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以後再也見不到落寶意了。
不管是撒嬌的,調皮的,乖巧的,鬧騰的,演戲的,賽車的,都見不到了。
她記憶最深刻的,是落寶意那張想哭而不敢哭的臉。
也後悔當時沒有像舅媽那樣,過去抱著她。
雖然那個時候,她是想上手去揍她小屁股的。
時間過去,生氣沒了,隻剩下心疼。
到了樊媽媽的屋中,她已經調整好情緒,但是眼眶還留著一抹紅。
樊媽媽見狀,忙便要直起身來問,“怎麼了?
這是怎麼了?
”
錦書壓著她的肩膀,“沒事,別起來,是風吹了眼睛,揉了一下。
”
樊媽媽不信,這初夏的風能有多大?
“真沒事?
是殿下欺負你了嗎?
”
“怎麼會?
他不會欺負我。
”錦書伸手塞進去揉她的後腰,“好些了麼?
”
樊媽媽嘆氣,“躺得心焦啊,沒用了,老了就是不中用,丁點的事也要躺這麼多日,像皇後說的那樣,需要找些人來才行啊。
”
“誰說您沒用的?
這王府離了您就不行,敏先生管不來內宅,我也沒有經驗,這幾日幸虧是有朱嬤嬤幫襯著。
”
樊媽媽望著她,“回頭我尋些信得過的人,王府家大業大,日後全仗著您來管,也沒有三頭六臂啊。
”
“有您,有滿姑姑,至於人手嘛,慢慢地從家生子裡頭培養,皇後的意思,不是找管事的,而是要提拔和培養一些人,一些真正能幫您分擔的人,而不是隻管埋頭聽您吩咐,而沒點決斷的那種。
”
樊媽媽唉了一聲,“可我畢竟也力不從心了,王妃,若是換做往年,府中裡裡外外的事,我都能處理得妥妥當當,您沒見過我當打的時候,現在一個紫菱......唉!
”
她起身給樊媽媽端水送藥,道:“反正在我心裡,您就是很能幹的,以前如何我不知,現在就沒人及得上您。
”
樊媽媽聽了這話,覺得十分受用,自信心回來了一些。
顯然這一次沒控好紫菱,讓她傷了臨兒,著實也大大打擊了樊媽媽。
這樣的事,換做往日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紫菱的事,您不必管,少淵會處理的。
”錦書寬慰著,眼底閃過寒芒,“而且如今她也不會比您好過。
”
紫菱這些日子確實不好過。
頑固傷了她的前兇後腰,且咬了一塊肉,盛醫山莊的大夫給她治療過,但骨頭的傷差不多好了,那傷口卻一直發紅。
按說,皮肉傷是最容易好的,尤其是她們這種練武之人。
可骨頭都不怎麼痛了,後背的傷卻是開始潰爛。
她懷疑是盛醫山莊的人對她下毒,但是內力運行,卻也沒有中毒跡像。
如今後背日日都在疼痛,她沒辦法躺著睡,隻能趴著。
不得不說,十分折磨。
她曾叫人去找藍寂過來。
她是想讓藍寂去找外頭的大夫來,除了藍寂,她誰都不信。
但派人去叫了幾次,藍寂都沒來,氣得她直罵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不過,藍寂沒來,後來郭先生卻過來看望她了。
郭先生也算仗義,給她在外頭找了大夫。
隻不過外頭找的大夫還是那樣,傷口是沒繼續潰爛下去了,也沒愈合,好一些,又壞一些,折磨得她不成人樣。
短短數日,她瘦了一圈,整個人都脫相了。