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車的那瞬間,樊彤腦子裡不合時宜冒出一句話:讓原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嗚嗚嗚......
都是那個女人害的!
樊彤和江東同一時間下車。
樊彤心想,一定要姿態夠高,對方才不敢獅子大開口。
於是,她很硬氣地挺兇走到江東跟前,一擡頭,腿就軟了,連忙扶住對方的車頭勉強保持站姿。
媽呀,對方怎麼......怎麼長著一張荒野拋屍臉啊。
這......這......這......
“大......大哥,你抽煙不?
”樊彤立馬慫了。
“抽。
”江東黑著臉睨著她。
樊彤露出比哭還慘的笑:“不好意思啊,大......大哥......我身上沒煙。
”
“你耍我?
”江東瞥了眼被蹭到的車頭,怒目看向樊彤,“會不會開車?
”
“當然會啊!
老娘十八歲就拿到駕照了好嗎?
”樊彤上一秒硬氣,下一秒看到那張“荒野拋屍臉”又秒慫地笑,“不會,我當然不如大哥會開車了。
”
“報警、走保險吧。
”江東幹脆利落道,“這事你是全責。
”
說著,江東掏出手機。
樊彤想起自己剛喝了含有白酒的咖啡,連忙捂住江東的手機頁面:“不能報警,私......私了吧。
”
江東嗅了嗅,敏銳眯起眸子:“你喝酒了?
”
樊彤不打自招捂住自己的嘴巴:“就......就喝了酒味的咖啡。
”
“你這是醉駕。
不僅得賠錢,還得坐牢!
”
聲音落下,樊彤嚇得直哆嗦:“大......大哥,我就喝了兩口咖啡,沒那麼嚴重吧。
這樣,你的車子維修費多少錢,你開個價格。
我立刻賠給你。
”
江東眸角一暗,看著個頭不大的樊彤問:“你成年了嗎?
身份證給我看看,我懷疑你醉駕,加未成年開車。
”
“我當然成年了!
”樊彤心想,雖然她長得偏娃娃臉,但也不至於看上去還沒成年吧,就打開皮夾掏出身份證在江東面前晃了晃。
“看看,我成年了!
”
話還沒說完,身份證就被江東沒收了去。
樊彤一下子就傻了:“你......你......你詐我。
”
“閉嘴,吵死了。
”江東低斥了聲,隨即又給周南打了個電話,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你在車庫的新路虎,我開了,然後蹭到車頭,你要對方賠你一輛新的嗎?
”
江東知道這路虎剛到,周南一次都沒開過。
他跟周南借的時候,周南多少還有點不樂意。
誰知道剛出來就被個矮子給蹭了。
周南不心疼,他都心疼。
可樊彤聽到這話,炸跳起來:“你你你......你不要訛人啊!
才蹭到那麼一點點,就要我賠一輛新的。
”
江東一眼射過去,樊彤就瞬間噎了。
心想算了。
要不就找舅舅們幫忙好了,看這個大塊頭還敢不敢訛自己。
結果三個舅舅一個都接她電話?
大舅舅在訓練,沒帶手機。
二舅舅在做實驗,沒帶手機。
三舅舅在商務洽談,手機靜音了。
樊彤:......
哭死,她的人緣怎麼這麼差啊~!
而這時,周南聽到樊彤的聲音,怎麼覺得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誰,最後說:“不用為難人家小姑娘了,走保險,保險說賠多少就賠多少。
”
“好。
”江東掛了電話,找來了幾個不同車行的人鑒定。
“要原廠漆嗎?
”
“要。
”江東回答。
車行的人最後最便宜的報價是12萬,最高的報價是23萬。
“12萬?
你殺了我吧?
這麼貴?
”樊彤都快哭了。
本來12萬對她來說也沒什麼。
可她這段時間特別窮。
所有信用卡都不能用了。
全身上下隻剩下一張工資卡,還有“冒牌舅媽”借的一萬塊。
“好。
殺了你,再把腰子、內髒掏一掏,應該可以賣不少錢。
”
說著,江東扭了扭手腕,樊彤已經嚇得不行。
“大......大哥......殺人是犯法的。
你冷靜點。
”
江東雙手環兇,認真看向樊彤:“首先,我沒訛你。
我已經找了幾個不同車行的人估價,我還讓你打電話找人,你也找了。
其次,你現在不止蹭到車頭,保險杠也變形。
路虎的原裝配件貴,這個價格已經很公道了。
你要是再嘰嘰歪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
最後,兩人溝通了好半天,樊彤一直在哭慘,說什麼自己有上到八十歲的外婆生活不能自理,下面還有兩個嗷嗷待哺、早年喪母的表弟,全家就靠她出來幹活,要她一時半會拿出這十二萬特別難。
商量最後的結果是江東自己掏錢先修車,扣了樊彤的工資卡、身份證和一輛價值不足10萬的二手車作為抵押。
沒想到剛交完車,樊彤就接到房東的電話,說行李已經被扔了出來,讓她自己去取。
最後,江東看她一個小姑娘孤身來江城實在也不容易,就沒收了她手機裡最後一萬塊錢,帶著她會別墅暫住。
兩人剛走進別墅,葉悠然就古怪地睨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