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微微頜首,“說得通,他們認為國公府手眼通天,即便事情鬧大了魏國公也能收場,殊不知,要出來收場的人固然是魏國公,但是,命丟的是他們自個的。
”
少淵笑了笑,父皇就是父皇,即便在這乾坤殿裡頭,得知那麼一點消息,也能把這場局面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魏家三爺的女兒進了宮,他肯定想讓賢妃上位的。
自己的利益,肯定會重於魏國公府的利益,人都是自私的。
魏國公以為拿捏了所有人心,很多人都有把柄在他手中拿捏,機關算盡,殊不知,潰爛是從內部開始。
太上皇看著他,說:“敵人的失敗,可作為我們的經驗,人真正能掌控的事情並不多,尤其辦起大事,所用到的人太多,其中一個人出了問題,則全盤皆輸,細節太重要了。
”
“兒臣知道!
”少淵肅然。
“你的人裡頭,有很多是對你心悅誠服,真心追隨,但有些也是用了手段的,那些用了手段的人需要防,真心追隨你的人,也要盯緊一些。
”
“是!
”
“以魏國公的才能,如果此事他親力親為,不會出這樣的紕漏,所以,不要因此小看了他,這不是他的水平,隻是從這裡頭窺見國公府的內況,也是我們的得益。
”
“明白!
”
太上皇望著他,笑了笑,擺手,“父皇就不嘮叨了,這些想來你也能明白的,父皇如今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
就是習慣性地叨叨幾句。
少淵道:“兒子的這些本事,都是父皇親手教的,兒子遠不如父皇,以後還要父皇繼續點撥。
”
真心話說出來總是有些尷尬的,就有種吹捧的感覺。
太上皇面上不自在,但心裡受用。
說完了這些事情,少淵再問道:“您今日叫母後來,是為了什麼事?
”
太上皇懶洋洋地道:“就叫她來反省反省自己。
”
少淵笑著道:“在您跟前,她隻會怕,哪裡還能反省?
您叫她反省什麼事,不如便直接說好了。
”
太上皇閉目,“誰知道她都做了什麼?
難道還要花人手去一一查明嗎?
不說,她就什麼事情都會反省,說了,她就隻反省一件。
”
少淵失笑,“那母後今晚是要睡不著了。
”
“你母妃會點撥她的。
”太上皇睜開一隻眼睛,“你媳婦好久沒進宮了,她都在忙什麼國家大事啊?
”
少淵收到,“兒子讓她明日來。
”
但忍不住也為媳婦說兩句,“最近兵部和戶部兩位尚書家裡頭都有病人,加上前兩日開了宴席,她也渾身不得空,才沒進宮來給您請安。
”
“嗯,讓她給你母後也診個脈,她在這裡坐了半個時辰,咳了有八九回了。
”太上皇懷中的小妖精動了動,他連忙便壓低聲音,撫摸著它的小腦袋,一臉的寵溺,“喲,把我們小虎爺給吵醒了,再睡會兒?
我的個乖乖寶哩。
”
小腦斧又趴下睡覺了,慵懶的模樣毫無殺傷力。
少淵沒見過父皇這副模樣,不禁怔目,這是當親兒子看待了?
“你去吧,沒事叫你媳婦多陪你母後說說話,你媳婦聰慧。
”
少淵想了想,“這個,有賢母妃就好。
”
太上皇瞪他,“你賢母妃身子不好,經得住幾次嘮叨?
你母後一嘮叨沒一兩個時辰,她嘴巴是不會閉上的。
”
少淵訕訕,"就怕錦書沒有賢母妃這麼好的脾氣。
"
“孤不管!
”
死道友不死貧道。
少淵無奈,叨叨一兩個時辰,偶爾還要摻雜點教訓,以錦書的性子,隻怕是不願意應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