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長的住持下,大家分配了獵物,歡歡喜喜的拿著分配到的獵物回了家。
而大牛,扛著半扇野豬肉,拖著一隻傻狍子,跟著英花父女往家裡走。
英花的手裡,還提著兩隻撲騰著翅膀的野雞。
村長婆娘提著兩隻兔子,看著三人的背影,說:“大牛這人還真個能幹的,若不是破了相,跟英花還挺般配的。
”
這大牛是二月裡,英花父女去暮雲城賣獵物,在江邊救回來的。
也不知道他是遭了什麼難,衣裳破敗不堪,渾身的傷,右臉上還劃了長長的一條疤。
那條疤從眉骨到下巴,看著十分嚇人,若不是因為那條疤,他倒是個頂英俊的男子。
當時他們都以為大牛活不了了,可張老三不想放棄,愣是靠著在山上采的草草藥,把大牛給救了過來。
這人醒了,腦子卻壞了,壓根不記得自己是誰?
也不知道自己從何處來?
張老三父女本就是個心善的,便將大牛留了下來。
不過,現在看來,他們把大牛留下來,還真是留對了。
村長就一個女兒,早些年就嫁了出去。
家裡並無壯年男子,因為是村長,又住持著分獵物的事兒,所以每回打獵回來,他們家也會分上一點兒,隻是比出了人的家裡要分得少一點兒。
村長瞪著眼珠子道:“破了相又咋的?
隻要人老實能幹就成。
我看大牛不孬,配得上英花。
你們這些老娘們兒,懂個求?
”
他都尋思好了,若大牛真在山坳村紮了根兒,他就去鎮上的衙門把大牛戶落在山坳村,再過幾年便把村長之外傳給大牛。
大牛是個聰明的,老實人也能幹,有他做村長,一定能帶領他們山坳村的人過上好日子。
說不定,還有可能帶著村裡的人走出山坳村呢!
他前兩日,探了張老三的口風,張老三對大牛也很是滿意呢!
現在就是不知道,英花是咋想的?
不過英花也十九了,也該嫁人了。
英花以前本是訂過親的,隻是她本來要出嫁那一年,她娘病死了。
要守孝三年,對方是外村的,急著抱孫子等不起,便將英花退了。
英花守完孝,便成了老姑娘,加上又被退過親,便更沒人上門說親了。
“是、是、是我懂給求。
”村長媳婦兒白了自家男人一眼。
張家父女回了家後,英花便割了一大塊豬肉,去竈間準備晚飯了。
大牛將手洗了,便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看著西沉的太陽,想著,我是誰?
我從哪裡來?
該往何處去?
自他醒來後,他日日都在想,他是誰?
從哪兒來?該去向何處?
可就是想不起來。
剛醒來的時候,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記憶都沒有,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
後來,三叔給他起了大牛這個名字,然後人人便叫他大牛。
可是他知道,他不是大牛,但是卻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聽張三叔說,他被救起的時候,身上就一件破爛不堪的裡衣,連外裳都不曉得哪兒去了。
昨日夜裡,他夢見一個女人背對著他哭。
然後,他還衝那個女子說:“是我對不起你。
”
在夢裡他很想看看那個女人的臉,但是卻始終看不到。
他的哭聲,紮得他心窩子疼,他想安慰那個女人,但是喉嚨卻像被手掐住了,再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