和陸時安轉身,就對上幾個面色不太好的人。
段肖白、宋父、宋嘉禾。
陸時安輕喚了一聲:“走吧。
”
宋枝收回視線,朝著訓練營走去。
臨進去前,陸時安拉住她:“你安心上台,萬事有我。
”
宋枝從來不是相信男人,依靠男人的人。
相比依靠別人,她更相信自己。
以前,就算被師傅撫養的時候,也沒完全信任他。
她嘴甜,擅長討村裡每個長輩喜歡,其實很大程度就是怕被遺棄,不斷給自己找退路。
但陸時安這番話,還是在這個特殊的時間點,讓她感到了溫暖,讓她所有壓抑、委屈的情緒這一刻差點崩潰。
她低低應了聲“嗯”,就要走。
陸時安再次拉住她的手,用一種商量的口吻說:“我還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宋阿姨......待會也可能會針對你。
她和我們家長輩關系很好......”
話還沒說完,宋枝就習慣性保護自己地退後了一步:“所以呢?
是不是你也要讓我忍讓?
”
“不是。
”陸時安斬釘截鐵給了宋枝一個保證,“無論比賽結果如何,我都會支持你,而且幫你排除一切影響你的阻礙,哪怕那個人是我父母的世交,也不例外。
”
宋枝一愣,就聽到他又說。
“但,處事的手段有千千萬萬種,有的可能會傷了父輩母輩的感情,有的則可能是傷害是最低的。
我想先走那條傷害最低的路子,實在走不通,再用別的手段。
宋阿姨的問題在於,她誤會你和段叔叔的關系。
所以,我想征得你的同意,把我們的關系告訴宋阿姨。
”
宋枝一愣:“你就是為了告訴我這?
”
這麼長篇大論的。
她還以為他要讓她理解他呢。
“是,因為這件事關乎到你的隱私,關乎到你的意願,我必須尊重你。
你同意,我才能跟宋阿姨坦白。
”
宋枝斂下眼皮,心裡千頭萬緒。
她此時確實被陸時安的體貼所感動:“行吧,你想說就說。
這沒什麼。
”
換作別的人,早就不問她就說了。
陸時安點點頭:“你放心去參加比賽,其他的交給我。
”
“好。
”宋枝應了聲,就進了訓練營。
此時,拉閘門外的段肖白,扯了幾張紙巾,就把宋枝的頭發包在裡頭,放入西裝的口袋裡。
他大步朝著車子走去,經過宋嘉禾身側的時候,警告道:“別動她,你會後悔的。
”
說完,他連看都不看老丈人一眼,飛速上了車子,油門踩盡,車子飛馳而去。
宋父氣得心口疼。
宋嘉禾給他順氣:“爸,咱們先休息下,附近找個地方吃東西,晚上去看小荔枝的總決賽。
”
宋父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那小子,不該是這樣的人啊......”
真的是,一把年紀碰到這種事情,心酸得很。
他又不敢說出來,怕說了,女兒更難過。
段肖白一路緊緊握著方向盤,手背上的青筋都浮現了出來。
他把車子開到了陸勛二哥陸鴻霖的實驗室,立刻把頭發交給他。
“扯我的頭發驗。
”
陸鴻霖一愣,隨即取了段肖白幾縷飽含著毛囊的頭發。
“幫我驗,用最快的速度驗DNA。
二哥,我隻相信你。
”
陸鴻霖點點頭。
實驗剛開始,段肖白就催他。
“二哥,結果出來了嗎?
”
“二哥,什麼時候結果能出來?
”
“半小時可以嗎?
”
陸鴻霖被催得煩,又見他一直看手表,就說:“你去工作吧。
我這邊結果一出來,第一時間通知你。
”
段肖白死死握住陸鴻霖的手臂,哽咽著:“你一定......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這很重要。
二哥,我拜托你了。
”
陸鴻霖也被段肖白情緒感染了,點了點頭:“放心吧,我知道怎麼處理。
”
段肖白實在坐不下去了,就去了宋家找宋母。
宋父有意瞞著老婆,擔心她心裡難受,女婿的事情就沒告訴她。
宋母熱情接待了段肖白:“你怎麼來了?
是來接我去看小荔枝的總決賽嗎?
”
“嗯。
”段肖白心虛應著,“媽,你這裡還有沒嘉禾高中的照片?
”
宋母愣了下:“你去嘉禾以前的房間看看,書架最上面有本藍色的相冊,裡面有。
”
說著,宋母有些不好意思:“你自己去看看,媽還要敷下面膜。
”
“好。
”段肖白就去宋嘉禾的房間,找到相冊打開,整個人都給震驚了。
不能說宋枝和宋嘉禾一模一樣,但起碼有80%神似。
段肖白捂著不斷起伏的心口,小聲呢喃。
“這次是真的嗎?
爸爸真的能找到你嗎?
”
經歷了太多次驗DNA失敗,段肖白都有點不敢奢望了。
一想起好幾次緬北死裡逃生的經歷,他心酸抹了下濕潤的眼角,載著宋母去了比賽會場,誰知道路上堵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