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保不住他們三人,以後在族中,他也威信全無。
再加上一時連折魏家三人,朝中追隨他的人看了,會怎麼想?
這一次行動的失敗,直接把魏家拖入了泥潭,就算要蟄伏重新籌謀,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他真是沒有想到,這個行動如此之隱秘周全,用的還是忍者,怎麼會失敗的。
而更沒想到因為這一次的失敗,會讓魏國公府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景昌帝盯著他,緩緩地道:“國公爺許久沒說話,莫非,是魏家二爺也參與了此事?
”
魏國公猛地擡頭,眸光一碰,眼底怒意瞬間斂住,順滑自如地切換成了悲戚,“陛下!
此事與他絕無關聯,他完全不知此事。
”
“既然不知,那就是無辜的,但是策劃行刺的三人,罪大惡極,罪不容恕,論罪當誅!
”
論罪當誅四個字,咬音甚重!
魏國公臉色一片慘淡,磕頭拜下去,嗚咽了一聲,“陛下開恩啊!
”
這是真正發自內心的哭聲。
景昌帝聽了這哭聲,心裡頭才舒坦了些,“國公爺應該知道朕已經開恩了,若不開恩,你魏國公府滿門,誰逃得了啊?
入宮行刺,全族誅滅。
”
他說罷,又意味深長地點了一句,“朕已經給了你們魏國公府一條活路,你除了謝恩,不該有第二句了。
”
魏國公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從出事之後他大腦就沒有停止過運行。
他不會天真地以為,拿捏了陛下的七寸,就能讓陛下既往不咎。
這件事情性質之惡劣,再多要幾條人命,他國公府也隻能乖乖地把人頭送上。
他敢再言語威脅一句嗎?
威脅,是用全族性命做威脅,能把陛下拉下寶座,但魏國公府也將不復存在。
他心頭五內焚燒,灼得兇口疼痛難當,卻也隻能拜下,“臣......謝恩,謝陛下隆恩!
”
景昌帝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嗯,去吧,他們三人該如何了斷,你們也輕車熟路,不必朕下旨了,朕若下旨,驚動了禦史,那就不是三條人命的事。
”
魏國公一臉凄惶,輕車熟路?
是啊,可不就是輕車熟路嗎?
自從蕭王雙腿痊愈之後,他魏黨已經折損了多少條人命?
蕭王不除,他魏國公府寢食難安啊!
叩謝之後,他站起來,全身已經沒有了一點力氣,在陛下一句退下之後,他幾乎挪不動步子。
回府,回府去,回府殺了他幾個弟弟。
少淵就在禦書房不遠處的長廊裡等著,看到魏國公從禦書房出來。
那素來挺直的背脊,如今駝得成了老人,少淵心裡便篤定,沒兩三條人命,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